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休絮叨,春长隆出了堂子,一道烟儿跑出了胡同,雇了辆车子,直往家里赶。如今春长隆家里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父母整日哭哭啼啼,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正在那儿坐着生气的时候,就听门外有人喊了一句:“爹妈,春子回来了!”可把两口儿给高兴坏了,嚯,问问这问问那,这摸摸那看看,这䁖䁖那瞅瞅,干嘛啊,看零件有没有破损呗!总之是百般疼爱,这时候门外又有人喊了一句:“伯伯,春子还没回来么?”春长隆一下子就听得出来是自己的发小儿朋友恩绪,便迎了出来,笑道:“哈哈,你小子哪儿得的信儿,我前脚跨进的家门,你就到了!”春长隆母亲说道:“他哪里去得信儿啊,大恩子是每天必来询问的,又是劝我们又是帮着家里做活的!”春长隆听着高兴,把恩绪拉到了屋子里,叙叙经历的故事,还说出了帮着一个叫琴儿的人送钱的事情。恩绪听完后呵呵笑道:“赶明儿咱俩一块儿去,省的你又被人给掳了去!”直惹得春长隆一家子哈哈笑了起来。
日期:2011-11-13 19:42:26
第二天,春长隆和恩绪二人拿着银子按图索骥,走了一个上午,才拐弯抹角的找到了琴儿所说的地方。俩人抬头一看,差点儿没哭喽,怎么呢?整间屋子已经坍塌,瓦片都被人揭得干干净净,院子里也杂草乱生,哪里像是住过人一般!恩绪这会儿冷不丁说道:“坏了!八成你见的那个琴儿非鬼即怪!”春长隆看着这般情景不知如何是好,恩绪却突然走了出去,拦住一个邻居问道:“这家人家儿上哪儿去了?”邻居才一五一十的说明了情况。两人便奔朱少文家而来了。原来孙丑子死掉之后,柳芽儿不放心孙举的母亲,便撺掇着朱少文把她接了过去,由朱少文的女儿照料着。等二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赶到朱少文家时,朱少文正在和徐有禄说话:“你看,笑料就如同一个包袱,有薄有厚,你得需要用话一层一层的将它们揭开。”等他们被迎进去之后才知道孙丑子已经死去,而孙丑子的媳妇也已经瞎了---整日以泪洗面的结果。朱少文把他们俩请进屋内,向他们询问孙举的事情,恩培认识朱少文,也听说过孙丑子,没想到春长隆所说的琴儿就是朱少文的干儿子,心里不免忐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一席话让朱少文轻叹不已,没想到这孩子竟然那么不争气,送他们回去之后跟柳芽儿说:“我想立即去一趟,把他揪回来,再怎么说还有一个老娘呢,不得尽尽孝道么?”柳芽儿坚持认为他既然当初那样绝情如今恐怕无论如何也是不打算回来了,即使回来了他母亲听得事情原委还不得给活活气死才怪。
朱少文也顾不了那么多,他是孙举的干爹,需要对他负责,不知道便罢,如今已经知晓他在那么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不把他拉出来将来肯定没有好下场。第二天便根据春长隆所提供的地址去找他了,恰好他在,见了朱少文着实吃了一大惊,当朱少文说出父母如今的情形时他竟然说出了一句差点儿让朱少文背过气去的话:“那既然如此,我回去还有何益?”真如柳芽儿所说,孙举并没有跟着朱少文回来,他如今锦衣玉食,最近又有了个神秘的俊俏男子看上了他,出手阔绰,俩人如胶似漆,哪里还会再惦念那个穷命的瞎娘?晚上心里不安睡不着觉的时候,只命人去南城的坟地烧些纸钱便罢了。朱少文情知孙举已经没有了礼义廉耻,只能由他而去,回去后向其母亲丝毫不吐露半字,老太太也能多维持几年光景了。
日期:2011-11-13 19:44:02
【4】
另一件让朱少文痛苦不堪的事情是大弟子贫有本竟染上了烟瘾而不能自拔。贫有本出师后在天桥迅速响了名,无论是口齿的清脆还是机灵劲儿都令人叹服,有时候就连朱少文都倍感欣慰。但贫有本渐渐的受到他人的引带而开始抽烟,刚开始时,朱少文苦苦相劝,贫有本也曾立誓戒掉,可已然成瘾哪里那么好戒的,更兼他尚年轻,总觉得挣下的钱就应该让自己美美的享受。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越陷越深,到了后来狼狈的把衣服鞋帽都当掉而过烟瘾。再后来不仅师傅所言一句也听不进去,而且还开始行骗盗窃,与卖假药的狼狈为奸做下伤天害理之事,甚至到说唱艺人的场子里去敲诈勒索,广为诟病。在沈春和和阿彦涛的建议下,朱少文忍痛割爱,上演挥泪斩马谡,将他逐出了师门。
贫有本离开朱少文后才发现自己已惹了众怒,心里后悔不已。如今生活无靠,如何是好?后来听说被一个卖假药的给收留在旁,每次行骗时让他做托儿,如此混了半载光阴,偶一次被揭露后,卖假药的偷偷逃走,贫有本被打了个半死。之后就在京城消失了,不知到了何方,也不知如何而终。
一日,沈春和去探望朱少文,见他正与富有根、徐有禄表演一段新节目:
富有根:咱们玩一个文字游戏,说两个字字音相似,再找一个人物,围绕两字找个故事,前言搭后语,如何?
徐有禄:听不明白,你给举个例子成么
富有根:好,你俩人听着:土蔷念个墙,户方念个房,张生围着西厢转,不知他要跳墙,还是要上房。
朱少文:恩,这个有意思,听我的,目垂念个睡,酉卒念个醉,李太白翻身,不知他是睡,还是醉。
富有根:不错,听你的
徐有禄:我说:口昌念个唱,水良念个浪,沈春和一张嘴,不知他是唱,还是浪…
徐有禄其实早已看到师叔沈春和就站在凳子后面,便临时改了词,有不少观众都认识沈春和,不由得报以热烈的掌声。沈春和一听到段子里还有自己,浑身这么一激灵,也乐得合不拢嘴。心里说徐有禄啊徐有禄,可真有你的,谁说你小子脑子不灵便呢,我看你小子聪明之极!一边想着一边听他们继续往下说。
……
富有根:咱们换种说法,要说三字同头,三字同旁,要前言搭后语,我先给你们俩做个示范:三字同头大丈夫,三字同旁江海湖,要闯江海湖,还得大丈夫;不是大丈夫,怎闯江海湖?
朱少文:好!你俩听我的:三字同头常当当,三字同旁吃喝唱,如若不是吃喝唱,干嘛我要常当当?
富有根:那倒是实话。
徐有禄:别美了,听我的吧!三字同头疮疖疔,三字同旁哎哟哼,皆因你俩长了疮疖疔,所以你才哎哟哼!
富有根:别挨骂了,我看咱们再改一个吧,叫四字连音。怎么讲呢,一人说四句,末了儿一句要四个同音字,连在一起一句话。先听我的:檐前一燕,檐下生炭,炭着生烟,烟腌燕眼。
徐有禄:嗬这个费劲儿的!
朱少文:好,听我的。一领细席,席上有泥,溪边去洗,溪洗细席。
徐有禄:有学问,瞧我的。二董同铺,横搭一褥,西董翻身---
富有根:怎么样?
徐有禄:东--董--冻--肚---
朱少文、富有根:别挨骂了!
沈春和等他们打完了钱便道着辛苦走进了场子,众人一瞅刚才那位“不唱就浪”的沈先生突然露面自然再次喝彩叫好。朱少文也挺为今天徐有禄的表现而感到高兴,拉住了沈春和的手让了座,沈春和第一次看三个人一块儿表演相声,自然好奇,询问名字,朱少文呵呵笑道:“想当初张三禄师傅创立行业以来一直一个人表演,我这人能耐不济,只有多加人手帮着表演。两个人的我称为对口相声,三个人的便称群口相声如何?”沈春和点头称是,对段子表示钦佩:“朱弟真是大才,尤其是那句‘如若不是吃喝唱,干嘛我要常当当?’引人深思啊!”朱少文说:“谬奖了,这段《四字连音》其实我早已写好,是在以前和贫有本表演的《字相》的基础上增加了三番,形成今日规模。今儿个说表演这段时,根子怕我想起贫有本就略去了前面的《字相》”。沈春和看到朱少文脸上又有愠色,便转移了话题:“噢对了,十日后为兄要收徒,到时候你和孩子们可要给我赏脸啊!”朱少文听后大喜,相声门内又要添人进口了,自然不敢怠慢,询问了沈春和要收何人,是怎么个来历。沈春和才不紧不慢的说出了此人的姓名,朱少文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言道:“真是巧了,竟然是他!”究竟即将进入“沈家门”的人是谁呢?下回书接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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