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春秋,一曲春秋时代的血与火之歌》
第31节

作者: 楚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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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11-14 20:31:56

  二、性格复杂的君主
  楚文王是这样一种人,他的身体里仿佛盛装着各种各样的性格。他会像变色龙一样随机应变,轻松自如的选择自身的某一种性格,以适应现实中变化多端的复杂情况。
  他刚刚回归现实生活,就遭遇了一个执拗得登峰造极的人物。这个人名叫卞和。在很多年前,在熊蚡冒的时代,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稚气的年轻人,一天,他在深山中采得一块璞玉。直觉告诉他有一块罕见的美玉隐藏在这块丑陋的璞石里面。他相信只有国王才配拥有它。他怀抱着这块璞,长途跋涉到丹阳,把它献给熊蚡冒。鉴别玉石的官员看到璞那丑陋的样子,就以厌恶的语气判定卞和怀抱的是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熊蚡冒感觉自己被戏弄被冒犯了。他命令护卫把卞和赶出去,并砍掉他的左脚。

  几年后,当卞和颠着脚,再次把璞进献给楚武王的时候,楚武王给了他与当年一模一样的遭遇。只不过卞和这回失去的是右脚。
  卞和怀抱着那块经历和他同样沉重的璞在深山里哭泣。或许最初,他的哭泣声里有肉体疼痛的意味。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伤心的原因却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尊敬的国王把真当成了假。为了他恪守的人生信条,他是如此的伤心,以至于泪水都流干了,继之以血。楚文王之所以能够听说卞和其人,是因为经过这么多年,卞和这时候已经成了楚国家喻户晓的名人。
  当楚文王听说了他的故事和经历之后,保申老师的形象在楚文王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他凭着对自己老师的了解,确信卞和的执拗背后有一个令人尊敬的理由。
  楚文王召来了卞和,命人雕琢那块璞,了却了卞和的心愿。

  和氏璧诞生了。这块珍奇罕见的玉石在楚国府库中保存了很多年,在混乱的战国时代,它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导引了很多扣人心弦的历史事件。
  楚文王给这个祖辈和父辈们遗留下来的悲伤故事接续了一个完满的结局之后,在一种清晰的定位中干劲十足,野心勃勃。
  楚文王开始了他漫长的征战生涯。他在一批忠心耿耿的将领拥簇下,率领着那支被他父亲磨炼得铮铮发亮的强悍军队,运用他那狡诈的天才,讨伐申国,灭亡邓国,奴役息国,征服随国,蛮横的把楚国推向了咄咄逼人的强盛,把可怕的触角毫不掩饰的伸向了中原。
  楚文王经历了这一连串战争,发现自己在战场上找到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乐趣。他不光对战争那一套通常的意义很在意,他更沉醉于战争带给他的勃起似的激情,乐意看到自己的奇谋妙计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起了效果,把敌人整得狼狈不堪。这比打猎和讨女人欢心更费心思和脑子,而这恰恰就是楚文王感到妙趣横生的地方。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把对战争推向中原,去和那些文明国度的人们较量智慧。

  很快,他就嗅到了机会,他当即毫不迟疑的牢牢攫住了它。
日期:2011-11-14 20:35:24

  三、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
  楚文王北上的机会是在他翅羽下苟且存活的息侯送给他的。
  事件起源于一个名叫息妫的绝世美人。息妫是息侯的夫人,她和蔡哀侯献舞的夫人都是陈侯的女儿。嫁到息国后,息妫秉持女人的孝道和礼仪,要归宁陈国,拜见父母。在途径蔡国的时候,蔡哀侯怀着邪恶的心思千方百计挽留小姨子息妫。息妫抵不过姐夫的盛情邀请,决定在蔡国逗留一天。
  蔡哀侯从产生邀请小姨子的念头起,就从没想过这只是亲戚间的亲情流露,他的心思是朝向床榻之事的,他不只一次在幻想中和息妫缠绵。当息妫答应蔡哀侯愿意在蔡国稍事休息,以便整顿车徙之后,蔡哀侯兴奋得几乎发狂。要和息妫性交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牢牢攫住了他,他在自己那条偏离正常的道路上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认为小姨子息妫答应在蔡国停留,是明白了他发出邀请的暗示,成了他的同谋者,愿意和他享受偷情带来的无限刺激和快活。

  蔡哀侯完全错了,他不了解息妫。那些蔡哀侯身边的被权力扭曲的淫荡女人们给了蔡哀侯一个错误的结论,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全都一个样,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露出她们的本来面目,变得无所顾忌的淫荡。
  对绝大多数女人来说,蔡哀侯的结论是适用的,或许很多年以后,在息妫身上也同样适用。但是在目前,息妫是一个绝对的例外。她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礼教成功俘获了她的芳心,化成她血液里永远存在的成分,在她的身体里流淌。在她看来,就算是有的女人逼于无奈,不得不改嫁,她们的生命也蒙上了深深的耻辱。要是像她那样高洁的女人有过背着丈夫偷情的想法,哪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也是骇人听闻的不可原谅的过错,那种情况只可能在道德沉沦的下贱的浪荡女人身上出现。所以息妫永远不会成为蔡哀侯小鹿乱撞的同谋者。她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念头。

  息妫恪守一切礼节,却是一个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的迂腐愚蠢的女人。她永远看不出别人那看似合情合理的言行背后的其他用心。在她看来,清规戒律把人与人之间的界限恰到好处的划分清楚了,不必再费多余的心思去琢磨那些或许本就不曾存在的无稽想法。
  她的美丽把她的愚蠢和迂腐美化成了优雅圣洁的气质。这样,她就显得更加迷人了。可是,她那毫无邪念的大眼睛出于礼貌和别人进行视线交流的时候,却往往会令人浮想联翩,心动莫名。
  蔡哀侯按照自己的意愿误读了息妫澄亮幽深的黑色眼眸里蕴含的意义。整整一天,他都处于焦躁和兴奋状态中,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轻浮的情绪。
日期:2011-11-14 20:37:07

  三 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二)
  时间临近黄昏,斜阳的余晖越来越朦胧。蔡哀侯只要一想起小姨子在自己控制的世界中,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热流,在他周身乱窜,搞得他坐立不安。
  狡猾的蔡哀侯终于把款待的宴会拖到了这个气氛暧昧的时刻。黄昏过后,就是美妙的夜晚了。他派人去把息妫邀请到宫里。当蔡哀侯发现息妫离自己控制的世界的中心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轻狂得失去了理智。虽然还没有见到息妫,可是他把他的臆想全都当成了事实。他的阴谋必然会得逞,而且很快就会得逞,因为息妫就是他的同谋者,就是愿意和他享受偷情之乐。

  当蔡哀侯如偿所愿的见到息妫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他对他的同谋者不断说着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在他看来,这些话是巧妙的,富于暗示的,而且顾及了初次见面的拘束和尴尬。事实上,他那些冒失的话已经非常露骨,不堪入耳了。
  息妫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极度的难堪使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愤怒得喘不过气来,胸脯起伏得很厉害,仿佛要爆炸似的。
  蔡哀侯死死的盯着息妫的胸脯,把她的生气当成了半推半就的装腔作势,说的话就更加露骨了。
  息妫怒气腾腾的站起来,大骂一声你真不要脸,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蔡哀侯没料到这一着,呆呆的看着息妫的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曼妙背影,懊悔不已。
  息妫连夜离开了蔡国。一路上,她不断强迫自己忘掉蔡哀侯这个该死的混蛋的恶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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