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希望的爱恋是温柔的》
第17节

作者: 晴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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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4 0:20:00
  28
  肖比我晚一年考上大学。我大二那年,有一天站在阳光下吃棒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我,然后我回头,一束阳光刺了我的眼睛,擦干了泪水后发现,肖就背着硕大的背包,站在我面前轻轻的摆着手。
  我那时候忽然感觉我自己也回来了。
  高三那年暑假,我没有见到肖,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我尝试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接不通,短信没人回,网络空间动态整整一年没有更新,也没有登陆的痕迹,我几乎每个月都会留言几条,可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复。其实,自从肖不联系我的那天我就知道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了,除非她自己愿意出现。
  黑色的六月高考结束后,我以为她会回来找我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接下来的一年,我准备了一个本子,写上了对她的零散呓语,粘上她给我的小纸条和明信片,各地的邮票,和我对她的想念。我想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任何隔阂,因为我每天都在与她对话,只是有些时候她没有听见而已,都怪我,声音太小,如果我说话全世界都可以听见,那她不久可以和我对话了么?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两年,两年里我和肖没有任何交集,我甚至一度怀疑简宁是不是曾经认识肖。
  妈妈有一天在吃饭的时候问我,肖肖这个孩子怎么两个暑假都没来了?我还说带她去你姥姥家附近的那个泉眼那喝水呢,肖肖这孩子最喜欢甜的了。

  我摇摇头,说肖失踪了,我也联系不到她。
  我经常回到小学,校长是我当时的班主任,每次我去那都会去我的班里坐坐。校长看到我会走过来笑笑,然后跟我寒暄几句就离开,因为她不想看到我每次都趴在课桌上哭泣。
  离家上大学的那天早晨,吃过早饭妈妈准备送我出门,我习惯去捏捏小包包上那个小兔子,可是竟然意外的发现,兔子不见了。
  我大惊失色,扔掉帽子和手里的袋子,把我的小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急的眼泪急速的滑下。
  妈妈走进来满是疑惑的看我怎么还没出去,我无头苍蝇一般乱翻,一边皱着眉大声说着我的肖兔子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呢?
  妈妈这时才想起来,她说,哎呀,那只兔子我帮你洗了,晾在外面,忘记给你拿回来了。你说你这孩子,小兔子都那么旧了,那么脏了,你也不理理它。
  我赶紧去取回我的兔子,说,妈妈,这不是兔子,这是肖。
  大学一年,我的记忆时针好似没有刻录,什么都想不起来。
  荒芜的一片满是叶子绿变黄,黄变绿的简单轮回。记不清所有的课程都是什么,也记不清成绩如何,没有交心的朋友,没有喜欢的老师,总之,灰白一片,如同一天的开始,昼夜交替的时候,分不开的混沌。
  大二那年,我站在太阳底下吃冰的时候,才找回了我自己。
  肖站在我面前,轻轻摆着手。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是相机的变革时代,由黑白忽然变成了彩色,世界都是那么鲜艳。
  我记得我是愣了好几分钟,我们就那样对视着。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两年的时间,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只不过,她脖子上围着的白色毛线毛巾变成了白色的纱,然后她很轻轻的走过来,紧紧的搂住我,就像那年在草地上她搂住我那样紧。
  肖告诉我,她复读了一年。高三那年,她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却病了,几乎要死去。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被活着的本能耗尽,不过,最后她还是挣扎回来了。她说宁我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世界,我还没有那么尽力的活过,所以我不能死。肖复读了一年,然后考到了我的学校。她说,我很想你。
  我问她,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学校?
  肖伸手在我头上大了一拳,说,你丫的每天都在我的网络空间上留言,还那么絮叨,你说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情况呢?
  我说,可是我没看见你登陆。
  肖狡黠的笑起来,抿起嘴,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粉红色的缝隙。她说,我难道就不可以换个ID登陆么?
  关于那两年的一切,她都不肯给我说。一个字都不肯说,我只知道这两年里有一年她在远方,生病了,快要死去,另一年她在学习,她想和我再在一起的唯一方式就是考到我的学校。那天下午,我们坐在学校操场后面的小山丘上靠在一起,很久很久都不说话。

  那天的夕阳也静默不语。三三两两的情侣走过来又走过去,挽着手,勾着肩,可是我却觉得那都是暂时的,暂时的甜蜜和温暖。而我身边的这个女子,却会始终对我不离不弃。
  友情永远大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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