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之1120年代—宋徽宗的光辉岁月》
第27节

作者: 庸木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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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稍一幅强,轻拦白玉光;试开胸探敢,尤比颤酥香。
  笑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
  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颈边香。
  和美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定知郎口内,含有口甘香。
  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
  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

  凤靴抛合缝,罗袜卸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
  解带色已颤,触手心愈忙;那识罗裙内,消魂别有香。
  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无非噉沉水,生得满身香。
  我们应该承认:人的审美标准是不同的,审美水平也存在很大差异。譬如对于一个裸体美女,有人只会关注其肉体所散发出的对于自己本性的吸引力,而有人却能通过其美丽的胴体,感受天地造化之神奇,从而欣赏高于肉体的艺术之美。在许多人看《十香词》而想入非非之时,才女萧观音却发现了他的艺术之美,觉得他雅丽精致,文采斐然,为一首高水平的爱情词文。

  萧观音对这首词非常欣赏,除了亲手提笔在彩绢上抄写一遍后,还在这首词的后面写了一首七绝,名为《怀古》:
  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
  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
  此首诗表达了作者对赵飞燕的复杂心情:人们都数落赵飞燕的罪状,说他引诱汉王,误国误民,惟有天上的月亮是知情的,他曾见到飞燕进入昭阳宫。萧观音身在深宫,又失宠于道宗,此时见到放荡不羁的《十香词》,作为一个文人兼女人的萧美人,有那么一点点意乱情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萧观音和赵飞燕都是宫中的绝色美女,她们还是能找到共同语言的。

  至此,所有事情都按照耶律乙辛预设的方案一丝不差地进行。让乙辛没想到的是,萧观音不但抄写了《十香词》,而且还做了一首《怀古》诗。此冤案的技术难度,集中体现在对这首《怀古》诗的理解之上。
  单凭萧观音手抄《十香词》,或是对《怀古》没有很好的理解,最多说萧皇后不守宫规,思想品行不称职,无耻下流等等,若是说萧皇后与他人有染,却是缺乏证据。但乙辛集团正确地理解了这首《怀古》,从而也使萧观音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5
  正确理解这首诗的人叫张孝杰。
  日期:2011-9-20 20:34:00
  张孝杰,姓张明孝杰,后又改名换姓:大康元年,被赐国姓“耶律”,之后在某个时间,道宗觉得此人可比一代名臣狄仁杰,又被赐名为“仁杰”。但事实上,此人也只能以一代奸臣闻名于世。张孝杰久在相位,以贪得无厌著称,史书记载此人的一句名言是:“无百万两黄金,不足为宰相家。”不过,张孝杰学习很好,重熙二十四年(1055年)的科举考试中,张孝杰获得进士第一名。深厚的文学功底使张同学在辽国官场游刃有余。某一年,辽道宗大摆筵席,酒至酣处,辽道宗诗意大发,吟唱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道宗吟毕,张孝杰奏道:“当今天下太平,陛下何忧?富有四海,陛下何求?”张孝杰说完此言,道宗皇帝大为高兴6。

  如果说这代表孝杰同学拍马屁的水平,那么孝杰的马屁功夫却是平平无常,孝杰如此奏答,也说明了孝杰并非道宗知心;道宗大为高兴,只能说明道宗皇帝的水平太差。而在同时期的徽宗周围,活跃着一大批马屁功夫的绝顶高手,其拍马屁的案例也堪称经典,这在后面章节中我们会择机进行描述,此处暂且不提。
  如果说拍马屁不是张孝杰的强项的话,那么在对诗词的解读上,却是无人能超过此君,此君能洞察出诗词字里行间所包含的更深层的意思,堪称同时期本领域中第1人。
  张孝杰对萧观音《怀古》的解读是:诗中“宫中只数赵家妆”,“惟有知情一片月”,包含了“赵惟一”三字!
  联系到朝野上下纷纷盛传的萧观音与赵惟一之间的绯闻,我们不难想象这样的解读对于萧皇后将意味着什么。
  有了这样的深入理解和正确解读,耶律乙辛立即向辽道宗告发:萧皇后与宫中乐官赵惟一私通,证据是萧皇后的《怀古》诗,具体地说是《怀古》诗中有“赵、惟、一”三个字!
  辽道宗勃然大怒,根本不听皇后的辩白,挥起铁骨朵(辽金时代兵器,亦用于刑讯犯人)差点将萧观音打死,并令耶律乙辛和张孝杰审查这一桃色绯闻案。如果以来,之后的情节发展再无任何变数:绯闻案中的男当事人赵惟一同志屈打成招,尽诛全族;萧观音被赐白练自尽,自尽之前,做为文人的萧观音没有忘记赋诗一首,名为《绝命词》,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

  萧观音的悲惨遭遇又一次验证了中国古代那句著名的俗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对于倒霉蛋赵惟一同志,我们只能感叹其命运不济,他留给我们的教训是:不能和老大的女人混得太熟。
  萧观音死后,道宗还不解恨,命人将萧观音的尸体扒了个精光,随便裹了个烂苇席,送回娘家草草安葬。7
  日期:2011-09-20 20:34:46
  看着自己母亲被诬陷致死,太子耶律浚悲愤异常,在母亲灵前,太子浚向天明誓:杀我母亲者是耶律乙辛,我不报此仇,不为人子!8
  太子耶律浚想报仇雪恨杀死耶律乙辛,耶律乙辛早就想除掉眼中钉耶律浚。在这场争斗中,太子浚集团采取的手段主要是摆事实讲道理,顺带着一些非常规手段;乙辛集团采取的主要手段还是诬陷,诬陷的罪名是“谋废立”,并兼顾其他所有常规及非常规手段。这场争斗的结果表明,捏造事实比实事求是更具有杀伤力。

  争斗开始后,先是太子浚集团的顽强反击。
  太子浚集团的萧忽古秉性忠直,武功高强,时任护卫之职。某一天,耶律乙辛出行,萧忽古埋伏在乙辛出行必经的一座桥下,想要行刺于他。不过此时乌云遮住了苍天,苍天突然狂降暴雨,将桥梁冲断,萧忽古计划也就没有成功。后来,萧忽古又想在猎场刺杀耶律乙辛,但被亲友发觉,阻止了萧忽古的刺杀行径。两次刺杀未能成功,萧忽古并非灰心,更没就此放弃,大康三年(1077年),萧忽古再次设计刺杀耶律乙辛,不过这次被耶律乙辛提前得知,萧忽古被送进了监狱,之后被发配至边境。9

  武斗不能成功,那就来文斗。
  林牙官(辽时称翰林为林牙)萧岩寿向辽道宗密奏:“耶律乙辛自从皇太子参预朝政后,内心一直感到疑惧不安,与宰相张孝杰互相依附,恐有反叛的图谋,不可使他居于枢要地位。”道宗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将乙辛外调,降职为中京留守。不过乙辛集团的成员不会闲着,他们也不时在道宗耳边吹风,其中一句这样的话吹动了道宗的心扉:“乙辛并没有过错,只因为受到谗言而被外放。乙辛经常哭着说:‘臣见奸人在朝,陛下孤危。身虽在外,窃用寒心。’”道宗觉得也很有道理,于是他也将林牙官萧岩寿外调,降职为顺义军节度使。10

  在讨论是否召回乙辛的事情时,太子浚集团的耶律撒剌说:“最初因为萧岩寿上奏而外放乙辛,如果他所说的不恰当,应该加以判罪;如果恰当,那就不用再召回乙辛。”耶律撒刺说得声音不小,并且大声重复了三遍,左右都为之震悚,但却没触动道宗的心扉。耶律乙辛最终被召回,继续担任北院枢密使。11
  乙辛有惊无险地度过重重劫难,重新坐在枢密使位置上,但此时乙辛的心中并不轻松,乙辛集团的萧十三提醒他说:“当今太子仍在,臣民皆向其心。比起太子,您是没有根柢的,您有的只是诬陷萧皇后而使太子产生的怨恨。若太子当了皇帝,您将在何处安身?”乙辛叹息说:“我忧虑此事久矣!”12于是,乙辛一不做二不休,杀出了一记血淋淋的回马枪。

  日期:2011-09-21 19:5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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