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物文明笔记 之 宋篇》
第8节作者:
古董商谈古 关于这张“火照”瓷片不加过多描述,以免有误导嫌疑,各位可以自行观察与判定。无独有偶,日本一学者“对中如云”则声称自己发现了世界上唯一仅存的一件柴窑完整器“雨后天青觚”, 此事件一度引起轰动。(见图二十六)
据日本藏家讲,此器为六百年前由中国传入日本的,是明朝皇帝答谢日本幕府将军足利义满的礼物。乍看此器,犹如一件细长的玻璃花瓶,瓶壁轻薄如纸,深蓝色、浅蓝色、卵白色等色调不可思议地交融在一起,散发出如梦如幻、神秘莫测的魅力。此颜色与“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描述倒是相符,颜色丰富不单调,处于不断变化之中,令人耳目一新。
日本学者“对中如云”对此器命名为“青百合花瓶”,并进行了大量研究以及长篇著述。同样,最关键的问题出现了,此器是来自后周还是明清某个朝代?它虽然符合从青铜器向陶瓷发展而来的特征,但仅凭此点是远远不够的。我个人看,此件釉色确实与众不同,颜色富于变化,但整体色彩还是过艳,不够沉稳,与五代单色釉“色泽淡雅,温润如玉,宝光内涵”还是有些美观上的区别。我感觉更像是清代瓷。这么说也不是胡址,理由是在清三代,同样之器是有仿过的,只不过仿的颜色都不如这件多变,比较单一。但如果是现代仿的呢?要想达到这种多变之色还是不难的。但现代仿品,不能将古物仿齐全了,这是硬伤。打个比方来说吧,古物有十个特征,而现代高科技仿品只能仿其二、三或是四,做不到齐全,也就是说,只能一时乱人眼球,但经不住细考。
日期:2012-06-27 19:36:08
据说,牛津大学的专家用热发光法测定出这件青百合花瓶的烧制年代在公元700年至1100年之间。很多人将此鉴定当成了一个有力的证据,但我个人不以为然,因为这测定太悬乎了,或者说太不精准,公元700年到1100年,跨度四百年,对研究柴窑而言不算是什么“证据”。从个人情感而言,我当然希望柴窑整器的面世,哪怕发现面世的人是日本人或美国人,这个都无所谓,发现是唯一的喜悦。但是,要想发现柴窑的整器,在传世品当中基本上没这可能性了,只能寄希望于出土古瓷或是窑址的发现。还是那句话,即使偶有一片或一件柴窑之器,谁又能认可?
我这么果断地说是有依据的,并非信口开河。
明代谢肇淅《五杂俎》记载道:陶器柴窑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与金翠同价矣……而成器者,杳不可复见矣。
明代张谦德《瓶花谱》对柴窑记曰:尚古莫如铜器,窑则柴、汝最贵,而世绝无之。
赵汝珍《古董辨疑》称:柴窑真器今日绝不易得……近代厚如盆之康乾瓷器已极不易得,而谓薄如纸一碰即破之柴器尚能存至今日乎。后周柴世宗当国甚暂,所烧瓷器原即有限,而佳者尤微,在宋时已极难得。
这些古玩界的前辈众口一词,柴窑不可得。再看看历史上有关于柴窑的收藏记录:
明宣德三年(公元1428年),吕震编写的《宣德鼎彝谱》记载:内府收藏柴、汝、官、哥、钧、定名窑器皿,款式典雅者,写图进呈……其柴、汝、官、哥、钧、定中并选二十九种。
明时,鉴定水平有限,柴、汝、官、哥、钧、定六窑合一起才二十九件器,其中有柴无柴是件很难说的事,最关键是未见传世器留下。同样的情况在清乾隆时也发生,乾隆多次写诗提及宫中关于柴窑之事,但也未见有器传世。
清梁绍壬《两般秋雨庵随笔》记载,清人何梦华为阮元购得柴窑一片,镶作墨床,色亦葱倩可爱。而光彩殊晦,疑为均窑混真。
清代刘体仁《七颂堂识小录》中,记其亲眼所见:柴窑无完器,近复稍稍出焉,布庵见示一洗,圆而椭,面径七寸,黝然深沉,光色不定,“雨过天青”未足形容,布庵曰“予目之为绛青”。
又据传,民国时期,袁世凯的管家、大收藏家郭宝昌以一处宅子、二十亩良田与人交换了一件柴窑器。当然,只是传言,谁也没见着此器在哪。传言有时是对古器金贵的最有力证据,金贵为稀有,有传言太过正常。
数百年前,柴窑就如此珍惜尚无面世,想想今日的我们,又怎么能轻易寻见?用概率而言,此中道理便简单明了,并不复杂。
【柴窑窑址】
如果柴窑真的存在过,我想它不可能横空出世,也不可能随着周世宗的死亡而在瞬间人间蒸发,总有蛛丝马迹可寻找到此窑的来龙去脉,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改变一切都终将浮出水面。
关于柴窑之釉的特殊生,来源于一个传世故事。说是一次偶然的事故,因为后周的大内库房失火了,将存放于内的各种金银、珠宝、玛瑙、烧成一处,从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美观新型材料,进而启发了古陶瓷工匠的灵感,将这种多种成分引入到古陶瓷的釉面当中,从而达到一种全新的美工效果,进而成就了中国千古绝唱的柴窑作品。当然,这或许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不过这个美丽的传说倒是说了一句实话,那就是柴窑面釉的复杂性要高于其他窑口,否则也不会被特定为御窑了。
当世之人,或为了争取自己学说的立足,或为了地域之誉,给柴窑窑址强硬套上各种地方,居然远到南方之地来,实在不堪忍读,真不是学者作风。殊不知,宋朝习惯,御窑官窑有不离京城过远的讲究,这是一大环境特征,怎么能不考虑呢?是真不考虑还是不愿去考虑?
我个人的看法是,柴窑一定和河南紧密不分,不可能在河南之外,另外,柴窑可以说是类钧类汝又非钧非汝之瓷,三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传承、吸收及演变关系,在御窑特定的小范围之内,柴窑釉色更精、成本更高,盖过汝、钧在情理之中。篇幅所限,具体之处不再细说。
日期:2012-06-28 17:01:45
【弃柴原由】
宋代开国皇帝为什么没继烧柴窑?
按理说,改朝换代后,大宋朝应该接过御窑继续烧造,可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关于北宋续烧柴窑的经历。这里面真正的原因不明,后人只能是诸般推测了。在此,我也推测一番,分为几大原因:
第一,当属节俭之风。
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大宋后,历史上有关于他“提倡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的记载。 有一次,赵匡胤亲自检查大内府库,发现从后蜀主孟昶宫中运回的各种器具,极其奢侈华丽,其中有个溺器用七宝镶饰。赵匡胤看见孟昶的溺器,竟是这般装饰,不觉叹道:溺器要用七宝装成,那用什么东西贮食呢?奢靡至此,安得不亡!于是命侍卫将它打得粉碎。之后,赵匡胤对臣下说道:我大宋当以此为戒!”
赵匡胤还曾对弟弟赵光义(即宋太宗)说:服用玩物,珠宝玉器,不可求之过甚,否则亡国之祸立至。汉文帝停楼台之建,唐太宗罢修洛阳宫,皆为惜资财、戒奢靡。朕之德不及汉帝唐宗,若所费太过,如何为天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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