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首部相声通史--笑海演义》
第52节

作者: gaoxiangfu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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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2-10 21:39:22

  好久没有写新内容了,给大家道声歉。同时给大家拜个晚年,各位晚年吉祥!好了,咱们接着连载。
  第二十四回阎德山丢驴吃药 张寿臣丰润遇险
  【1】
  马有垂缰之义,犬有施草之恩,
  羊羔贵乳报母恩,猿偷仙果自奔。

  蛛织罗网护体,鼠盗余粮防身,
  梅鹿见食等成群,无义之人可恨!
  1911年,农历辛亥年,武昌城的枪声将民主革命推向了历史舞台。在千里之遥的北京城,作为清政府的统治中心,顿时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在此之前,众多的知识分子通过宣讲和报刊宣扬着自己的救国主张。民主和科学的精神逐步深入人心。一些相声艺人们也受到了这股潮流的波及而开始勇于揭露伪科学的江湖之术。
  这其中,最为值得一提的便是阎伯山先生,阎伯山又名阎德山,师承魏昆治,是沈春和的再传弟子。从小喜爱相声,拜师入门后长期在天津撂地演出,在当时的天津,是与万人迷李德钖、周蛤蟆周德山及其父亲名声相当的艺人。他创作了一批单口相声中的精品,诸如《丢驴吃药》(《小神仙》的前身)、《化蜡扦》等。创作过程咱们简单介绍下:
  阎先生为北京人,少时最痴迷于看命算卦的,每每看到有挂摊他就走不动道儿。渐而渐之对人家的行当十分向往,有几次都希望拜师学艺。别人看他可爱,也就喜爱跟他念叨几句,这一念叨不要紧,什么叫“竹金”“哑金”“袋子金”那,他都渐渐的掌握个一二。起初,越是懂得多,就越觉得这东西博大精深。
  在他印象中,有这么一次让他对算命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故事的主角是一个被称作赛诸葛的算命先生。这日,天降大雨,赛诸葛收了挂摊信步走到临近的茶馆,在门边的位置坐下来,避雨休息,阎伯山恰好在这里帮厨,一看进来的是前边儿不远摆摊算卦的赛诸葛,心生敬意,亲自捧上了茶。远远的站住盯着赛诸葛,连掌柜的连声吩咐都听不进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天竟已经放晴。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正慌慌张张从门前经过。赛诸葛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叫道:“张先生,进来坐坐?老朽送你三卦如何?”
日期:2012-02-10 21:40:21

  年轻人先是一愣,一看是个算卦的,心里烦躁,没有理他,正要离开。赛诸葛又问道:“先生急忙去给妻子抓药,固然事大。老朽本想积德行善,指你一条明路,看来我们无缘那!”
  年轻人听到这里,惊的是目瞪口呆:我与此人从未见过,怎知道我的姓氏?又知道我是为病人抓药?又怎么得知病人是我妻子?心里生疑,就凑了过来,询问道:“既然你有这等本事,还望能指点一二,卦钱我一文不少你。”
  赛诸葛呵呵笑道:“先不说其他的,我再送你一卦。先生可是从南边而来,往北寻医?”

  “的确如你所言。”
  “恩,这就是了。先生只管前往,我已知晓北边有一个医生医道高明,定能药到病除。”赛诸葛粘着胡须笑道。
  “谢谢先生指点”,说完,年轻人从腰间的钱袋里取出五文钱送于赛诸葛。深鞠一躬,转身而去。
  整个过程被阎伯山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闷得难受。就走了过来,添上了水,问道:“诸葛先生,您刚才真是神机妙算啊!不知道是什么招数能知道那人那么多底细。求你指教指教吧!”
  赛诸葛也认得他,知道他平时谨慎,即便将这点行业“内幕”告知于他,他也绝不会轻易传说给别人。于是娓娓道来:

  得知他姓张,是因为看到他腰间装钱的口袋子上写有三个字“百忍堂”,此乃张姓堂号也。得知他是给病人抓药是因为看到他帽檐处掖着一张药方,露出四字为“红花、附子”;此亦是我说他妻子有病的原因,另有一因就深了,世上对于亲族骨肉,情义最深厚的莫过于妻子儿女,若是其父母有病,如此大雨他必不肯出来抓药。说此人从南边而来,是缘于刚才下雨时刮的是南风,而他身上正面雨点稀少,而后身却已经湿透。

  听完这一席话,让阎伯山怔了半天。他不得不佩服这些算命先生眼光的毒辣,而后来不久,他听到一个江湖术士给他讲了另一个故事后,便清楚的知道了算卦卜命人的另一面:
  有这么一个算命先生,天天在药铺门口摆摊算卦。看着这先生的生意昌隆,药铺掌柜的有点着急了,就想主意把他挤兑走。两个人正在抢白着呢,这会儿急急忙忙跑来一位。算卦先生随口说道:“咱也别争了,您看见没有,您来生意了!”药铺掌柜的便拦住跑来那人问他有什么病。跑来的这位说道:“我没病,我家驴丢了,想让算命先生给我算算它跑哪儿了!”算命先生偷偷瞅了瞅药铺掌柜的,随口答音儿道:“驴丢了啊?吃药吧!让掌柜的给你抓几服药吃了就回来了!”

日期:2012-02-10 21:41:12

  “啊?!”有丢驴了吃药的么?不但丢驴这主儿没听明白,就连药铺掌柜的也还云里雾里呢。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灵不灵也得试试。就这么着,药铺伙计给丢驴的这主儿包了一大包子药,丢驴的高高兴兴回家了,回家后把药交给夫人,命其煎药。夫人打开药包一看有不少僵虫,就偷着扔掉了。这药不吃还好,吃完可了不得了。怎么?原来这药年头不少了,有些都已经变质了,所以丢驴这主吃完后大泻不止啊,就一趟一趟往厕所跑。

  赶巧,偷驴的正是他的邻居。这么会儿做贼心虚了,心里想,他一会出来一趟,是不是发现了驴在我家呀!赶快把驴牵出来还给人家。于是就去拉驴,就听到厕所里有人喊“拉,我教你拉。”可把偷驴的吓坏了,使劲往外拉驴,结果把驴缰绳拉下来,驴自己跑回家了。丢驴这主儿从厕所出来一瞧:嗬,高兴了!这算命先生还真灵!夫人出来一看驴身上的缰绳没有了,非常懊悔的说:我要是不把药里的僵虫扔掉就好了,都给你吃了,缰绳估计也回来了!

  阎伯山根据这个笑话整理再创作,成为单口相声中的精彩段落。取名为《丢驴吃药》,后来这个小段为张寿臣先生所用,创编了其代表作品《小神仙》,成为流传至今的精彩作品。
  【2】
  张寿臣正面临着他入行以来的最大挑战。用师傅焦德海的话说这叫伤人缘儿。其实一说各位都能明白,所谓的伤人缘儿就是说男孩子发育到十五六岁的时候,说大人不像大人,说孩子不像孩子,声音也要变化,唱戏的时候叫“倒仓”。
  这一席话让张寿臣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中。那如何是好呢?不像大人,像《交租子》、《粥挑子》都不能演;不像孩子,像《反七口》、《翻四辈》这样的段子也不能说。难道自己就此要离开相声了么?
  当这样的烦恼被师傅感知之后,焦德海呵呵笑着说道:“孩子,不用担心,只要我们相声艺人是从小儿开始学的艺,谁没经历过这个阶段啊?当然,因此离开的大有人在,可是能闯过来的可都成了蔓儿响了名啊!远了不说,就说你师大爷万人迷。他如今这种年纪了还能搬演《反七口》这样的小孩哏节目,并且回回都能山崩地裂。因为什么?”
  张寿臣睁大了眼睛,急迫的等待着答案。
  因为什么?两个字:用心。多琢磨段子的包袱结构,就拿《反七口》来说,演的时候并不一定非要拿爸爸儿子这样的伦理来开玩笑博取笑声,完全可以像你师大爷那样在节骨眼儿、软硬劲儿方面找乐。

日期:2012-02-10 21:42:12

  对张寿臣先生来说,这无疑是对相声段子认识的一次大的跳跃。以前的段子在他的心目中,就是用功夫来掌握的,背趟子、练气口,打竹板、唱太平歌词,这些基本功他都下了很大的功夫,力求做到精益求精。可是今天,他才明白,相声不是下功夫就一定能学会的,也可以说,相声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说的。
  他深切的希望,自己是属于那种可以说的人。于是,他开始暗下功夫,认真琢磨每个段子,观察师长们在表演时候的劲头火候,力求早日闯出这该死的伤人缘阶段。
  可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许让他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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