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读唐传奇》
第35节

作者: 擢倚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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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曰:“某诚衰迈,灌园之业,亦可衣食。幸为求之,事成厚谢。”媪大骂而去。
  他日又邀媪。媪曰:“叟何不自度?岂有衣冠子女,肯嫁园叟耶?此家诚贫,士大夫家之敌者不少。顾叟非匹,吾安能为叟一杯酒乃取辱于韦氏?”
  叟固曰:“强为吾一言之。言不从,即吾命也。”
  媪不得已,冒责而入言之。韦氏大怒曰:“媪以我贫,轻我乃如是!且韦家焉有此事。况园叟何人,敢发此议?叟固不足责,媪何无别之甚耶?”

  媪曰:“诚非所宜言。为叟所逼,不得不达其意。”
  韦怒曰:“为吾报之,今日内得五百缗则可。”
  媪出以告,张老乃曰:“诺。”
  未几,车载纳于韦氏。诸韦大惊曰:“前言戏之耳。且此翁为园,何以致此?吾度其必无而言之,今不移时而钱到,当如之何?”
  乃使人潜候其女。女亦不恨,乃曰:“此固命乎。”

  遂许焉。张老既取韦氏,园业不废。负秽钁地,鬻蔬不辍,其妻躬执爨濯,了无作色。亲戚恶之,亦不能止,数年,中外之有识者责恕曰:“君家诚贫,乡里岂无贫子弟,奈何以女妻园叟?既弃之,何不令远去也?”
  他日,恕致酒召女及张老,酒酣,微露其意。张老起曰:“所以不即去者,恐有留念。今既相厌,去亦何难。某王屋山下有一小庄,明旦且归耳。”
  天将曙,来别韦氏:“他岁相思,可令大兄往天坛山南相访。”
  遂令妻骑驴戴笠,张老策杖相随而去,绝无消息。
  后数年,恕念其女,以为蓬头垢面,不可识也,令其男义方访之。到天坛南,适遇一昆仑奴,驾黄牛耕田。问曰:“此有张老家庄否?”

  昆仑投杖拜曰:“大郎子,何久不来?庄去此甚近,某当前引。”遂与俱东去。
  初上一山,山下有水,过水连绵凡十余处,景色渐异,不与人间同。忽下一山,其水北朱中甲第,楼阁参差,花木繁荣,烟云鲜媚,鸾鹤孔雀,徊翔其间,歌管廖亮耳目。昆仑指曰:“此张家庄也。”韦惊骇不测。
  俄而及门,门有紫衣人吏,拜引入厅中。铺陈之华,目所未睹,异香氤氲,遍满崖谷。忽珠佩之声渐近,二青衣出曰:“阿郎来此。”
  次见十数青衣,容色绝代,相对而行,若有所引。俄见一人戴远游冠,衣朱绡,曳朱履,徐出门。一青衣引韦前拜。仪状伟然,容色芳嫩,细视之,乃张老也。言曰:“人世劳苦若在火中。身未清凉,愁焰又炽,而无斯须泰时。兄久客寄,何以自娱?贤妹略梳,即当奉见。”
  因揖令坐。

  未几,一青衣来曰:“娘子已梳头毕。”
  遂引入见妹于堂前。其堂沉香为梁,玳瑁贴门,碧玉窗,珍珠箔,阶砌皆冷滑碧色,不辨其物。其妹服饰之盛,世间未见。略叙寒暄,问尊长而已,意甚鲁莽。
  有顷进馔,精美芳馨,不可名状。
  食讫,馆韦于内厅。明日方曙,张老与韦生坐。忽有一青衣附耳而语。张老笑曰:“宅中有客,安得暮归。”
  因曰:“小妹暂欲游蓬莱山,贤妹亦当去。然未暮即归,兄但憩此。”

  张老揖而入。俄而五云起于庭中,鸾凤飞翔,丝竹并作。张老及妹,各乘一凤,余从乘鹤者十数人,渐上空中,正东而去。望之已没,犹隐隐闻音乐之声。
  韦君在后,小青衣供侍甚谨。迨暮,稍闻笙簧之音,倏忽复到。及下于庭,张老与妻见韦曰:“独居大寂寞,然此地神仙之府,非俗人得游。以兄宿命,合得到此,然亦不可久居。明日当奉别耳。”
  及时,妹复出别兄,殷勤传语父母而已。张老曰:“人世遐远,不及作书。奉金二十镒,并与一故席帽。”
  曰:“兄若无钱,可于扬州北邸卖药王老家,取一千万,持此为信。”
  遂别,复令昆仑奴送出。却到天坛,昆仑奴拜别而去。韦自荷金而归。其家惊讶问之,或以为神仙,或以为妖妄,不知所谓。

  五六年间,金尽,欲取王老钱,复疑其妄。或曰:“取尔许钱,不持一字,此帽安足信?”
  既而困极,其家强逼之曰:“必不得钱,亦何伤。”
  乃在扬州,入北邸,而王老者方当肆陈药。韦前曰:“叟何姓?”
  曰:“姓王。”
  韦曰:“张老令取钱一千万,持此帽为信。”
  王曰:“钱即实有,席帽是乎?”

  韦曰:“叟可验之,岂不识耶?”
  王老未语,有小女出青布韩中,曰:“张老常过,令缝帽顶,其时无皂线,以红线缝之。线色手踪,皆可目验。”
  因取看之,果是也。遂得载钱而归,乃信真神仙也。其家又思女,复遣义方往天坛南寻之。到即千山万水,不复有路。时逢樵人,亦无知张老庄者,悲思浩然而归。举家以为仙俗路殊,无相见期。又寻王老,亦去矣。
  后数年,义方偶游扬州,闲行北邸前,忽见张家昆仑奴前曰:“大郎家中何如?娘子虽不得归,如日侍左右。家中事无巨细,莫不知之。”
  因出怀金十斤以奉曰:“娘子令送与大郎君,阿郎与王老会饮于此酒家。大郎且坐,昆仑当入报。”

  义方坐于酒旗下,日暮不见出,乃入观之,饮者满坐,坐上并无二老,亦无昆仑。取金视之,乃真金也。惊叹而归。又以供数年之食,后不复知张老所在。
  日期:2011-10-03 20:01:28
  12.缘分是什么东西?
  ——李复言《定婚店》
  在我们许多人中间,每每说到婚姻,都说要讲究缘分,那么,缘分究竟是什么呢?也许谁也解释不清楚。记得越剧《红楼梦》里“宝玉哭灵”的唱词有几句是这样的:“九州生铁铸大错,一根赤绳把终身误,天缺一块有女娲,心缺一块难填补……”徐玉兰那悲怆的歌声直到现在还缭绕在我的耳际,非常动人。但是,谁是系红绳的人?难道就是传说里的月老吗?那么,月老 究竟生活在哪里!他长得像什么样?是不是如我们在年画上看到的那样,头上有一个高高的瘤,颔下是长长的白白的胡子,撑着拐杖,永远笑眯眯的老人?

  在我们中国古代,就有这样的传说,上天有个月下老人,主宰人间婚姻,他根据姻缘簿上的记载,判定人间婚姻。两人若有姻缘,他就将红绳的两端系在两人身上,这样,无论你走遍天涯海角,都注定了你的配偶是他(她),而不是另一个“他”(“她”)。黛玉死了,宝玉痛不欲生,责怪红绳系错了,无端地把自己与宝钗系在一起,使黛玉的希望与生命落空,从而“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泥沟”,离开了这个污浊的人世。

  笔者不懂什么缘分,但是知道人世间有些婚姻有偶然性,但也有必然的。
  《定婚店》是一篇写了一个夫妻缘分前世定的故事。
  唐德宗贞元年间,长安城东南郊有个少年名叫韦固,自幼死了父母,只得靠亲友照顾。到他十几岁时,便想早些娶妻成家,以求独立门户。于是,他到处托谋人说亲。说了不少,见了许多,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唐宪宗元和二年,他有事到清河去。途中,一日住宿在宋城(今河南省商丘南边 )的一个旅店中,店中有位客人向韦固介绍了前任清河司马潘昉的女儿,建议他前去求亲,并约好第二天早上在客店西面的龙兴寺门口见面,一起去潘昉府上,让潘昉看看他的外貌。
  韦固求婚心切,第二天天不亮就出门急兜兜地上路了,想早一点赶到约定地点去。来到龙兴寺门口,只见一个老人倚靠着布袋,坐在台阶上,借着月光看书,也不与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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