《手提酱油看大宋》
第45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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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08-22 10:22:15

  连载75
  与刘承祐主演的《少年天子杀人事件》故事情节相同,孟昶同样采取了干净利落的手段,即位后数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抓住李仁罕问斩,并族诛其家。不过与刘承祐的鲁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十六岁的孟昶此时显示出了极为老练的一面,杀完李仁罕之后怕引起动乱,而没有找此时掌握御林军的张业的麻烦,反而任命其为宰相。
  不过这位新宰相对前车之覆视而不见,坏事做起来更加变本加厉,竟然在自己家里开起了监狱,以严酷治人闻名四川,史载“蜀人大怨”。于是过了几年,等大家都把李仁罕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孟昶又同样干净利落地把张业也逮来杀掉了。
  杀人给人看,很明显比杀鸡给猴看效果更为显著。
  闻知李仁罕等人被诛杀信息的李肇,突然像吃了新盖中盖的钙片,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再见孟昶时老远就扔掉拐杖,跪伏于地,大气也不敢喘了。
  从诛杀权臣的经历来看,史书上对孟昶的评价“资质端凝,少年老成,果敢刚毅”,果然是恰如其分。此时近忧已除,远患未至,颇有追求的孟昶开始了自己治国之旅,其随后治国的表现,也无愧明君之名。
  孟昶为了告诫官员严谨理政,不要贪赃枉法,曾亲自撰写了二十四句、九十六字的《官箴》,颁布国内,真可谓字字珠玑,句句中肯,爱民之心,溢于言表。全文曰:
  “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安绥。政在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毋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舆是切,军国是资。朕之爵赏,固不逾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人父母,罔不仁慈。特为尔戒,体朕深思。”
  相比于空洞洞的“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具体而微的《官箴》恐怕更能体现当权者拳拳爱民之心。
  当然,仅靠为官者的自律,就算熟读“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人父母,罔不仁慈”到能够背下来也是不够的,孟昶还在朝堂设置举报箱,以听取民间意见。百姓有冤情苦楚的,均可直接向孟昶投状诉告,孟昶根据举报,查实处理。史书上说孟昶“于朝堂置匦,以通下情”,开创了让百姓监督政府的壮举。
  于是在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孟昶治理下,后蜀官场廉洁清明,百姓富庶安居,宋朝张唐英《蜀梼杌》称:“昶……自袭位,颇勤于政,边境不耸,国内阜安”,境内一派繁荣富庶景象。
  宰相李昊读到晋代以炫富而闻名的王恺、石崇的传记,给出的评语是“穷俭乞儿,以此为富,可笑可笑。”王恺、石崇何许人也?这两个大款互相比富,王恺家里用饴糖水刷锅,石崇就命厨房以蜡烛当柴火烧;王恺以紫丝编成屏障在门前夹道四十里,石崇就用更贵重的彩缎铺了五十里;皇帝赏赐给王恺一棵两尺多高的珊瑚树,王恺兴冲冲向石崇炫耀,石崇却一下子将其敲碎,命人从家里搬出五六棵珊瑚树来还他,每棵都有三四尺高。

  这种人在李昊的眼里,却当不过一句“穷俭乞儿”之评!
  读到这里,也许有读者存疑,当官的有钱,算得了什么。周文王曾问姜子牙何治世,子牙曰:王者之国,使民富;霸者之国,使士富;仅存之国,使大夫富;无道之国,使国家富。万一后蜀只有政府有钱,百姓民不聊生,就是一个姜子牙所称的“无道之国”,那还不是白搭。
  民间的富裕程度不好衡量,但可以从物价水平略看一二。《资治通鉴》载,唐太宗贞观年间,“斗米不过三四钱”;而《蜀梼杌》论及后蜀之富庶时则谓广政年间“是时蜀中久安,赋役俱省,斗米三钱”,主要的粮食价格比公认的大唐盛世之时还要便宜,后蜀想必早已解决温饱而向小康线奋斗;有了便宜大米,老百姓吃饭之时肯定是想吃米饭就吃米饭,想喝稀粥就喝稀粥,米饭盛两碗,一碗自己吃,一碗喂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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