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官场是一面镜子,用力看,再用力,就能看到......》
第12节

作者: 灵素微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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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荷包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就怕早上起不来误了事。也难怪,清朝官员,平时大多是下午起床的。天不亮,府院大人就起床了,全城官员开始往府院大门口聚集。等到府院出门,门口已齐刷刷的站了几百官员,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等到府院上了轿,往阅兵场去了。这帮人又一路小跑,赶在府院之前到阅兵场去伺候。
  这个阅兵场,一般三年才用一次。好在,府院来之前,王协台已经派人先割了阅兵场的杂草、新铺了黄沙,主席台也从新粉刷过了,看不出平日的荒凉。阅兵仪式就不详细说了,大家都懂的。
  阅兵结束后,府院突然来了兴致,想让军官们表演一下。这位王协台,虽然官职不算高,却考过全国武术比赛第二名。这个比赛的考官,是皇上,王协台是皇上的门生,人家实实在在的上面有人。按照惯例,王协台这样的身份,可以不用亲自表演的。但是那天,偏偏他出门没看黄历。府院看他像个大烟鬼,问他很多军营里的事,也答不上来,府院一生气,就让他表演射箭。

  王协台答应了一声到,手里拿着弓,脚却不动,看着府院,希望能他个面子免射。等了半个小时,府院也没动静,在场所有人都看楞了,不知道这一出要怎么收场。王协台心里这气呀,不给我面子就算了,也要给我老师皇上面子吧。王协台越想越气,拿出箭来,也没摆造型,就射了5枝出去,一枝都没中。
  府院知道王协台这是故意的,要给府院难堪呢,忍不住发作起来:“三年阅兵,本是朝廷的大典;现在我奉皇上的命令来巡查,不能顾及私情;你看不起本院,就是看不起朝廷。你弓箭都这么生疏,其他的可想而知。我照例会参奏上去,以肃军政”,说完,就叫人摘了王协台的顶戴。
  王协台一见府院真生了气,吓的赶紧爬在地上认错。府院根本不理,继续让其他军官射箭。其他军官,事先都防着呢,早打点好了府院手下的人,即使射不中,府院手下的人,也赶紧把箭插在靶子上。府院心里奇怪,老夫明明看见没中,怎么箭最后都在靶上呢。但府院身边的人,都一口咬定中了,府院就也没太追究。
  王协台这个后悔,当初不该仗着自己有点小背景,不先给府院身边的人送钱啊。现在送了已经晚了。王协台后来求省军区的洪大人求情,洪大人开口要6000两银子,王协台只给2000两。洪大人也就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话,王协台最后被降成了都司(降了一级)。
  日期:2011-04-09 13:30:25
  那时候,山东一半的地方,都是外国人地盘了。府院到胶州那天,外国总督也派了一支队伍去迎接。府院想着,我们是礼仪之邦,怎么也得请外国总督吃个饭。就跟三荷包商量,三荷包自然不敢说不字,于是就定下来第二天请外国人吃饭。

  三荷包赶紧跟手下人商量好了第二天的菜单,依然无比丰盛。菜有厨师弄,只要出了钱,不怕没有好的;但这吃西餐的礼仪,三荷包却不知道啊。虽然他也去过几次上海,吃过几次外国菜,但也跟我们平时吃西餐一样,无非凑个热闹,正规礼仪都是乱不清爽的。
  丁师爷给三荷包出主意,让他去找府院带来的翻译。这些翻译,从小就跟外国人在一起,西式礼仪自然是知道的。三荷包拿了名片去拜访府院的翻译,谁知道这翻译顶不是东西,看见有事求他,拿腔拿调的,一会说,这个最容易了,却什么具体都不说;一会又说,明天我自然会去照料的。三荷包无奈,好在丁师爷交际广泛,还认识外国总督府里的翻译。三荷包又只好去找这个翻译,这个翻译倒好说话,一五一十把各种礼仪都教给三荷包,操练了半夜。

  第二天,三荷包早早起来,监督厨房里弄菜。外国人的礼仪真有点奇怪,请客吧,要主人把菜一份一份分好,再由下人端到客人面前。三荷包无奈,只好让厨房多做了几样菜,提前练习怎么分。
  日期:2011-04-09 14:18:29
  宴会时间定的是中午12点,外国人从来不迟到,说好几点就几点。这一点,清朝人虽然不理解,但既然人家是客,就要尊重人家的习惯。11点15分,府院带着营务处(军区)洪老爷等人,先到了宴会厅,等着外国人。果然,差几分钟12点,外国人都到了。开始上菜,席间宾主频频举杯,为清德两国人民的世代友好而庆祝,宴会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菜吃了有8、9样了,不知道上到什么菜,三荷包做主人,在一边分菜。不知道怎么,没夹好,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三荷包身上,新做的外套油了一大块。三荷包一着急,袖子又碰翻了一杯香槟酒,幸亏桌子大,外国人和府院都没看见。

  菜吃得差不多,开始上漱口水。这漱口水是装在玻璃碗里的。洪大人是军人出身,不知道吃西餐的规矩,以为上的是荷兰水之类,拿起来就喝了。喝完不忘砸砸嘴,说,刚才上的荷兰水,有甜的、有咸的,这种应该是淡的。别人没注意,外国人看见了,都指着他笑。府院翻译发现了,赶紧拉拉他的袖子,让他别再说了,告诉他,“这是漱口的水”。洪大人还不服气,“不是喝的水,怎么用那么好的碗盛着”。

  后来又吃水果,洪大人看见大家都是用刀自己削水果皮,就学着人家的样子削起来,不想用力过猛,把手指削破了,血流的到处都是。他赶紧把破了的指头插到漱口水里,又弄的那一碗水都是鲜红色。众人不好说什么,洪大人悄悄的骂下人,不知道把水果皮削干净了再送上来。
  好容易宴会结束了,大人们都走了,底下的工作人员开始八卦。
  三荷包手下:看看,不是谁都能做大官的。看看人家府院,规矩一点都不错。有这样的才情,才能做到府院!我们家三荷包老爷,昨天操练了半宿、今天操练半天,还是把衣服弄脏了
  府院手下:府院大人演习,能让你看见吗?他昨天还不是把翻译叫上去了,闹到今天凌晨4、5点,才打了盹。天底下哪有不学就会的事?
  日期:2011-04-10 19:42:16
  府院大人后来又跟洋人吃了几饭,有了点交情,开始打听怎么来钱快。“要想富、办洋务”啊,洋大人一致认为,清朝之所以不富强,是因为没有建立自己的现代工业体系。姐想说,洋人始终水平有限,只看到了表面问题。府院一想,好象是这么回事,山东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工业呢,就开始关注洋务这一块内容。

  听说府院想办洋务,很多候补官员都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纷纷写点建议、意见之类的给府院,再有更厉害的、不怕牛上天的,也敢装模做样的写篇论文。
  其中有个人,叫陶子尧,是个候补通判,没什么钱,也就没办法早日上任。好在,他姐夫是洋务局的老总,给他在洋务局里安排了个秘书工作,是没有编制的。陶子尧感觉,上天似乎已经再向他招手,他的美好日子就要来了。机会有时候是给胆子大的人准备的,陶子尧上街买了所有关于洋务的书,准备回来借鉴一下,写篇论文。那时候没有网络,就算有,被原作者发现某人抄袭自己的论文、走法律途径,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到那时,论文早就到了府院大人手里,抄袭与否都不重要了。

  老天很给力的帮助陶子尧,他买的一本书里,有一篇关于洋务的论文,洋洋洒洒5000多字。不光有建议,还有案例。陶子尧本来还有顾及,万一上面对这些案例感兴趣,想深入研究一下,自己无言以对。但后来又想想,反正大人们也没去过外洋,就算问起来,想个办法敷衍一下也就过了。索性把整篇论文都抄下来,就改了作者名字,先拿给他姐夫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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