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官场是一面镜子,用力看,再用力,就能看到......》
第18节作者:
灵素微蕴 胡大人几十年的媳妇熬成婆,终于在署理一段时间府院后,正式走马上任了。那天,济南全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新的府院大人上任,整个山东官场,谁敢不来恭喜?于是,那天济南所有的客栈、饭馆爆满,青楼生意也出奇的好,济南全城交通陷入瘫痪,跟我们现在一到中秋、春节之前省会、首都出现的情况差不多,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胡大人正在接见全省官员,不想外面送来一封外国电报,说是从胶州发来的。正是山东洋总督的电报,内容无非是不准陶子尧退机器、还让山东省政府另外赔偿外国商人4万两白银。胡大人一见这电报,马上晕了,老天不带这么戏弄人的。为哪样胡大人走到哪?外国人就跟到哪,还总是要跟他作对?这样的人生,究竟还有什么希望?
胡大人开始痛说革命家史,把之前他因为外国人被革职、撤职的事又仔细讲述了一遍,末尾不忘加上,“额错咧、额真的错了,要是额不当官,就不会遇到洋人,不遇到洋人,额就不会总是沦落到某个伤心的地方。”其实,胡大人没错,在那个开放的年代,要绕开洋人是不可能的。
“我这一条命,早晚要葬送在洋人的手里”,胡大人对未来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还好陶子尧的姐夫,从19岁出来混就跟洋人打交道、办洋务,多少知道点洋人的规矩。于是劝胡大人说,陶子尧年轻,第一次办大事就跟洋人打交道,办不好也可以理解。但洋人的规矩,订好的合同不是我们衙门的文件、是不能轻易改变的,大人应该赶紧给王观察打电报,机器能退就退,实在退不成,就是价格贵点也得买下来。另外赔的四万,不过是洋人吓唬人,没有什么法律依据,我们不用管的。胡大人这时已经没有了主意,一切就都按陶子尧姐夫的意思办。
日期:2011-04-17 21:18:45
姐夫赶紧打电报给陶子尧,告诉他机器不退了,钱过几天汇过去,,马上把事情办好回来;又给王观察打了电报,告诉他出洋的经费另外汇过去,好让王观察安心,不要为难陶子尧。陶子尧姐夫这点眼光很独到,其实官场是没有天生的敌人,只要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大家都乐得做好人。王观察有了出洋经费,自然不会揭发陶子尧在上海干的那些事的。
果然,王观察接了陶子尧姐夫的电报,不再去找陶子尧要钱,反而有点羡慕嫉妒恨,“他有了姐夫帮忙,不要说四万,就是四十万,朝廷都会拿出来给他的”。于是,打定主意,再不去找陶子尧,只等着陶子尧主动上门。
陶子尧之前因为怕王观察找他要钱、要洋人的收条之类东西,一直躲在兰芬家。凡是有王观察那边的人来找他,兰芬家的佣人都口径一致的说,“今天没来”或“刚刚走”。一天魏翩仞跑来说,山东洋总督已经代洋人向山东官场索赔了。陶子尧又惊又喜,惊的是洋人政府真的会不要钱帮助商人,现在事情闹大了,将来不知道怎么收场;喜的是洋人出面了,那四万两机器钱,上面肯定要给我的。回头又一想,有了银子,就是不回山东,在上海找的生意做做,也是不错的。
不过,银子始终还没有汇到,陶子尧跟魏翩仞借的几百两又快用完了。只好先敷衍魏翩仞说,这件事能办的如此顺利,全靠你和五科帮忙,将来银子汇到了,可要好好感谢你们兄弟两个。魏翩仞一点都不客气,“如此最好”。
日期:2011-04-18 22:33:14
话说几天前,陶子尧躲到兰芬家里后,新嫂嫂见他手里没以前宽裕,待他自然不如从前热情。不过,新嫂嫂总想拉着陶子尧去看房子,想两个一起搬出去住。陶子尧心里不舒服加上手里没钱,就推说身体不适,过几天好些再去看。但新嫂嫂总能上纲上线的表示,陶子尧此举是心里没有她的表现,如果心里有她,就算真是病得要死了,也得先去看房子才对。陶子尧毕竟是做官的人,最会花言巧语哄骗人,几句话就把新嫂嫂安抚了。
不过,几天后,新嫂嫂又想起这茬来,女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刚好魏翩仞来了听到这话,就跑去问陶子尧。
魏翩仞:恭喜陶兄呀,真是艳福不浅。我跟新嫂嫂认识那么多年,看来也只是面子上要好。
陶子尧:不要取笑我了
魏翩仞:怎么个情况呢?
陶子尧:她非要嫁给我呢
魏翩仞:不是吧,这娘们来真的了?
陶子尧:她为这事都闹了快一个月了,非要穿着娶妻才能穿的红裙披风全头面,还要坐花轿。我想想这也勉强过得去,但她另外要二千两,问她做什么,又不说用途
魏翩仞:这个就得问新嫂嫂了
两个一起跑到兰芬家,找着新嫂嫂,新嫂嫂见面就问,房子定好没有?没有房子,一切免谈,我可不想跟你蜗居、当房奴。同时,新嫂嫂声明,我不想嫁给你了,你弄个房子来,我们同丨居丨就是了。
陶子尧:我们做官人家,要娶就娶、要嫁就嫁,这不清不楚在一块住着,不是搞*鞋吗?
魏翩仞:哎呀,这样也挺好。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散,不像娶回家那么麻烦,这是新嫂嫂照应你
陶子尧听了这话,坐在那琢磨半天。哦,老子有钱时候,你跟着吃香喝辣的;等老子一背时,你就卷了细软走人,倒是挺会打算的。新嫂嫂这边跟魏翩仞不停的抱怨,说陶子尧多么小气,舍不得在她身上花钱。陶子尧心说,*你妈,老子给你花了快一万两,差点连办机器的事都弄砸了,还不给你花钱呢?这女人的洞也太深了,多少钱都填不满呐。陶子尧跟新嫂嫂两个,一个不服一个,憋着劲不说话。两个正闹着,忽然管家送来一封电报,陶子尧一看,脸都白了,赶紧穿上鞋往客栈里跑。
日期:2011-04-19 21:47:16
魏翩仞追上陶子尧,问他哪里来的电报,大概是些什么内容。陶子尧见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是绍兴老家来的电报。原来,陶子尧是标准的负心汉,陈世美估计也是如此练成的。有钱了,见了大市面,自然就会忘记家里的黄脸婆。
陶子尧在山东当秘书时,每月20两银子薪水,他姐夫会直接划出10两替他寄回老家去养家。但他得了上海的好差使,那份工作自然早就有人接替了。他姐夫也觉得,陶子尧干上这个肥差,怎么也得先给家里寄几千两回去。不想,陶子尧到了上海,遇到新嫂嫂,潜意识里早就自己给自己催眠了,“我是孤儿”、“我是单身”。出来几个月,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可怜陶子尧的妈和老婆,从前每月还有10两生活费,现在一两都没有了。而陶子尧给新嫂嫂花钱,一花一万两可是不眨眼的。
自从到上海后,陶子尧老婆给他寄过5、6封信,但他勾搭上了新嫂嫂,哪还有心思管家里的两个老女人,于是一封信也没回。后来,陶子尧老婆实在不放心,干脆给他打了电报,说要亲自到上海来,已经出门了,估计两三天内就能到。
接了这个电报,陶子尧猛然想起,他是有原配的,妈也还没死。要是原配真的到上海来,知道新嫂嫂的事,以原配的脾气,可不是说着玩的。于是,赶紧跑回客栈,先把跟新嫂嫂同丨居丨的事放一放。
日期:2011-04-21 13:25:40
为了迎接太太到来,陶子尧一连几天都不去找新嫂嫂,白天出去跟朋友喝喝茶、晚上回客栈里睡觉,真是个老实孩子呀。那时候,陶子尧还没接到山东发来的电报,害怕王观察找他要钱,白天只能躲出去。一连几天,也没见太太的影子,陶子尧正在思考,要不要继续这么装下去,装老实人有时候也挺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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