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百姓眼中的明末乱世吧,读『明季北略』随感》
第4节作者:
秋驰 建国后的伪清也抢劫、也屠城、也放火,但是他们在抢劫杀人放火的同时,也还知道招降纳叛,还知道吸收汉民族对自身有益的统治经验,还知道世上有个东西叫“政治”。
反过来看,风起云涌啸聚林泉的流寇们呢?官军节节败退、流寇动辄几十万,围困州县、攻击省城,甚至凤阳被焚,连明太祖的老家都被流寇攻陷继而一场大屠杀加上一把火洗了个干干净净,朝廷几次刚刚回调刚刚和伪清连番苦战的精锐关宁军进入内地剿匪。
应该可以看到,当时的朝廷,仅有的几支尚能一战的精锐部队忽东忽西、忽南忽北,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称为“救火队”更合适。疲于奔命、捉襟见肘之态毕露!
这个时候的流寇们又干了些什么呢?有记载的,还是老一套——抢劫、屠城,怎么残忍怎么惨酷怎么灭绝人性怎么丧尽天良怎么来,然后“纵火焚之”,从来都是这么一个套路,一点儿都没有丝毫改变过!
没有根据地、没有政治治理、没有后勤统筹,在推翻旧政府、打烂旧秩序的同时,并没有及时建立新的政府和秩序。只有破坏,无以极其穷尽的破坏。一路杀伐焚掠,只图一时痛快,感觉他们的理念就好像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甚至是活一天爽一天算一天一样。
直到那一天,没有根据地的致命缺陷在他们最终打垮大明直接面对伪清时,暴露无遗,并迅速导致了整个流寇集团的溃亡,继而将整座大好河山拱手送与异族。唉。
日期:2011-05-26 10:43:47
当时,左良玉的病刚刚痊愈,带了三千兵驻守鄢陵,又得到了一位楚姓乡绅资助的五百精锐民兵。
在审问被俘奸细时,左良玉得知,流寇晚间的火堆是按部队规模燃烧的,大部队点的火堆大,小部队的火堆小,火焰最猛烈的营地就是大首领(即“大帅”)所在的位置。然后流寇的众头领会前往该营地按白天所杀军民、所掠财货报功,大首领开营检收,二首领营前的火势稍微小一点儿,而且有红白两色旗帜为号,各部流寇一望可知。
这里可以看出,左良玉这位山东大汉在历史上的名声或许并不怎么好,但至少他是个粗人里的细人。左良玉即探明了流寇的虚实,便大张旗帜,大开营门,当然也按传统套路安排了伏兵。点了一个特别大的火堆吸引流寇。流寇小头目们见到烛天之火,以为是大首领的营地,毫无防备地就去报功。左良玉照单全收,“良玉纳之,审阅甫毕”,貌似还大模大样地检查了一遍战利品(?!难道他们彼此不认识?!或许左将军的作风比匪首更像匪首?!不可思议!)。然后一声令下伏兵四起,现抓后杀干掉了二十八个小头目(这里可以看出左良玉的作风,不招降纳叛、不废话、不罗嗦,即便先抓住了也不耽误杀)。留守营地的贼们看到去报功的半天不见回来,起了疑心。左良玉紧接着亲自率领精锐趁着夜色发动攻击,大败流寇,缴获了九个“银盔”,让将士们分了。
当夜,明军追杀流寇几十里,有马的贼骑马跑了(关键时刻还是技术兵种好啊!),两条腿的跑不了的就地钻了农田草丛里藏匿。天亮后当地百姓协助明军搜索残敌,藏着的大多也**掉了。
这一仗,击毙流寇几千人,尸横遍野。将流寇击溃成两部分,老回回一部逃往郑州,计文冲所部逃往陈州、沈邱。
战后抓住了一个珠光宝气衣着艳丽的美貌少丨妇丨,经讯问得知,此役干掉了流寇头目薛仁贵。之所以叫薛仁贵,是因为这家伙喜欢穿白衣白甲又够狠能打仗。而这个妇人是山西平阳人,三十二岁,跟随薛仁贵三年,审问完毕后推出去杀了。这个女的皮肤很白,唯有屁股下面又黑又硬,应该是骑了三年马的缘故。然后,“诸兵分取珠宝,剖其腹,将心肺炙而食之”——这都什么饮食习惯啊!
日期:2011-05-26 10:45:20
左良玉马不停蹄跟着老回回追到了郑州,被老回回派人激怒,轻师冒进陷入包围。弹尽援绝即将自刎之际(宁死不当俘虏),一个叫洪机的二十七岁的千总冒死掩护左良玉率军突围。这时,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百姓踞山上,飞掷砖石以助兵势”,老百姓们自发站在山脊上朝流寇扔石头掩护明军。左良玉突出重围,但洪机在突围时身负重伤,三天后就咽气了(这是战死的)。左良玉大为悲伤,杀马祭祀设醮而去。
这里简单地对他做一下介绍,关于军纪部分是时人记载的:
平贼将军左良玉,字昆山,山东临清人,早年曾在辽东与伪清作战,曾受侯恂提拔(提拔袁崇焕的那位大人)这个人治军军法很宽,也就是基本没什么军法。他对于部下抢掠财货子女的行为一概不予追究,条件是“你们只要给我杀贼打胜仗就行”。也难怪,以当时的国家财政状况,作为帝国最前线的辽东部队的军饷都很难保证按时发放了,谁会太在意左良玉他们呢。要人家打仗拼命,国家又不及时足额发工资,不抢怎么办呢。但是,提出目标和任务、不强调完成手段和方法,是不是有点儿像授权管理的雏形?也挺时髦的。鄢陵战斗中缴获的所有战利品,左良玉自己一点儿都没要,全部分给了部下。这是他得人心的地方,也是他的部队能打仗、肯听命的原因所在(说实话,在这样的人手下干活儿其实挺爽的,今天这样的老板真的不多见了)。
这是作者的同乡当年在河南时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
下面是一则关于左良玉的轶闻:
左良玉驻军时,有一个秀才去他那儿告状,说当兵的抢了他的媳妇,这种事儿对于左良玉的部队应该并不新鲜。他让秀才挨着营找,还真找着了。但是秀才的媳妇嫌贫爱富竟然和当兵的勾搭而不肯相认。秀才道出媳妇身上的暗记,左良玉验证后相信了,对秀才说,“她既然不认你当丈夫,你又何必非得要她呢?军中妇人不少(?!!!),你随便挑吧。”秀才哭着挑了一个妇人走了(这都什么玩意儿啊!我k!还tm秀才呢!)。没走出三里地,一个骑兵飞奔着追上来递给了他一个包裹,装着的竟然是那个被左良玉砍了的恶妇的头颅。一时竟传为佳话。这个左良玉也够扯的,抢了就抢了,我不管,你来认就领回去,不认就算了?!
综合上面的轶闻和时人评论可以看出,左良玉的部队军纪实在不怎么样,或者说已经败坏到了通过劫掠而使“军中妇人不少”和士兵资财甚重的地步。要知道,古代认为兴兵乃至阳之事,一般的军营中是绝对不允许妇女出入的。他不管,下面更是肆无忌惮,所谓“兵过如篦”吧。
这要放在和平年代,他们和打家劫舍的土匪也没有区别,随便哪个御史一本参上去,他也就算是混到头儿了。但乱世用人重才不重德,明末流寇也实在不同凡响,更不能和土匪同日而语。
就是左良玉这样的部队、这样的军纪,和流寇作战被围时,当地百姓们在没有受到胁迫的情况下(明军都被围着呢,谁胁迫谁啊?!),仍然站在山脊扔砖头儿协助他们突围——可见流寇之凶残可恶!可见百姓对流寇之恨!
日期:2011-05-27 09:17:02
德安府应城、云梦之战
当年十二月六日,张献忠兵临湖北中东部的应城,士民登城防守。这里原文用的就是“士民”二字,也就是说城里连正规明军的n流部队都没有,完全是士人百姓自发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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