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大唐寻花问柳的文人骚客们》
第38节

作者: __花无心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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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6-09 11:16:47

  归乡的心情是迫不及待的,也是愉悦惬意的。张九龄带了家院张忠和若干随从骑着快马一路南下,以悠闲舒缓的心情领略山川的壮美,看秋色遍野,眉目之间尽是即将团圆的喜悦。
  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
  当一行人经过古道大庾岭的时候,张九龄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不是因为忆起当年赴京参加殿试、途经这巍巍峻岭的情形感怀叹息,而是面对这条年久失修的古道而心生忧郁------这条“以载则曾不容轨,以运则负之以背”的古道崎岖艰险,上有峭壁,下有深渊,僻静处还常有拦路打劫的强盗出没,让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和旅客行商只能结伴走岗,提心吊胆,生怕遭遇天灾人祸。
  要致富,先修路。他一回到家乡就提笔给唐玄宗写奏折,然后派张忠飞骑送往长安,请开“大庾岭新路”,改善南北交通,以充分利用岭南的“齿革羽毛之殷,鱼盐蜃蛤之利”,达到“上足以备府库之用,下足以赡江淮之求”的目的。
  唐玄宗一看奏折,大赞此举利国利民,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张九龄的请求,还派遣一支戍边的官兵速往韶州,听从调拨使用。
  得到皇帝的大力支持,张九龄奉召动工,向韶州刺史、虔州地方官吏韦璩等乡绅父老通报了情况,号召大家同心协力,按时按质完成任务。又派人到处张贴开凿大庾岭新路、迁坟和招募民工之类的安民告示,然后亲自带领地方官吏攀山越岭,勘测地形,规划线路,作好开工的一切准备工作。
  开元四年农历十一月初一这一天,张九龄按照当地风俗举行了异常隆重的开工典礼和祭祀仪式,并亲自主持开工典礼,当地官吏、父老乡绅都积极参加。那时候,修路大旗和标志族姓的旌旗迎风招展,礼炮齐鸣,龙腾狮舞,万众欢呼,热情高涨。当典礼刚一结束,万千民众和朝廷派来的军士便开始动工,紧张而有序,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繁忙的时候。
  原本是回乡休假孝养母亲,张九龄却忙着修路,不是与地方官吏一起视察工地,慰问民工,就是去请教能工巧匠,推广经验,甚至跑到打石场,向石匠介绍怎样使用北方父老采用的“火攻堰取”的方法,才能事半功倍。
  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他因为过度操劳,又长时间在野外奔波,患上了瘴疠。妻子戚氏心疼不已,一再劝他在家里休息两天。可是,眼看修路正处在最紧要的关头,自己怎么能在家里休息呢?张九龄急得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照旧拖着病体往山里跑,只将她用金银花、淡竹叶、罗汉果、甘草等植物熬制成的凉茶带在身边解渴,却没想到,喝了一些时间病症竟然不知不觉就好了。后来,这种具有泻火解毒、凉血利咽的凉茶被命名为‘张九龄’凉茶,成为中国最具历史文化底蕴的凉茶。

  不用说,那些日子是忙碌而紧张的,只有在陪王司马踏上逍遥台的时候,张九龄才有片刻的闲暇心情,长嘘着未来短叹着过去:
  以尝闻薛公,非直雍门琴。窜逐留遗迹,悲凉见此心。
  府中因暇豫,江上幸招寻。人事已成古,风流独至今。
  闲情多感叹,清景暂登临。无复甘棠在,空馀蔓草深。
  晴光送远目,胜气入幽襟。水去朝沧海,春来换碧林。
  赋怀湘浦吊,碑想汉川沉。曾是陪游日,徒为梁父吟。
  -------《陪王司马登薛公逍遥台》
  迎风远望,他怀念古人,也感慨世事,情真意切,仅仅只用一个富有冷色调的“清”字便营造出了孤洁清冷的意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是个纯粹的诗人,风格清澹幽素,让读者如沐春风,浮想联篇。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奋战,张九龄带着官兵终于开通了一条可供两马车并行的大山路,使得大庾岭古道成为“坦坦而方五轨,阗阗而走四通”的大道。韶州、虔州两地百姓感激不尽,特地送去一把“万人伞”,答谢他为民办实事的功劳。
  大路修成了,张九龄的假期还未满,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了。正在东都洛阳巡视的唐玄宗听说修路大功告成,又看到了张九龄写的《开凿大庾岭路序》奏折,大喜过望,也不管功臣还在休假,便迫不及待地下诏,命其赶赴东都洛阳,随驾还京。
  “夫人乐在南国,不欲北辕”,张九龄只得满怀离情奔赴洛阳,尽管他真的不想走,却怎么也停不下自己匆忙的脚步,即使前方那条曲折的路不仅有锦绣,还有荆棘,因为他那颗追逐的心早已放飞在春风里。
  开元六年,一个鼎盛的时代。
  随驾回长安的张九龄被提拔为左补阙,开始踏上一段崭新的仕途之路。
  ---待续---
日期:2012-06-09 22:45:23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赋得自君之出矣》)
  征人离家已久,那心神不定的女主人只知日夜思念,哪还有心情望一眼破损失修的织布机?你看,她俏丽的容颜都憔悴了,一如天上那轮圆月,清辉渐消……这倍受思念折磨的心情,张九龄又怎能没有体会?只是他思念渴望的是天子的垂青罢了。
  能够再次得到玄宗的提拔,他是心怀感激的。放飞“飞奴”向家人报平安后,就再不想岭南的山山水水,聆听乡音加回忆最易泪水涟涟。他深藏苦痛,只求在宫墙之内当忠臣,一次次在金銮殿上挺身出列,慷慨陈词,为江山社稷,为黎明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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