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楼阁:蒙元帝国始末》
第22节

作者: 瑞合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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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雄才大略野心勃勃,虽然对我们克列易惕部有大恩,但他也一直对我部的牧场和人民虎视眈眈,在您百年之后,他一定不会痛痛快快的让我即汗位,如此一来,我克列一部如何传承?我克列部民如何护佑?桑昆说得声情并茂,涕泪横流。

  王罕表现的很平静,说得也很语重心长。我年纪已经很大了,从一开始杀叔,到后来杀弟,再到后来几十年戎马生涯,已经厌倦了沙场,我只想平静的度完晚年。我相信铁木真会是一个仁义的人,把你和我的百姓交给他我很放心。现在我老了,以后部落里的事交给你打理,但你不要和铁木真作对,否则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杀叔。杀弟。额儿客哈刺篡位。扎合敢不出走。与也速该、扎木合、铁木真等几代人杰多年的恩怨交织在眼前,使老王罕的眼睛略显浑浊,但他的心里,却如明镜一样光明,没有一丝波纹。
  桑昆不会明白老爷子的想法,也不会按老爷子说的做。他决定架空王罕,自作主张。
  回到营地后,桑昆找来狗头军师,想出了一条既可以除掉铁木真,又不用大兴战事的妙计。这条妙计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诈婚、擒杀。具体做法是派心腹到铁木真那里,假装答应通婚,再请铁木真前来和酒,等铁木真来了,再“以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一齐杀出,可怜铁木真一世英名,化为肉泥”。此计目的性强,操作简单,端的是一条好计。

  铁木真实在,听说克列易惕答应通婚并遣使道歉,高兴之余兴欣然前去赴宴。当然但凡大人物在关键时候总会有人护驾,“帝率十骑以往,道过蒙力克帐宿焉。蒙力克谏谓:‘王罕父子意叵测,请以马疲道远谢之。’帝从之,使从骑不合台、乞剌台往谢,自率八骑返。”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桑昆像一个小丑,扎木合也像一个小丑,跳梁小丑。光明正大处不能有所建树,在暗地里却上蹿下跳,极尽坑蒙拐骗之能事,然而最后却总是被轻而易举的识破。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可恶,可笑,可怜。
  戏不落幕,就有小丑,有小丑就不会消停。桑昆等人鸿门宴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暗的不行,就来明的,当然这个明也是贴了玻璃纸的那个明,桑昆决定撕破脸皮,一不做二不休,发兵突袭铁木真的金帐。
  月黑风高,帐门紧闭,跳动的昏黄的灯影中几个猥琐的影子投映在半透明的窗户纸上。以桑昆、札木合、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等等为核心,几个人密谋,决定第二天清早发兵。
  偷袭,是要保密的。因此桑昆特别提醒,要保守秘密。当然,很多秘密是保守不住的。与会成员里有阿勒坛的弟弟,回家准备远行,妻子便问他要去哪里。夫妻感情还是比较好的,阿勒坛的弟弟如实说来,当然还要有一些注意保重不要想我之类的。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这一席话被进去送马奶的牧马人巴歹听个正着。巴歹强作镇定,送完马奶回到住处,找来伙伴乞失里黑,商量要给铁木真送信。

  等到夜深人静,主人睡熟了,巴歹和乞失里黑骑着快马在夜色的掩护下向铁木真的营盘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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