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貌似是这样的——颠覆主流史学,重读晚清七十年》
第59节作者:
肩担道义 日期:2011-12-12 09:03:04
(三)武昌首义
孙中山的革命策略一直都是先夺取两广为根据地然后再徐图全国,争取革命在全国的胜利,辛亥革命发生前,中山领导的同盟会发动的起义全部都在广东、广西两省。但历次起义的失败让同盟会内部矛盾重重,革命事业几乎陷入绝境,同时又让很多人对孙中山只注重广东地区而对长江各省一点儿都不重视感到非常不满。
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同盟会中陈其美、宋教仁、谭人凤等人在上海设立同盟会中部总会,将长江流域作为革命的策源地。这几个人都是当时颇有名气的人物,其中陈其美是孙中山的股肱之臣,蒋介石的拜把兄弟,就是他向孙中山举荐了蒋介石;也是日后四大家族中陈果夫、陈立夫的亲叔叔,后被国民党称为革命元勋。宋教仁自是不消说了,大家都很熟悉;谭人凤是湖南革命同志中的老人物须髯皆白,为了革命活动奔走不息,素为两湖青年所敬仰。
当时两湖地区有两个重要的革命团体,一个是蒋翊武在湖北新军中组织的文学社,一个是共进社,在湖北的首领是孙武和居正,在湖南的首领是焦达峰。本来这两个团体颇有摩擦,后经素为两湖同志所敬仰的湖南革命同志中的老人物谭人凤出面调解,二者才开始合作。
按照宋教仁的本意,同盟会中部先在长江流域发展革命力量,数年后再图举事,但四川保路运动风起云涌,革命风潮不可遏止,于是文学社、共进社准备乘此良机发动起义。本来定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举事,但由于准备不足推迟十天。
然而却没想到在10月9日下午孙武在汉口俄租借制造丨炸丨弹不慎引起爆炸,俄国巡捕闻讯前来将革命党人制作的旗帜、文告和革命党人名册全部搜去。同日深夜革命党人的指挥机关就遭到破坏,刘复基、彭楚藩、杨鸿盛三人被捕10日清晨被杀害,蒋翊武逃脱。蒋之逃脱极为侥幸,当时清军一拥而上前来抓人形势极为混乱,而蒋翊武留着长辫身穿长衫,其貌不扬如一乡下老农未引起清军注意才得以逃脱。
当时由于清廷搜出的革命党人名册之中以新军居多,新兵之中人人自危害怕清廷按照名单抓捕。10月10日这天晚上工程营中的熊秉坤打响武昌起义的第一枪,众人纷纷加入武昌起义就这样爆发了。就在起义爆发前文学社的领导人孙武受伤、蒋翊武逃走、居正前往上海请黄兴、宋教仁等人到武汉主持大局,革命骨干彭楚藩、杨世胜等人被杀害,根本就无人进行统一领导,所以这次起义的发生也是意外。
十多年后孙中山在黄埔军校开学典礼的训词中,曾提到武昌起义的情况“……当时在武昌、汉口的革命党总共不足三百人,……所有的枪都没有子丨弹丨(因为事先鄂督瑞瀓已经得知革命党起义的情报,下令‘所有子丨弹丨一律收缴库存’),临时还到处搜索,只得了两盘子丨弹丨,一共不过五十粒,革命党分到了五十粒子丨弹丨便在城内的工程营中发难。”
事变之初起义士兵郑重其事的拈在手中的丨炸丨弹多是由“一块白布包着一个牛奶罐式样的东西”,这种“百分之九十九是伪装的丨炸丨弹,只是一个香烟、牛奶罐子藏些沙泥而已”,“可以略微有些威力的伪装丨炸丨弹也只是白布包起来的大型灯泡,抛在地上砰然一声能够壮壮声势”。
刚开始时参加起义的士兵并不多,“回顾左右,最多不过四十名兵而,其余仍在营内吆喝”,但在守卫望楚台军械库的革命党人拿下军械库后形势急转直下,士兵迅速得到武装且参与革命的士兵越来越多。虽然参加起义的士兵不断增多,但是由于起义之前革命党人中的领导人物死的死、走的走、伤的伤无人指挥,熊秉坤资历尚浅难以服众,于是就推选吴兆麟为作为临时总指挥,这才算暂时结束了群龙无首的局面。
得到武装后的起义士兵开始进攻湖广总督衙门,湖广总督瑞瀓逃到江面上的军舰上躲了起来,紧跟其后的是当时湖北军界清军最高指挥长官、湖北新军提督张彪。张彪在新军起义后仍然调兵遣将,积极进行军事部署,但他在看到瑞瀓逃跑后也无心再战,,三十六计走为上。武昌首义能够取得胜利跟二人的逃跑是分不开的正如孙中山所说“武昌之成功,乃成与意外,其主因则在瑞澂一逃,倘瑞澂不逃,则张彪断不走,而彼之统驭必不失,秩序必不乱也”。
经过一夜激战第二天革命军占领武昌城,革命党人开始讨论组建革命政府事宜。由于当时孙中山还在美国典华城、黄兴、宋教仁在上海,直接发动起义的文学社、共进社领导人也都不在现场,而革命党人又想找一个德高望重、为全国所共知的人物号召天下、通电全国举行起义,以免被别人称为兵乱。
很显然这些发动起义的中下级士兵都不符合条件:当时吴兆麟是左队队官,相当于现在的连长,是所有起义士兵中官职最高的;打响起义第一枪的熊秉坤是后队队目,相当于现在的班长;蒋翊武的职务相当于现在的班长;受伤了的孙武也只是个教官。
刚开始时起义士兵找到立宪派首领汤化龙,让他做当自己的首领,但汤化龙极力推辞说自己不能但此重任。于是他们又把目光投向了黎元洪。黎元洪官居湖北新军协统,虽是湖北军界中的二号人物,但在军队中的威望却在张彪之上。
黎元洪以“知军”闻名于当世,湖北新军能够在东南各省中首屈一指他功不可没,因此深受张之洞宠爱。黎元洪在军队中对待士兵较为宽厚素有 “黎菩萨”之称很受士兵欢迎,同时他还治军严明、严禁士兵扰民,在社会上也颇有声望。在保路运动期间他又曾以军界代表的身份加入湖北铁路协会,政治形象也比较开明。
黎元洪本人是同情革命的,但却从没想过自己要革命。当士兵发动起义时他还亲自击毙两个造反士兵,后来逃到自己的参谋刘文吉家里躲了起来。黎元洪本人从来就没想过要革命,更何况现在让他去当起义军的首领?况且现在新军起义前途未卜,如果当了他们的首领起义若被镇压下去,自己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所以实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匪首”。
因此面对革命党的拥戴黎元洪百般推辞,他见推辞不掉就默不作声;既不敢说当,也不敢说不当,进行消极抵抗。因为当了革命党的首领可能被清廷砍头,公然声称不当又可能会被革命军砍头。当时革命党人李翊东拿着一份已经写好的安民布告让他签字,但是黎元洪说什么也不肯签,并含糊的说“莫害我,莫害我”,革命党人李翊东气急交加要拔枪将其击毙但众人将其拉住,于是李翊东拿起笔来写上黎元洪的大名并且还说“我签了看你还能否认不成”。
黎元洪的这种状态一直到两天后武汉三镇全部光复才有所改变,当革命军占领武汉三镇后,黎元洪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光,慷慨激昂的说“自此以后,我即为军政府之一人,不计成败利钝与诸君共生死。”当时革命党人听了之后非常高兴,黎将军终于赞成革命了。黎将军也很无奈,反正现在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总是这样消极罢工也不是个办法,况且现在革命形势还不错,还是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事实上让黎元洪出任都督对于瓦解清军、稳定武昌局势、安定民心、壮大革命声势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当黎元洪出任都督的布告贴出去后士兵鼓掌欢呼,有很多跑出去的士兵都回来了;市民则“往观(黎都督布告)者,途为之塞,欢声雷动,至于有艰于步履之白发老翁,请人扶掖,必欲一睹为快,人心为之大定”,也有一些人惊讶“想不到黎协统也是革命党”。然让黎元洪出任都督也是有很大的负面影响的,成为日后旧官僚和立宪派篡权之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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