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蒙元帝国始末》
第15节作者:
瑞合堂主 当时塔阳汗占领的是广大平原地区,而不亦鲁黑汗占领的是山区,驻地就在科布多河上游的兀鲁黑塔黑山(即阿尔泰山)一带。王罕、铁木真、扎木合分析认为,应该先打古出古惕不亦鲁黑。因为此部实力相对较弱,易于攻取,并且在攻打古出古惕不亦鲁黑时其哥哥塔阳汗可能会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就算想救,一个在平原一个在山区相去甚远也来不及。
计议已定,联军拔营挺进。首先翻越杭爱山,进入科布多湖泊地区,向不亦鲁黑汗的营地逼近。不亦鲁黑汗见有两路大军来攻,难以抵挡,便向山区深处转移。
一路跑一路追,在阿尔泰山山口附近联军追上了不亦鲁黑汗部下负责断后的后军将领也迪士卜鲁黑,倒霉的也迪士卜鲁黑马肚带断了,被联军俘获,联军马不停蹄,继续追击,进入阿尔泰山山口,翻越阿尔泰山,沿兀泷古河河谷而下,像猎狗撵兔子一样穷追不舍,终于在乞湿泐巴失湖(今乌伦古湖)附近追上不亦鲁黑汗的主力。不亦鲁黑乃蛮部大部被歼灭,少部逃散。古出古惕不亦鲁黑跑到叶尼塞河上游谦谦州(今唐努山地区)。
至此,联军大获全胜锐不可当,王罕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下令班师。就在会去的途中,出大事了。
问题出在塔阳汗身上,面对王罕对弟弟的军事行动,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见死没救或者没来得及救,但他却没有袖手旁观。古出古惕不亦鲁黑跑得太急王罕联军追得太快,塔阳汗干脆不追了,决定在联军的归途中截击。塔阳汗的计划可谓一箭双雕,联军消灭了古出古惕不亦鲁黑为自己铲除威胁并使自己摆脱杀弟的恶名,又能有效打击王罕联军。
塔阳汗派出了自己的大牌将军可克薛兀撒卜勒黑,埋伏于王罕联军的必经之路,杭爱山前的拜达里格河谷,切断联军的归路。
王罕联军押着战俘和战利品高唱凯歌还,基本是按原路返回。他们穿过阿尔泰山北麓,然后沿拜达里格河河谷,向杭爱山南麓进发。傍晚时分联军抵达杭爱山南麓,遇见了等候多时的可克薛兀撒卜勒黑及其所率领的两万乃蛮精兵。
王罕联军大感诧异,但新胜之兵士气高昂,有恃无恐。可克薛兀撒卜勒黑上文说过,是一个大牌将军,有一些大牌通有的毛病,那就是过于自信。他自恃兵强马壮,熟悉地形,以逸待劳,觉得没必要打偷偷摸摸的伏击战,凭自己的优势,光明正大的发动正面冲击,一举击溃王罕联军,自己才能扬名立万,才能彰显自己大将雄风。于是乎,由于天黑和自信,可克薛兀撒卜勒黑没有趁联军人困马乏之际发动进攻,联军方面也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挥师冒进,双方僵持下来,双方数万大军挤在拜达里格河河谷,却像两支互不相识的商旅一样秋毫无犯。那夜很安静,但安静中,波涛汹涌。
日期:2011-04-18 13:52:28
夜里,铁木真一部因为与王罕、扎木合不同营,所以在行军途中要落后于两人,扎木合便找到王罕说:我刚才听我手下报告,铁木真要投靠乃蛮,借乃蛮人之手灭了咱们。你还记得你弟弟是怎么借乃蛮兵夺你汗位的吧?我知道,铁木真虽然不声不响,但他还一直记着十三翼之战的事呢。咱打又打不过,还是赶紧撒丫子跑路吧。
王罕的一名部下当时就质问扎木合,但老眼昏花的王罕却相信了扎木合的话。为什么相信呢?听我道来。王罕两次被抢走汗位并因此受尽苦头,因此把权力把汗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甚至都有点神经质,当扎木合触到他这根神经的时候,王罕的理智和判断力已经大受影响。在这时候,扎木合又下了一剂猛药,那就是十三翼之战。十三翼之战是铁木真和扎木合之间的战争,作为王罕来讲,一方面是称兄道弟的扎木合,另一方面是恩人的儿子自己的义子,因此王罕很为难,并最终决定谁都不帮宣布中立。从后来王罕斡旋铁木真和扎木合可以看出,王罕其实一直对十三翼之战中自己的无所作为耿耿于怀。其实仔细分析想想的话,王罕更应该帮的是铁木真,因此王罕感到愧对铁木真。人往往都这样,明明自己有愧,就更怕对方的离弃和报复。在生死关头,王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对扎木合的话信以为真。
扎木合又为什么撒此弥天大谎呢?扎木合此次参战其实主要是因为碍于王罕的情面,他扎木合与乃蛮并没有直接的矛盾,至于战利品对他来说那就是过年的兔子有它没它都行,因此在战斗过程中并不积极,而最积极的王罕却因为实力最弱难以主持大局,自然而然的,铁木真成了主角。扎木合嫉妒铁木真的实力,对他崛起的速度感到恐惧。大敌当前,并当着王罕的面,扎木合不能把铁木真怎么样,但也意识到以后如果再要想名正言顺轻而易举地消灭铁木真,几乎是痴人说梦,于是想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劝王罕撤走,让铁木真第二天孤军奋战,最终被乃蛮部消灭。
从个人情感来讲,扎木合与铁木真并没有仇恨可言,相反他们还惺惺相惜,但对无上权力的迷恋,让他们迷失自我,拔刀相向。在利益面前,没人能逃脱“四同法则”: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
王罕下令虚设篝火,在后半夜与扎木合连夜撤走了,只剩下蒙在鼓里的铁木真和可克薛兀撒卜勒黑。
第二天拂晓,铁木真首先发现王罕和扎木合不见了踪影。大惊、大怒,然后冷静下来。打是打不过了,趁着敌人不知道,赶紧跑吧。当即下令拔营起行,从杭爱山的另一条峡谷穿过,渡过额还儿河,顺利地撤回到撒阿里草原(即驴背草原)。王罕和扎木合溜走后便分开了,各回各家,王罕跑到土兀剌河(今土拉河)流域。他的儿子桑昆和弟弟札合敢不率众向他靠拢,驻扎在今色楞格河右岸的支流依德尔河畔。
话说第二天早晨,可克薛兀撒卜勒黑洗刷完毕吃完早饭披挂停当,却一个敌人也找不见了,大怒,当下驱众翻过杭爱山,发动奔袭,矛头直指王罕的克列易惕部,因为此次乃蛮被犯,王罕就是始作俑者,打他可以出气,还有一点,就是王罕逃得不彻底,最先被可克薛兀撒卜勒黑发现了。
日期:2011-04-19 11:15:16
桑昆部首当其冲,在帖列格秃山口(杭爱山山口之一)被乃蛮兵大败,乃蛮兵以逸待劳兵强马壮熟悉地形的优势依然存在,但联军方面的锐气已灭,并且三部分裂战斗力大大受挫。可克薛兀撒卜勒黑大获全胜,俘虏了大批克列易惕人,抢了很多牲畜和粮食,连桑昆的老婆孩子也被可克薛兀撒卜勒黑请去吃了牢饭。此战中两个吃牢饭的人却意外趁乱逃脱了,这俩幸运儿就是蔑儿乞脱黑脱阿的两个儿子,沿着色楞格河跑回其父住地贝加尔湖畔去了。
王罕听说乃蛮部大军压境,把扎木合掐死的心都有。一方面让桑昆和扎合敢不组织兵力准备迎击,另一方面飞马向铁木真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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