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夜读唐传奇》
第37节

作者: 擢倚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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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10-08 16:23:38
  那个王氏女很善良,放弃了追究韦固昔日杀人的刑事责任,结局似乎是花好月圆;但我想,假若一般女子,面对眼前这个丈夫,就是当年买凶杀人的罪犯,必然恨之入骨,不会就范,嫁给这种混蛋的。倘若家里有一些势力的话,定会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公丨安丨局报警,如法律去惩罚这个凶残男人。但是,在古代社会里,如果这样做了,这个女人就成了寡妇,女子再醮的前景并不光明,以后的生活也就并不如意。终生大事毕竟是个大问题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搞好和谐,忘记过去,面向未来。文学作品里对这类情况的处理,往往是女方放弃对男人的追究,求得家庭生活的安定。
  日期:2011-10-09 18:57:32
  例如,在冯梦龙的《喻世明言》里,有篇《金玉奴棒打负心郎》,结局也与这非常相似。
  一个风雪交加的傍晚,金玉奴父亲在乞讨的时候,看到一个叫莫稽的书生倒在雪地里,奄奄待毙。他连忙把莫稽扶起来,背到家里,让女儿烧水做饭,救他一命。书生醒来后,感激不尽,告诉父女俩,他孤身一人,家无余粮,常常食不果腹,但还是勤读圣贤书,立志取功名。金玉奴父女感到这是个有志青年,应该积极支持。于是,为他重建希望工程通道,把莫稽留在家里,金玉奴的老父亲天天出门乞讨,尽量让莫稽吃好穿新,金玉奴忙着煮洗缝补之类的家务事。后来看到莫稽天天苦读,闲时对她很是上心,就嫁给了他。督促他萤窗苦读。终于,莫稽考中进士,做官啦,朝廷授与无为军司户,迅即上任。金玉奴父女为他高兴。

  可是,问题来了,莫稽的思想有些变了。他想,自己现在是朝廷命宫,而岳父却是个乞丐头头(这种头头可不是金庸笔下的丐帮帮主,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武艺的。),妻子也穿得非常寒酸,怎么可以带着上任去?但,也绝对没有任何理由不带妻子去啊?
  于是,莫稽一路上忧心忡忡,忐忑不安。那夜,明月高照,这位莫稽先生忽生一计。他站在官船头上,请娘子也来赏月,夫妻俩并肩举首望月时,莫稽杀机顿起,把金玉奴用力一推,就推到滔滔江水里,过了一会才大喊“救命啊。我夫人掉到江里了”。但这时候人早已不知被水流冲到哪里去了。
  这样,莫稽就一个人去上任,谎称没有成家,请人多多关心,给他介绍介绍。
  那夜正好淮西转运使许德厚乘船经过此地,看到江面有人在挣扎,马上派人去救,金玉奴被救起,醒来后就把详细情况告诉许大人,许大人一听,啊呀呀,天下竟然有这样的负心人,这还了得,应该把这种人宰掉算了。正好莫稽所在的无为军,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于是,他宣称自己家里有个女儿如花似玉,想选择一个青年才俊为婿,无为军的长官就推荐了莫稽,许大人先叫老婆将自的计划告诉金玉奴。书中写道:
  许公先教夫人与玉奴说:“老相公怜你寡居,欲重赘一少年进士,你不可推阻。”

  玉奴答道:“奴家虽出寒门,颇知礼数。既与莫郎结发,从一而终。虽然莫郎嫌贫弃
  贱,忍心害理,奴家各尽其道,岂肯改嫁,以伤妇节?”言毕,泪如雨下。夫人察
  他志诚,乃实说道:“老相公所说少年进士,就是莫郎。老相公恨其薄幸,务要你
  夫妻再合,只说有个亲生女儿,要招赘一婿,却教众僚属与莫郎议亲。莫郎欣然听
  命。只今晚入赘吾家。等他进房之时,须是如此如此,与你出这口呕气。”玉奴方
  才收泪,重匀粉面,再整新妆,打点结亲之事。
  什么“从一而终”,什么“以伤妇节”,这些就是束缚在古代社会里妇女身上的绳索。而莫稽这样的杀人犯呢,却只准备教训他一番。而他此时正快乐得要死哩,死了一个穷老婆,娶到一个门第高贵的妻子,这不是非常合算吗?哈哈,从今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本官真是洪福齐天啊。
  选了日子,大摆宴席,结婚进洞房。
  (莫稽)此时心中如登九霄云里,欢喜不可形容,仰着脸昂然而入。才跨进房门,

  忽然两边门侧里走出七八个老妪、丫鬟,一个个手执篱竹细棒,劈头劈脑打将下来,
  把纱帽都打脱了,肩背上棒如雨下,打得叫喊不迭,正没想一头处。莫司户被打,
  慌做一堆蹭倒,只得叫声:“丈人丈母救命!”
  就这样,简单地惩罚了一下,完事了。让这个负心郎侥幸逃脱法律的制裁。
  古代对妇女制订的三从四德是女性悲剧的根源。只有打破这种礼教的桎梏,妇女才能真正获得解放。幸好这种礼教制度已经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踢出,女性从根本上得到了翻身。
  现在,你敢谋杀老婆吗?谓予不信,那就试试看!

  日期:2011-10-10 19:11:36
  【原文】
  杜陵韦固,少孤,思早娶妇,多歧,求婚不成。贞观二年,将游清河,旅次宋城南店。客有以前清河司马潘昉女为议者,来旦期于店西龙兴寺门。固以求之意切,旦往焉。斜月尚明,有老人倚巾囊,坐于阶上,向月检书。觇之,不识其字。固问曰:“老父所寻者何书?固少小苦学,字书无不识者。西国梵字,亦能读之。唯此书目所未觌,如何?”老人笑曰:“此非世间书,君因得见。”固曰:“然则何书也?”曰:“幽冥之书。”固曰:“幽冥之人,何以到此?”曰:“君行自平,非某不当来也。凡幽吏皆主人生之事,主人可不行其中乎?今道途之行,人鬼各半,自不辨耳。”固曰:“然则君何主?”曰:“天下之婚牍耳。”固喜曰:“固少孤,尝愿早娶,以广后嗣。尔来十年,多方求之,竞不遂意。今者人有期此,与议潘司马女,可以成乎?”曰:“未也,君之妇适三岁矣。年十七,当入君门。”因问囊中何物?曰:“赤绳子耳,以系夫妇之足,及其坐则潜用相系。虽仇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君之脚已系于彼矣,他求何益。”曰:“固妻安在?其家何为?”曰:“此店北卖菜家妪女耳。”固曰:“可见乎?”曰:“陈尝抱之来,卖菜于是。能随我行,当示君。”及明,所期不至,老人卷书揭囊而行。固逐之入菜市。有眇妪,抱三岁女来,弊陋亦甚。老人指曰:“此君之妻也。”固怒曰:“杀之可乎?”老人曰:“此人命当食大禄,因子而食邑,庸可杀乎?”老人遂隐。固磨一小刀,付其奴曰:“汝素干事,能为我杀彼女,赐汝万钱。”奴曰:“诺。”明日,袖刀入菜肆中,于众中刺之而走。一市纷扰,奔走获免。问奴曰:“所刺中否?”曰:“初刺其心,不幸才中眉间。”尔后求婚,终不遂。

  又十四年,以父荫叅相州军(“军”原作“君”,据明抄本改)。刺史王泰俾摄司户掾,专鞫狱,以为能,因妻以女。可年十六七,容色华丽。固称惬之极。然其眉间常贴一花钿,虽沐浴闲处,未尝暂去。岁余,固逼问之,妻潸然曰:“妾郡守之犹子也,非其女也。畴昔父曾宰宋城,终其官。时妾在襁褓,母兄次殁。唯一庄在宋城南,与乳母陈氏居,去店近,鬻蔬以给朝夕。陈氏怜小,不忍暂弃。三岁时,抱行市中,为狂贼所刺。刀痕尚在,故以花子覆之。七八年间,叔从事卢龙,遂得在左右,以为女嫁君耳。”固曰:“陈氏眇乎?”曰:“然,何以知之?”固曰:“所刺者固也。”乃曰奇也。因尽言之,相敬逾极。后生男鲲,为雁门太守,封太原群左夫人。知阴骘之定,不可变也。宋城宰闻之,题其店曰“定婚店”。

  日期:2011-10-11 19:30:39
  13. 人作孽,不可活
  ——皇甫枚《温京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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