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论东周——从历史事件来解构春秋战国》
第45节作者:
秦纵轩 日期:2011-03-30 10:04:39
现在我们再来理解一下当时中原诸夏的华夷观念,其实是代表了周朝拓展的雄心。
当时的戎狄部落多处于周朝边境地区,但是也有很多例外,如前述提到过的犬戎、山戎、姜戎等夷狄部落,是杂居于中原各诸侯国之间的。如山戎部落,当初南下进攻齐国,郑国发兵救援。要知道齐国的北疆完全被燕国所包围,山戎如果要南下进攻齐国,怎么会不经过燕国呢?即便他们越境而过,如此声势浩大的入侵,又怎么会不惊动燕国?原因在于山戎是生活在齐燕两国之间的戎族部落。
但是华夏文化的扎根不仅仅是经济农耕化那么简单。农耕文明的稳定性是具有双重意义的,一来是其本身生成和发展过程中的内在稳定性,二来则是它的生产需要外界环境提供的外在稳定性。
为了确保这种外在的稳定性,中原文明都有维护它的意识形态。在周朝就是周礼,在之后的大一统朝代则是儒术。事实上大一统的观念也是农耕文明外在稳定性的需要,因为分裂的战国局面是最不利于农业生产的。
因此除了生产方式这样的经济基础外,礼乐道法这些属于意识形态领域的上层建筑成了华夷之分的另一个标准。比如楚国,它本身也是农业生产为主的,但是因为意识形态上的差别,便被视为南蛮之邦。又如秦国,保持着沿袭于商朝的人殉制度,也就是国君去世后用活人陪葬,这种早被周礼禁止的制度,而被诸夏视作戎狄。
日期:2011-03-30 13:08:23
周朝的这种强势文化观,就是对境内的夷狄的同化,对边境蛮戎的拓展。所谓华夷一统,就是中华文明推进农耕和礼乐的过程。与其说这是一种领土的扩张,莫不如说是一种文化的输出来得更为确切。
相比古代夷狄、近代帝国主义的依靠武力的野蛮扩张,周朝依靠分封来进行的领土扩张交恶文化征服可谓人类文明史的经典案例,这些都要感谢伟大的周公姬旦。
分封以高明的文化扩张为手段代替了传统的武力扩张,从而更平和、更有效地开拓了疆域,同化了外族。这被称为拓殖。
文化的优秀与否最简单的考量标准就是它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中华文明在其青春时期就展现出了这方面的优势基因,并一直绵延数千年而不竭。
但是作为拓殖的副作用,分封也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凝聚力。对其他文化的民族的包容和吸收,同时也稀释了华夏中心的思想。
日期:2011-03-30 19:05:52
但是作为拓殖的副作用,分封也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凝聚力。对其他文化的民族的包容和吸收,同时也稀释了华夏中心的思想。
此时的周朝,中央的力量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中原诸夏逐渐丧失向心力,各国争相忙着内讧,耕地受到了战端的破坏,礼乐也因为周室威信的丧失发生了全面的崩坏。于是位于周朝边鄙地区的那些若即若离的蛮夷势力开始趁机兴起,威胁中原核心地带。南方的蛮夷楚国,北方的各个戎狄部落都趁隙而入。不仅边鄙的一些小诸侯国,位于周朝中心地带的姬姓诸侯国,如蔡国、郑国、卫国、邢国、燕国都无一例外地遭受了蛮族入侵。中原一时风声鹤唳,诸夏惊惧。
面对这样的文化危机和生存危机,中原诸夏需要反思和回应,中原地区要有一股新的强势力量和文化崛起,才能对抗这一逆流。
我们再来看看这个华夷参半的晋国。晋献公在平定了内部问题后便开始了向外扩张。他和世子申生一同出征,率领心腹大夫赵夙和毕万攻狄先是灭了北面戎族建立的狄国,接着又挥师南下,吞灭了同为姬姓的霍国和魏国。将狄国的土地分封给了赵夙。魏国土地封给了毕万,毕万便以地名魏为姓氏。
晋国在扩张过程中华夷通吃,成为了一个民族成分、经济形态和土地制度都很不主流的诸侯国。晋国在此正是一个周朝浓缩的写照,旧的秩序业已破坏,新的体系却还未建立,所有的情况都在转型过程中,各国在纷乱中摸索地艰难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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