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穿着，即使只有我们两人面对着，我仍然觉得不好意思。为自己这样莽撞进来不好意思，也有些，替她不好意思……
　　“你穿得也太凉快了吧？”我不想让贺佳看出我的尴尬，那样她也会尴尬的，我只好打趣着她。
　　“……正准备睡呢。”她避开我的目光，也避开我的话，准备把电脑关机。
　　原来她的电脑刚才是开机的啊，她只是把显示器关上了。这会儿她又重按了显示器，电脑桌面上的东西，又都出现了。
　　我明白她为什么害怕了。她以为是她老公回来了……

　　她在聊天。她虽然把音箱也关上了，可是，那边她的聊友不断地发消息过来，好像是在问为什么，因为我扫到一连串的“？”。
　　贺佳脸红着，把聊天框关上了，退出了QQ，关机了。
　　“贺佳，那是什么？”她电脑的显示器顶上，卡着一只QQ企鹅，刚才企鹅的两只眼睛红红地亮着，这会儿红光没了。
　　“……视频镜头。”贺佳小声说。
　　什么？！她穿这样的衣服和陌生的男人视频？！
　　日期：2007-8-12　17:37:46
　　她在视频。刚才听到有人进门，都来不及关掉……

　　我不反对人想办法让自己放松，可是，人是不该放纵的。幸亏进来的不是她老公，要不然他会怎么反应？！
　　可我今天看到贺佳老公，他怎么也是那样放纵的样子？！做为一个已婚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搂抱着的，不是自己的老婆！
　　他们两个都怎么了？！各自寻快活？
　　“他呢？”贺佳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
　　“出差了。”贺佳已经恢复了常态。“是给我送杂志的吧？你可太不够意思了，磨蹭了那么久才给我拿来，不是想要借阅费吧？”贺佳虽然开着玩笑，我还是听出了隐隐的难堪。

　　“要也合理啊，你是富婆了现在，我呢，一个仅能温饱的工薪族，你好意思回回让我买了你看啊？”我也和她开着玩笑。
　　“富婆?!”贺佳哼了一声。她的话里有话。可是，她没准备把那些潜台词说出来。
　　她的郁郁寡欢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劝她。因为她的事，我还真不清楚。
　　本来我今天看到她老公的事，想提醒一下她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可现在我不准备说了。
　　爸爸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个哲人，有天他的邻居跑过来，说要告诉他一个消息。哲人要他在说出消息之前先回答三个问题。
　　问题一是：这个消息是真实的吗？邻居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听来的。问题二是：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出于善意吗？邻居迟疑着。问题三是：这个消息重要吗？邻居没吭声。

　　哲人最后说：既然这个消息不真实也不重要，你告诉我又不是出于善意，那你还有说的必要吗？
　　讲完这个故事，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千万记住，以后想告诉人消息之前，先把那些话在自己心里过三遍筛子。
　　日期：2007-8-12　17:40:04
　　我一直记着爸爸的话。可是，我想告诉贺佳的事，一是我亲眼看到的。二是我绝对出于善意。
　　如果到最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贺佳不知道，那时她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嫁给那个粗俗二婚男人的事，就更会成为人的笑柄，她会疯的。

　　至于重不重要，我还真说不准，因为我不确定，贺佳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老公的事……
　　如果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在人面前努力维护自己的婚姻形象，我再这样直揭伤痕，会不会让她面子扫地，无地自容？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说呢？
　　“不叫你富婆了，那叫法儿有点难听，对了，现在有种叫法：财富女人！这样叫你怎么样？”
　　“财富女人？！”贺佳今天晚上怎么了，无酒自醉，醉后抓狂的样子。
　　“嗨，其实我还是喜欢叫你贺佳，刚才我和你开玩笑呢。你不喜欢修饰定语，以前人家一叫你美人儿贺佳你都恼，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杂志放到了她的化妆台上。

　　贺佳有些过意不去，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柏鹂我不是冲你……最近我有些闷，心情不太好。”
　　他们之间，也许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可既然她不想说，我还是别问，　　“杂志不是给你拿来了吗，没事儿看看吧，很解闷的，你看完我再给你拿。”
　　“嗯。以后你多来……。”
　　在贺佳的眼泪没有掉下来之前，我赶紧告辞了。
　　（未完待续）
　　日期：2007-8-24　11:12:41
　　（十八）射手

　　在公司对卓尔简单说起妈妈的电话时，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恍恍惚惚的样子。小巩进来送东西，走的时候飞快地冲我闪了一下眼，邪气地笑了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曾经公开总结过男人为什么会出现萎靡状态：“男人啊，男人。精力啊，精力。无精者，自无力。”记得卓尔还大笑着说他总结的精辟呢。
　　呵呵，小巩就是这样，事事爱往那方面扯。不过卓尔把这样思绪游离的状态带到公司，也确实不合适，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
　　后来，在我和他说起新软件开发的一些具体事宜时，他才勉强集中了一下精神，“行，就照你说的干吧。有你盯着，我放心。那边昨天也已经在催了，本来想让你休息一下的……你的假期只好以后再补了。”
　　卓尔看起来很累。其实，也不仅是累，还有一点沮丧，一点空洞。

　　我本来形容不好这感觉的，是卓尔自己总结的。在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也是这样的状态，这样的情绪。那时候临近毕业，我以为是他的压力大。可他说，不全是。
　　有天晚上他在外面喝多了回来，向我说起他的心情。那时候，他的样子，就跟今天我看到他时一样。
　　人都会有情绪周期的，卓尔也一样。只是，他的周期相隔时间很长，都这么多年了才又出现一次。
　　说到底，他在事业上的成功，还跟他的有效控制能力有关吧。他很少在人面前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总是踌躇满志的。
　　当然，我们是朋友，他偶尔出现反常情绪时，在我面前是不需要掩饰的。我很高兴，他一直拿我当朋友。
　　我临出卓尔房间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声，“结束了？”

　　日期：2007-8-24　11:29:03
　　他说的是馨儿吧。我的脸上带出来了吗？原来我在他面前也是不掩饰的，不，是掩饰不住的。“嗯。……”
　　“那就是还不合适，慢慢再找。”他走过来，把手拍在我的肩上。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嗯。”我们之间，不说谢谢。

　　提到馨儿的离开，为什么仅仅隔了一个晚上，我的感觉就不强烈了？我就这样冷漠？我真的是冷血动物吗？这是我第二次怀疑自己了……
　　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去，我不是还指着通过工作调整自己的情绪吗？那我还是别多想了。
　　小巩他们对我的暂不休假没表现出过多关心，对我要他们开始着手新一轮的开发工作，也没有不满意，立即开始工作了。
　　我很感谢这些技术员们的支持和配合。其实包括小巩在内，他们都是很敬业的人。
　　好在以前公司接过的单子中，也有办公自动化软件开发的，和这次接的单子虽不完全相同，可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可以借鉴。所以，开发前期虽然艰苦，倒是有章可循的。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