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史评杂论(春秋篇、嬴秦篇、楚汉篇、三国篇)》
第33节

作者: 又见飞刀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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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布军进入兖州是曹操生死存亡的一个重要关头。当时,只有鄄城(今属山东)和东郡的范(今山东范县东南)、东阿(今山东阳谷东北)两县尚在曹操掌握之中,分别由荀彧、程昱和夏侯惇等坚守,形势异常危急。如果曹操的兖州根本为吕布所破,或者其回救而其主力军队被吕布歼灭,则曹操真的就要没有立锥之地了。《三国志·魏武帝纪》记载,曹操从徐州赶回,听说吕布屯于濮阳,认为吕布“得一州,不能据东平,断亢父、泰山之道乘险要我,而乃屯濮阳”是无能之举,遂进军围攻濮阳。后世很多史评家均认为吕布此举是个败着,其实细想起来倒也未必。吕布所统军队的精华是他的骑兵,利于开阔地的突击作战,而不适合在峡谷险山之间周旋;此外,兖州尚有三座大城没能征服、荀彧、夏侯惇等绝非等闲之辈,若冒然出动主力据曹操于兖州之外,很可能会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窘境,局势反而难于控制,不如集中兵力以逸待劳,直接诱曹军决战,凭借骑兵的优势一举击破其主力,借此平定兖州全境。史实上也是相似的,吕布军与曹操军合战,吕布出动麾下骑兵直突曹军。出乎曹操意料的是对手的骑兵非常精锐,在这些精锐骑兵的冲击下青州兵的阵势动摇了,曹操在这场战斗中也受了伤,幸得手下相救才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三国演义》上大肆渲染的“濮阳城温侯破曹操”一役。但是,曹操手下兵马本来不弱,本人又是善能用兵的人,这一场败仗到不至于使其一败涂地。曹操回到大营后,自力劳军,制备攻具,再次进攻濮阳,二军相持了百余日,蝗灾大起,双方停战,曹操军还鄄城。兴平二年(195年)春,曹操整军再战吕布,在定陶击败吕布军。五月,曹操向驻屯于钜野的吕布军薛兰、李封部主动发动攻击,吕布亲往援救,但被曹操击败,斩薛兰、李封,吕布退走。曹操驻军乘氏,得知徐州牧陶谦去世,打算夺取徐州,等夺取到徐州之后,再回军攻击吕布。谋士荀彧阻止道:“昔日高祖保有关中,光武据守河内,以其作为根本进而控制天下。如此则进可胜敌,退可休养,故而,虽有一时的困顿失败,但最终完成了统一大业。将军根本在于兖州,以‘起义兵、拯救山东’为名在当地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影响。而且黄河与济水之间,是天下要冲,暂时残破,却仍可以自保,正是将军的‘关中’‘河内’,不可不先寻求它的安定。而今,已击破李封、薛兰,如果派出一支特遣部队,向东攻击陈宫,陈宫必然不敢再起西进的念头。然后,我们利用这个时间,动员所有军民,收割熟麦,储存粮秣,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攻击,就可消灭吕布。之后,跟南方的扬州缔结同盟,共同袁术,就可以控制淮河、泗水。如果不考虑吕布的威胁,即行向东攻击徐州,陶谦虽死,但州府官员迫于我方压力必将更加团结,内呼外应,一时见恐难平定。我军后方留兵太多,前方便会感到不足;后方留兵太少,势必征召人民入伍,保护城寨,则百业停顿,民众疲敝。一旦吕布乘虚而入,人心必然动摇。到时候,恐怕我们辛苦收复的城池又将丢失,将军真就无家可归了。天下事情常有取舍之抉择,而抉择的标准在于,选取重大的,放弃微小的;选取安全的,放弃危险的。观察当前形势,权衡利害,必须考虑兖州根本的稳固,才可以实施。”曹操听后深以为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并集中兵力与吕布会战,于巨野(今山东巨野南)大破吕布军,吕布逃往徐州投靠刘备。吕布与曹操的“兖州之争”就此告一段落。

  了解三国历史的朋友都知道,陈留太守张邈是和曹操最有交情的人。曹操的起义兵讨董卓,张邈是最先支持他的人,曹操入主兖州也得到了张邈的鼎力支持,而在第一次进攻徐州时操又将家小托付给张邈,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张邈最终背叛了曹操呢?飞刀认为主要有两大原因:其一,早在联合讨董之时,袁绍既为盟主,有骄矜色,张邈就曾正议指责袁绍。袁绍心中很不高兴,并指使曹操杀掉张邈。而曹操并没有听从,为此还得罪了袁绍。张邈知道此事后,非常感激曹操。但随着曹操和袁绍联盟关系的确立,出于征伐徐州的需要,二者关系更是越走越近。此时张邈与吕布的交往再次得罪袁绍,因此畏惧曹操为了拉拢袁绍而将自己杀死,心不自安。其二,前任九江郡(安徽省寿县)首陈留郡人边让,曾经讽刺抨击曹操,曹操听到后,恼羞成怒,诛杀了边让跟他的妻儿。没想到边让这个人知名度很高,是当时名士的代表人物,在士大夫中影响甚大,他的死引起兖州士大夫的震恐与愤慨。曹操部属陈宫也疑心可能步边让后尘,遂跟从事中郎许汜、王楷,以及张邈的弟弟张超等人游说张邈背叛曹操。张邈本也属于士大夫行列,对于曹操诛杀边让的行为早就不满,双方一拍即合。正是公利和私心的不断作祟,使得张邈最终背叛了自己的好友。

  《三国志》的作者陈寿曾评价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可见如此一个唯利是图、毫无远大目标的人,在乱世之中是很难真正有所作为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搅局人。通过这次兖州危机,曹操也悟出了威胁自己在兖州统治的不是吕布,而是他本人和他的军队。东汉社会是有平民和士大夫组成的,在张邈和吕布的叛乱中这两派势力都没能表现出太高忠诚度,甚至成为了变乱的发起者(士大夫)。若想在这样的社会中建立稳固的统治根基必须赢得二者的支持。因此,曹操吸取了教训,对自己执政和治军的策略进行了调整。首先,适当改变了对士大夫轻视的态度,对于狂妄的名士也都不在进行杀害,而是转而采取其他方式加以解决(例如,假借刘表和黄祖之手除掉狂士祢衡)。其次,约束军士、严明军纪,始终以“官军义兵”的身份出现,尽量做到不扰民、不枉杀。其三,申明法纪,奖惩公平,鼓励生产,发展农耕。这三点重大的调整,使得曹操与公孙瓒、吕布等传统军阀势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兖州地区形成了较为赢得民众支持的地方政权。正所谓:“天下汹汹、生灵涂炭,唯不嗜杀者得天下。”

  日期:2011-10-31 07:55:46
  三国篇第十公孙败亡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地处王朝北部边陲的军官公孙瓒利用手中的兵权,借机扩大自身的势力范围,迫于兵威,幽、并、冀、青河北四州的许多郡县均在其掌控之中。汉献帝初平二年(191年),公孙瓒率领精锐部队,以讨伐黄巾军为名,积极向南扩张,兵锋一度到达青州。为争夺冀州的实际控制权,刚刚入主冀州的“袁绍集团”与长期盘踞幽州的“公孙瓒集团”于是年冬在界桥进行了一场大战,史称“界桥之战”。袁绍利用“先登”死士与强弩兵配合步兵方阵大败公孙瓒军,斩杀公孙瓒任命的冀州牧严纲及手下千馀人。该战役的胜利使得袁绍成功地阻止了公孙瓒的南侵态势,大大挫折了幽州集团的锐气,为其在冀州树立稳固的统治根基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此战之后,双方仍然争战不断,相继进行了如“龙凑之战”、“巨马水之战”等战役,战争状态持续了将近两年,以双方互相耗尽兵粮及董卓借汉献帝之名遣使和解告终。

  在此后双方的战略对峙期间,公孙瓒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杀掉了自己的行政上司幽州牧刘虞。与袁绍停战后,公孙瓒退回蓟县(今北京大兴区),在县城东南另筑小城自守,与刘虞临近,且二人对戎狄政策出现严重分歧,双方明争暗斗,渐渐结下仇恨。初平四年(193年),刘虞担心公孙瓒反叛,于是率兵攻打公孙瓒。当时,公孙瓒的部曲放散在外,欲从东城逃走。刘虞的士兵不习战,又下军令不准骚扰百姓,久攻不下。公孙瓒随即招募精兵数百人,顺着风势放火,趁势杀入刘虞兵营,刘虞大败。刘虞与他的部下往北逃到居庸县(今北京延庆东)。公孙瓒很快又攻破了居庸城,活捉刘虞及其妻子儿女。此时董卓已死,献帝派使者段训给刘虞增加封地,令其督统六州,升迁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公孙瓒诬陷刘虞与袁绍谋反称帝,胁迫段训斩刘虞及其妻子儿女于蓟市。刘虞为人品德高尚,出身皇族,在士族中影响很大,其任幽州牧后政绩卓著,对内追求宽政,发展经济,安抚百姓,赢得了治下民众的广泛支持;对外执行怀柔的民族政策,深得少数民族民众的爱戴。据《英雄记》记载,“虞之见杀,故常山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忠义愤发,相与就虞,骂瓒极口,然后同死。”可见,刘虞的死使得士族阶层、普通百姓和边疆少数民族三股实力对公孙瓒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加之,公孙瓒得到整个幽州之后,日益骄矜,不恤百姓,记过善忘,睚眦必报,促使当地的这三股势力形成合流,对其发起报复。

  195年(汉献帝兴平二年),刘虞的从事渔阳鲜于辅、齐周、骑督尉鲜于银等率幽州兵马欲为刘虞报仇,因燕国(今北京大兴)阎柔素有恩义,便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阎柔招集鲜卑、乌丸等诸部兵马,共得汉兵、胡兵数万人,与公孙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河(今朝白河)之北,大败公孙瓒军,并斩杀邹丹。
  坐镇冀州的袁绍敏锐地发现了幽州内部的激烈矛盾,便派遣刘虞之子刘和与麴义率兵,联合乌桓与鲜卑诸部,南北夹击公孙瓒集团。公孙瓒屡战屡败,只得逃回易京(故址在今河北雄县西北)。公孙瓒感觉到自己在幽州的统治已然松动,更没有能力吃掉袁绍集团,故而决定转为守势,临易河挖十余重战壕,又在战壕内堆筑高达五六丈的土丘,丘上又筑有营垒。堑壕中央的土丘最高,达十余丈,公孙瓒自居其中,又囤积粮谷三百万斛。此后,公孙瓒日益疏远宾客,渐渐地身边一个亲信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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