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马鞍——契丹往事!》
第58节

作者: 独孤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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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1-07 13:49:50

  第十九章:荒唐天子01
  试想,一个好汉尚需三个人帮,李存勖却认为他的江山社稷是自己用十个手指头打下来的。置那些与他不避矢石出生入死的重臣于何地?他在这种非常时期不能做到戒骄戒躁,反而沾沾自喜。不懂得分功于部属,自然会增加离心力!至少他应该装模作样地说几句暖人心窝儿的‘同志们辛苦了!’之类的场面话才对!这样的行为,让那些劳苦功高的大臣们情何以堪?
  李存勖见高季兴自投罗网,本来打算趁此机会来个下雨天留客的。郭崇韬谏阻道:陛下立国不久,正是树大义于天下之时,对于高季兴这样的必须加以褒奖,以激励后来者。如果扣留,恐失四海之望,非计之上者!

  高季兴冒失的送货上门已经是错了,哪知道李存勖错上加错,听了郭崇韬的话竟然真的把高季兴放还。高季兴虎口脱险,日夜倍道而行、轻装前进,到后来生恐李存勖变卦,近乡情更怯竟然会斩关而出,终于逃回了他的领地。
  南吴实际控制者徐温也没有料到朱梁政权很快成了浮云,急忙遣使入贺。他担心这时候锦上添花有点太晚,责备谋士严可求,认为不应该当初拒绝李存勖会师灭梁的要求。后唐同光元年五月(公元923年),李存勖称帝不久,遣使南吴,要他发兵北上与后唐向后梁发动夹击。徐温不敢拒绝,打算派舰队北上,先观望,然后相机而作。严可求劝阻道:如果朱梁邀请我们登陆支援,用什么理由推辞?徐温一听有理,骑墙头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为妙。毕竟朱梁与李存勖之间的争斗还是局势不太明朗,听从了李存勖,万一朱梁政权胜出的话,将来梁末帝和南吴秋后算账,那么南吴如何抵挡?

  严可求根据掌握的后唐国中情形,这时已经是胸有成竹,宽慰徐温无需担心害怕,不久之后,后唐国中就会有变化。严可求作出如此笃定的判断,决不是信口开河——
  朱温因为从小失去父亲,属于苦大仇深的长工出身,久处社会底层,对生活的艰辛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做了皇帝之后还多多少少出于政权稳定的考虑,做过一些减轻农民负担的事情。李存勖从小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之中,灭梁之后是只做坏事,干脆不做好事。李存勖统治下的中原地方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动荡,已经是满目疮痍。他却并没有尽心竭力的去恢复生产,发展民生。这时候的后唐治下生民丧乱之余,嗷嗷待哺。

  最初,李存勖也假模假样的颁发了一些减租免赋的诏书,只是这些东西还没有得以实施,就出尔反尔——庄宗任命了一个小吏出身的孔谦任租庸使,这位被李存勖寄予厚望的善财童子,果然没有让英明领袖失望。史载这厮‘峻法以剥下,厚敛以奉上。’为了讨好主子,这家伙极尽刮地皮之能事,横征暴敛、刻剥百姓。从前颁行的‘上帝福音’成了一纸空文,百姓从贫民变为赤贫,成为了一穷二白的无产者。

  与其截然不同的是,再穷也不能穷了伟大的领袖,庄宗却是个穷庙富方丈。他把天下财赋分为了内外府,州县地方搜刮上来的民脂民膏进了国家财政,用作军费国政日常开支;各地贡献直接存入了个人的小金库,供他挥霍赏赐之用。首先他这种把家与国加以区分就是一种愚蠢到家的行为,或者在他的心中,仍没有能给自己找到一个精准的定位,认为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和他李存勖没有什么关系。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李存勖居然连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道理也不懂。这样的人做皇帝,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老百姓大失所望之后,在心底恨透了这个新王朝。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居然可以做皇帝?历史玩笑开大了,无辜生民除了哀叹生不逢时,就只有民不畏死的揭竿而起了。
  朱温为了扫平篡唐的障碍,积极向组织靠拢。他为李唐朝廷彻底解决了一个困扰帝国多年的痼疾,杀死了当时控制朝政和各地方军政大权的宦官。此后又再接再厉的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白马之祸’,大肆杀戮朝臣以立威。在成功代唐之后仍继续推行抑制宦官、打击士族的既定方针,后梁政权排除旧的传统习惯、充满了革新精神,除了个别一些人心底有恢复情节之外,新政权老百姓还是默认的。

  朱温充分认识到宦官集团是李唐覆亡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绝对不允许在他的政权中出现死灰复燃。为此,他还改革了晚唐以来宦官担任枢密使和崇政院使的旧例,在官员的任命上惟才是举,并不去刻意迎合士家大族的势力。有一个叫苏循的唐臣,在朱温篡唐之事上,出力颇多。其他朝臣不是滥竽充数的装聋作哑,就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挂冠而去;只有此人希望在朱温新政权中得到重用,甘为帮凶。苏循不以为耻,反而居功自傲,朱温成功代唐之后,他极尽巴结舐痔之事,希望自己出任宰相之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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