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的黄昏——细说王莽的成与败》
第7节

作者: 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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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游戏一直不温不火的进行着。
  到后来,淳于长已经对固有的游戏模式腻烦了,干脆直接升级:他开始给许皇后写信。

  关键是,这信的语气十分轻佻,言语间夹杂着轻侮和调戏。
  连皇帝曾经的女人都能戏弄,是一种什么滋味?没错,淳于长要的就是这种牛逼的感觉。
  如果没有王莽,这个猫戏老鼠般的游戏可能会继续玩下去,也许还会继续升级。可惜,王莽像病毒一样出现了,令游戏戛然而止。
  令淳于长乐此不疲的这个游戏,就是王莽手中的秘密武器。
  可这个武器怎么用呢?

  直接扔给汉成帝和王政君?那么,打击政敌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了?关键,淳于长是那二位面前的红人啊。
  王莽决定找个合适的发射架。找来找去,大司马王根最合适不过了。毕竟,在王根那里,王莽要比淳于长更有市场。
  于是,借着探病的机会,王莽把淳于长与许皇后、许孊姐妹俩的故事和盘托出。当然,为了让火烧得更旺些,他得再添点柴火。
  王莽说:“不仅如此。他还盼着您早点退位,私下里,他已经提前把自己当成大司马了,给许多亲信许了官位。叔叔,我的大司马叔叔,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王根听罢,血管都要气炸了,他大声叫道:“这个禽兽。不,他连禽兽都不如。可是,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王莽羞涩地说:“叔叔,您是了解我的,我王莽不是个喜欢打小报告的人。说还是不说,我在内心经过了无数次思想斗争。直到今天,思想斗争才有了结果,所以我就向您报告了。”

  王根摆摆手:“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赶紧去向太后报告。”
  王莽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我该怎么跟太后说呢?是以我自己的名义,还是说,是你让我报告的?”
  王根怒气未消:“那个畜生。你就说,是我让你去报告的。”
  得了,王莽要的就是这句话。
  日期:2011-10-30 11:14:24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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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我要奋斗(9)
  9、致命一击
  从王根的府中出来,王莽一刻都没耽误,拐了个弯儿,直接奔皇宫而去——他恨不得立刻马上赶紧,最好以光速去拜见王政君。

  来到王政君座前,王莽斟词酌句地说:“太后,我昨日去探望大司马,他有一件要事让我代为禀报。”
  看着王莽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政君一愣,心想:什么情况?是不是王根要死了?一件要事?不会是临终遗嘱吧?
  想到这,她急忙问王莽:“大司马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王莽一看表错了情,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叔叔的身体状况略有好转,临时看,并没有挂的危险。”
  这话总算让王政君放心了。王根现在死可不行,接班人还没定下呢。

  她打个哈欠,敷衍道:“那就好。你说事儿吧。”
  王莽放开手脚,开门见山道:“是关于淳于长的。大司马得知,淳于长与废后许氏……”
  王莽又把跟王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政君听罢,有点懵。刚才打哈欠催出的眼泪,在眼角积着,弄得她十分不舒服。她一边拿指头排泄着残泪,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吧?小淳一直是个好孩子啊,怎么会干出这种腌臜事来?”
  王莽早就料到太后会有这个反应,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也不敢相信。不过,知人知面难知心,铁杵也能磨成针。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王政君哦了一声,说:“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你快去告诉皇上,让他组织人调查一下。”
  王莽应了一声,告别王政君,又来到汉成帝的驾前。

  对着汉成帝,王莽像复读机一样,第三次播放了关于淳于长的那点破事儿。
  刚开始,成帝比较淡定,但当听到淳于长写信戏弄许皇后一节时,他啪的一声把手拍在龙案上,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满眼含着凌厉的杀气,活脱脱一个怨鬼。
  待王莽说完,汉成帝咬牙切齿道:“很显然,他是活够了。”
  王莽在心里使劲点了点头。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帝很幽怨,后果很严重。而一把手亲自抓的项目,效率一般都变态的高。很快,经过严密的调查,淳于长的事情水落石出:一切都跟王莽描述的毫无出入。

  王莽认为,铡刀已经悬在淳于长的脖子上了。只等汉成帝吐出那句驰名中外的名言:just do it.
  他用灵魂对着意念中的淳于长说道:“小淳,这次你死定了,死得透透的。”
  但结果却不是令人十分满意:淳于长的脑袋保住了。
  王莽很迷茫:为啥呢?
  汉成帝标志性地耸耸肩,说出了另一句台词:他,上面有人。
  没错,淳于长能起死回生,并不是汉成帝突发怜悯,而是王政君发话了。

  原来,听到自己的儿子马上要被杀头的消息后,淳于长的老妈王君侠,连夜进宫,觐见王政君。面对姐姐的苦苦哀求,向来没有原则的王政君,意料之中的心软了,并在涕泪中答应留住淳于长的小命。
  于是,一张写着“刀下留人”的字条,传到了汉成帝的手里。
  上峰有命,不敢违抗,乌龟缩头当王八,虞兮虞兮奈若何啊?
  就这样,汉成帝忍着愤恨,削去淳于长的一切官职,把他赶出长安城,令其回自己的封地伺候老娘去了。
  本来,事情至此便可以出片尾字幕了,下面就是广告时间了。但死里逃生的淳于长却不甘心仕途到此终结,他决定临时加戏,死马当活马医,给自己的政治生涯打一针鸡血,令它起死回生。但正是这自作聪明的节外生枝,不仅没把他的政治生命救活,反而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
  这个节外生枝的故事是这样的:当初,大司马王音死后,红阳侯王立想继位,但淳于长在王政君和汉成帝面前说了他的坏话,导致他落选,大司马的位子被王根收入囊中。
  后来,王立通过宫中太监知道了此事,从此对淳于长恨之入骨。

  但奇怪的是,这次淳于长出事后,王立竟然主动替他求情。
  面对这种反逻辑的怪事,汉成帝有点纳闷:难道是王立突然变得胸怀宽广了吗?他之前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呐。
  成帝决定派人查个清楚。
  一查,内幕顿时水落石出。
  原来,淳于长通过王立的儿子王融,送给了王立大量的珠宝钱财。看在财物的份上,王立就不计前嫌,当了说客。
  汉成帝出离愤怒了。本来,不杀就是天大的恩典了,可你居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还跟老子搞什么暗箱操作。
  事已至此,连王政君都不好意思出来为小淳求情了。
  结果,淳于长被关进了大牢,没多久,就死在了牢里。

  这件事充分说明:面对命运,还是实诚点好,你要是敢跟它耍小聪明,它就敢跟你耍流氓。
  淳于长死后不久,汉成帝终于批准了大司马王根的辞职申请,而王莽则如愿以偿地接任大司马一职。
  这一年,王莽38岁。
  那个贫穷苦闷的少年,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如今,终于进入了西汉王朝的权力核心,成了王氏家族的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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