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故事:末路英雄还乡的N条路径》
第50节作者:
剑郭琴符 日期:2011-11-05 11:33:47
司马师毒杀了第一任老婆夏侯徽,废掉第二任老婆吴质女后,娶了三任老婆羊徽瑜,司马师死后,司马攸侍奉羊徽瑜也很孝顺,但是,孝得最为出色的还是为他的亲生老爸司马昭守孝,这说明司马攸对司马昭感情比对司马师深,这可是综合了王戎,阮籍的形销骨立和和峤的礼教的大孝,不仅不象王戎,阮籍那样大酒大肉地不顾礼法,也不象和峤那样做假戏,司马攸是假戏真做,演得像模像样,和王戎一样,没有拐杖是站不起来的(哀毁过礼,杖而后起),不吃干饭,搞得骨瘦如柴,左右看着干着急,有人就想办法,把米饭做成饭团送去(呵呵,偷换概念,饭团也是干饭,按礼教也是不能吃的),劝他吃点,司马攸哭着谢绝了。
日期:2011-11-05 12:11:17
前面说到,孝子如果身体不好,是可以吃点饭吃点荤腥的,司马攸如此入戏,搞得身体每况愈下,太后(应该是王元姬)很着急,亲自去看司马攸,就象凤姐见病床上的秦可卿,“我的公子啊,几天不见,怎么瘦成了这样?”
司马攸按孝子的标准先给母亲大人行礼,拄着个拐杖站起来,拜倒在地,口念“母亲大人在上,不孝之子有礼了”,然后在拐杖或左右的帮助下爬起来放声大哭,母子二人哭过后,王元姬说:“儿啊,孝是应该的,但也要保重身体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为娘的可还怎么活啊。”
司马攸:母亲大人,折杀小儿了。
王元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再生出别的病就麻烦了。
司马攸:没事,儿还能顶得住。
王元姬:还嘴硬,都瘦成了这样还说没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首先要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可为了孝道把身体搞垮了。
日期:2011-11-05 12:34:08
王元姬走了,常常命人送来吃的,逼着司马攸吃。司马攸还是无动于衷。他的司马嵇喜劝他说:“为父亲守孝,这是圣人提倡的,可是圣人考虑得比我们周到,圣人说哀伤是必须的,但不能把身体搞垮了,为了祖宗的香火,匹夫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性命,何况大王你?肩上的重任如此重大,大王是皇帝的近亲,担任国家的辅佐,国家需要你啊。怎么能哀伤没有限度,和古人争孝呢?大王千万不能干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嵇喜就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的哥哥。
光说是说不动的,嵇喜服务很到位,亲自端着饭给司马攸,送到他嘴边,司马攸那张高深莫测的嘴终于张开了,不不得已,勉强吃了一点。
当官就是好,可以一面表演完美无缺的君子,一面在奴才的劝说或服务下照顾好君子不做的那些事,奴才的素质很重要,如何实现主子由君子到小人的转换,学问很大很大。嵇喜的方法是用另一个更高尚的目的(国家辅佐的重任)来覆盖这一个目的(孝道),而且天衣无缝。
嵇喜出去了,司马攸对左右说:“嵇喜是个好人啊,让我既不忘掉了居丧的礼节,又保住了我的卿卿性命。”
日期:2011-11-05 19:11:54
由于青少年时代的伤痛,司马炎处处和司马攸较着劲,如果记住了这个前提,司马炎的一系列政策或行为就很好理解了。司马炎的孝道,是为了不输给司马攸,但从司马攸的传记看,司马炎还是输了,他完全是演戏,仅仅停留在戴孝帽,心孝的程度上,司马攸是真刀真枪地绝食。
司马攸的群众关系很好,这点成了哥俩这次著名的斗争的关键之点,围在司马攸周围的是除了贾家帮和杨家帮以外的全部朝臣,外加知情的老百姓以及下级官员。司马炎为了和司马攸争夺群众,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下面马上要讲到。
司马攸很得人心,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乐善好施,亲近贤能的人。乐善好施是关键,因为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你给我实实在在的好处,我当然要回报你,当然话说回来,这些好处都是来自于老百姓创造的财富。春秋末期,田氏其所以得了齐国,就是因为田无宇散家财援助臣民,臣民无不感恩戴德,为田氏效死力。
史书说,司马炎篡魏后,司马攸封为齐王,总统军事,司马攸以清和平允的态度,以乐善好施的恩德安抚内外,凡是得到他的安抚的人,没有不感恩戴德的,都成了他的死党。他虽然没有到封国去,但封国内从文武官属到下层士卒,都用封国的租赋供给他们,有病的,有丧葬的也不例外,一概加以照顾。齐国常常发生水旱灾害,司马攸对封国的老百姓都大加振贷,等到收成好的年头再还,少收了20%,于是封国内的官民都十分信赖他。
最著名的一次事件是,当时有一次,司马炎下诏要求担任骠骑这一职务的官员,原来配置的营兵都要解散,司马攸也不例外,命令宣布后,司马攸的几千名营兵都不愿意离开他,一起拦住宣布命令的朝廷官员诉说,结果,司马炎不得已,还是让这些兵回到司马攸府上。
放到别的朝代或现在,这是很严重的事件,营兵这是明显的造反。这又一次说明司马炎时代的政治,实在是太宽容了。
日期:2011-11-05 19:27:07
这些事情虽然说的都是封国内的事,但推而广之,司马攸在洛阳对军民大臣也不会差。司马攸任“骠骑将军,开府辟召,礼同三司”后,常常降低身份礼贤下士,以诚信待人。
司马攸提倡节省开支,提倡加强农业,提倡对官吏的考核,每当朝廷开会的时候,司马攸都用心作报告,在他的管理下,朝廷内外都恭敬整肃。几年后转太子太傅,也就是司马衷的师傅。贾充生病退职后(281年),司马攸代贾充为司空,侍中、太傅如故。
日期:2011-11-05 21:53:31
和司马攸争夺官员的支持。提倡加强农业,初期提倡节俭,和司马攸也是一脉相承。司马攸死,平吴以后,司马炎放松了警惕,大玩美女,大斗富,这说明,政治这个东西,的确需要竞争对手,有东吴存在,司马炎不敢怠慢,有司马攸在,司马炎也不敢怠慢,对于握有生杀大权的人来说,没有对手是很可怕的。
日期:2011-11-05 21:54:35
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泰始三年(268),司马炎刚当皇帝,就下令增加官员的工资,多次赐官员衣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大概是司马炎和司马攸争夺官员的支持。提倡加强农业,初期提倡节俭,和司马攸也是一脉相承。司马攸死,平吴以后,司马炎放松了警惕,大玩美女,大斗富,这说明,政治这个东西,的确需要竞争对手,有东吴存在,司马炎不敢怠慢,有司马攸在,司马炎也不敢怠慢,对于握有生杀大权的人来说,没有对手是很可怕的。
日期:2011-11-06 02:17:57
五
司马师执政的时候,还没建立晋王的封国,直到司马师死后,司马昭执政,平定了蜀国,曹魏皇帝才加封他为晋王。封地在现在的山西。封了王,立太子的事就提上了议事日程,按前面司马昭这一系的谱系,司马昭的儿子死的死,病的病,太子就只能在司马炎和司马攸两兄弟之间产生。
要命的是,司马昭也喜欢司马攸。常常一见司马攸就指着宝座说:“这座位是你是啊。”这说明,司马昭心目中的人选非司马攸莫属。司马攸多次差点当了太子。
司马炎当然不能等死。他要采取行动。
司马炎有自己的班底,第一个是智囊类的,叫羊琇(?-282),是司马师的三任老婆(一任夏侯徽,二任吴质女)羊徽瑜的堂弟。
这伙计我们在前面见过。因为豪奢和坐羊车,刘毅就弹劾过他。他参加过平蜀之战,钟会要谋反,羊琇站队正确,苦苦劝谏过,回来后司马昭立即给他升官。
司马炎爱玩,没玩伴是不可能的,这个琇琇,就是炎哥小时候的玩伴之一。有点象现在的某某大院,高干子弟们一起玩到大。羊家和司马家在曹魏时代都是著名的大族,两家在洛阳门对门,两个小兄弟常常形影不离,一起打电子游戏,一起跳舞泡妞,一起玩赌博,一起下馆子,“甚相亲狎”,史书这么曰。
下馆子的时候,一次,羊琇对司马炎说:“哥们,如果我们将来哪个发达了,一定要轮流坐庄,一人十年,何如?”(若富贵见用,任领护各十年。)
司马炎:B样,没我,你还能发达么?
羊琇(卡住司马炎的脖子):牛B贩子,看我不整死你。
司马炎:别闹了,答应你还不行吗?
羊琇(松手):这还差不多,记住下次别得罪我。
日期:2011-11-06 03:02:57
司马炎:靠,你是朕的子房,朕哪敢得罪你啊?
羊琇:你敢称“朕”?这可是杀头的嘴,我告诉你老爸去。
司马炎:谁怕谁啊?你说的“苟富贵,勿相忘”,版权属于陈胜,难道你也想当反贼?我也告诉你老爸去。
……
羊琇最大的特点是太聪明了,又有学问又有智谋,几乎算无遗策。司马炎能当上太子,有40%的功劳是羊琇的。司马炎平时不学无术,老爸一问问题就答不来,而司马攸却能对答如流,这种差别就太显著了,长此以往,司马炎的太子位不泡汤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这时候司马昭正在考虑立太子,开会的时候常常谈论这个问题,会议的精神对司马炎很不利,司马昭打算立司马攸。
羊琇帮他过了这一难关,前面说到,羊琇帮司马炎作弊。
羊琇很会观察,而且会推理,看司马昭的工作和言行,为政上的得失,就能推导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下一步最关心的是什么,回来后就对司马炎说:“你老爸要立司马攸了,你现在努点力还来得及,先赶紧记点东西,到时候老爸问你,你能对答如流,在老爸的心里就能加分。”
司马炎照着羊琇猜出的问题,记住了答案。成功属于有准备的人,后来司马昭问司马炎的果然是这些问题,羊琇押题很正确。
可想而知,司马炎对答如流,司马昭大为惊奇,《晋书》说,太子位归了司马炎。(由是储位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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