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出身尔朱集团,他的部下尤其是武将多数是尔朱旧部,大尔朱氏作为尔朱荣的女儿,自然对于那些尔朱旧部具有极大的号召力。而且她还是做过北魏的皇后,所以高欢对她的敬重甚至超过了娄昭君,相见时一定要“束带自称下官”(如果元子攸能够如此满足她的虚荣心,可能结果会好得多)。大尔朱氏很可能也是除娄昭君之外高欢最宠爱的女人,她是除娄昭君之外唯一为高欢生育过两个儿子的女人。大尔朱氏不但出身好,受到高欢宠爱而且此时她的长子高浟已经两岁了,现在娄昭君教子无方,取而代之似乎已经是万事俱备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高澄向一个人发出了求救信号,大概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救高澄,幸运的是这个人被高澄找到了,他就是——司马子如!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高欢正在气头上,但这对于智囊司马子如来说只不过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在得到高澄的求救信号后,司马子如从邺城赶往晋阳拜见高欢,一对老朋友小别重逢,寒暄了几句后,司马子如佯装不知内情,要求见一见老嫂子。高欢不明司马子如的来意,长叹一声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家丑如实相告。不想正中司马子如下怀,当听完高欢的哭诉后,他不以为然地说:“我的儿子司马消难也和我的小妾私通,给我戴了顶绿帽子,这种丑事只能遮掩起来,让狗仔队听到就麻烦了!娄昭君是你的糟糠之妻,当初你穷困时,她经常用家里的财物供给你(不然我怎么能和你结交)。你在怀朔镇时曾经被杖打,背上体无完肤,是她日以继夜地侍侯你;后来为了跳槽而躲避葛荣小弟的追杀,一起逃到并州开始生活贫困,是她点燃马粪作饭,亲自为你制作靴子,如此大恩怎能忘记?你们夫妇相濡以沫,女儿已经是至尊无上的皇后了,儿子即将继承你的大业。再说娄昭君的弟弟娄昭所立的大功何人能及,你怎么能轻易废掉她呢?女人就像草芥一样,你何必那样认真,更何况婢女的话未必可信!”
日期:2011-05-19 20:02:42
高欢不过是在气头上,废除娄昭君也并非他的本心,于是顺着司马子如的台阶就下了,并郑重其事地委托他重新审理高澄的案件。司马子如一见高澄就责备说:“男子汉为何畏惧淫威而甘愿受诬呢?”高澄何等聪明,马上翻供说自己是冤枉的。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司马子如先逼两个婢女做污点证人翻供;再胁迫原告承认自己是诬陷,上吊自杀以谢罪;最后“真相大白”原来一切都是冤假错案。高欢当然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马上给娄昭君及高澄平反昭雪,将他们母子无罪释放。
娄昭君和高澄走出拘留所,远远望到高欢他们一步一叩首地接近,一时之间一家三口相拥而泣和好如初。司马子如仅凭三言两语就使娄昭君母子“平反昭雪”,无疑居功至伟(就是缺德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为感谢他高欢特意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宴,宴席上高欢感激道:“成全我们父子关系的人是你司马子如啊!”并赠给司马子如黄金一百三十斤,高澄也以五十匹良马作为酬谢,司马子如这趟可真没白来!
想当初高琛“正色纠弹,无所回避”,得罪人太多,司马子如是当时最大的贪污犯之一,他们的关系估计不会太好,否则也不会落得早亡了。因为高澄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训,所以后来他还会继续在作风问题上犯错误,这次司马子如仅凭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的危机,但将来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因为那次桃色事件竟引起了一场惊天大混战,其结果甚至影响了整个帝国的命运。高欢对儿子的姑息,可能也直接导致了以后北齐皇家丑闻不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还是回到血雨腥风的现实中吧!
高欢在解决完家务后,马上派司马子如帅窦泰、韩轨等人进攻西魏,想收复潼关。宇文泰亲自率部屯军于霸上(长安东三十里),司马子如与韩轨回军趁夜色的掩护改从蒲津渡过黄河进攻华州。拂晓当东魏的军队到达华州时,由于城池尚未整修完毕,梯子居然就立在城外,东魏士兵们轻而易举地进了城。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近乎完美,差一点就可以取得完胜了,所差的一点就是华州守将王罴!当时王罴尚未起床,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于是袒胸露背、光着脚丫、手持木棒大叫着出门。由于过于顺利,东魏军队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之间竟被他的气势吓得惊慌失措退往东门,此时西魏军队才稍稍有所聚集,由于东魏军队的士气已失,司马子如只能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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