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丁主任,你看着办吧。”
郝德胜望着丁副主任说:
“我对跳水运动是个外行,我不知道运动员有没有最佳运动年龄的限制、有没有培养前途方面的选择、有没有发展潜力方面的考虑,总之,如果从我们选拔干部的角度来说的话,那就是说,不管选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那个人的发展前途和发展潜力。我不知道你们在选运动员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方面考虑?”
“嗯,郝主任,刚才你其实说到问题的关键点上了!我们选运动员时,最重要的,就是看他的发展前景和潜力。按理说呢,李刚的年龄是相对大了一些,他已经二十二岁了,从跳水运动员的最佳年龄来衡量,确实明显地偏大了。我们这次之所以想把他调来,主要是考虑他这次为省里夺得了良好名次。其中也有鼓励和激励运动员自学成才的含义。”
丁副主任如实地向郝德胜说出了省体委这次调转李刚的全盘考虑。
“嗯,你们这种考虑当然有一定的道理。这样吧,丁主任,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想请你跟体委的领导们商量商量,看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哈,看有没有可能把没有培养前途的、年龄偏大的人的聘任暂时往后搁一搁。如果可能的话,就把我那位远房亲戚的孩子招进来,说不定将来培养出一个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跳水冠军呢!当然,我那位远房亲戚的孩子有没有培养前途和潜力,也要请你们考察之后才能确定。我跟那位亲戚说了,让他下个月带孩子到省体委来,请你们这些专家、行家们实地考察、遴选一下,你看行吗?如果实在不行,你千万不要勉强。”
郝德胜说着站了起来,对丁副主任说:
“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么久了。哎,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在一起用餐了,你看哪天一块好好地喝一杯?噢,对了,如果你们主任有空的话,请他和我们一起聚聚!”
“好,好。你就要走吗?再坐一会吧?茶还没喝呢!”
丁副主任见他要走的意思,也跟着站了起来。
“下次喝酒时一块喝吧。说好啦,我那远房亲戚孩子的事,就劳你多费心啦!事情办成后,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再见!”
郝德胜临走时,特意给这位朋友留了句含义无穷的话。
“再见!”
丁副主任与郝德胜握手告别了。
不知道那位丁副主任是不是受了郝德胜关于“培养前途、发展潜力”说法的影响,反正第二天晚上,丁副主任邀请省体委主任一起跟郝德胜好好地“喝了两杯”,还上澡堂痛痛快快地泡了澡、搓了背。
临别时,郝德胜又给体委主任和丁副主任各送了两瓶“茅台”酒、两条“中华”牌软包香烟。
之后,听说省体委专门找了几位“体育运动专家”,对李刚和张丽萍的跳水技能、培养前途、发展前景和潜力等方面的问题进行了全面评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李刚和张丽萍都是业余跳水运动员,他们的共同优点是在这次全运会上为省里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共同的缺陷是缺少系统的专业训练,将来的培养潜力和前景有限。
特别是李刚,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从年龄上讲,已经不适合再进省体工大队;
相对来讲,张丽萍年轻一些,而且跳水的发展潜质也比李刚优良得多。
鉴于上述实际情况,建议先将张丽萍调入省体工大队;李刚暂缓考虑,待观察一段时间后再定。
根据“专家”们的建议,省体委便做出了先将张丽萍调入省体工大队,李刚暂缓调入的决定。
就这样,通过郝德胜的精心策划与活动,经过“专家的集体研究和讨论”,为省里在全运会上夺得男子跳水第二名荣誉的李刚,被“有理、有利、有节”地打入到“另册”,“暂缓”调入省体工大队了!
也就是说,梦都和郝敏设计的阻止李刚进入省体工大队的阴谋实现了!
这么一来,同时也把李刚与梦都争夺张丽萍的风险大大地降低了。
按说,一个在小县城长大的姑娘,而且是没有正式职业的待业青年,因为参加一场比赛就调入省体工大队,完全可以说是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小乌鸡变成了金凤凰呀!
然而,省体委的聘任通知发出去半个多月了,张丽萍怎么还没来省城报到呢?
莫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郝德胜听儿子汇报了张丽萍迟迟未来省城报到的消息后,心里也颇觉诧异。
俗话说,“上楼上到顶,帮人帮到底。”
既然王副市长明确表态了,由自己想办法满足梦都的需求,并尽快把张丽萍单独一人调到省城来;而且,为这件事情,自己前段时间也费了不少气力,好不容易请省体委将张丽萍的聘任通知发出去,而把李刚的聘任手续给压下来了,那就一定要有始有终地办好这件事!
怎样才能办好这件事呢?
郝德胜正在考虑下一步计划,说来就巧,市府办公厅正好有个部门递了张申请,申请去张丽萍所在的那个小县城采购一批实木傢具。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郝德胜决定亲自跑一趟小县城,在采购实木傢具的同时,“顺便”绕到张家去了解情况,并设法敦促张丽萍早日去省城报到。
张丽萍家就住小县城火车站旁边的铁路家属区中。
这片家属区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建的干打垒房子,里外全是土坯墙。
房子的外墙上刷的石灰粉斑驳陆离,黄泥巴和稻草糅做的土坯砖此藏彼露。
从房屋质量和住宿条件来讲,跟过去东三省那边的“棚户区”没什么区别。
丽萍家的房子前后只有两间,两间房的面积加起来,总共也就四十多平米。
没有厨房,也没有卫生间。
为了做饭需要,张丽萍的父亲在北面房屋的外墙,违章建了一间五平米左右的木板房;
厕所是没办法解决的,只能在厨房角落里放一个马桶,拉一块布帘。
家里人需要解手时,进入厨房后,先把门关上,再拉上布帘。
解完手出来,其他人再进去做饭忙厨,或者解手。
如果马桶满了,丽萍的妈妈就得拎着马桶去三百多米外的公用厕所倒掉。
按照建筑部门的规划,这种老平房早该拆迁了。
但不知何故,车站打了多次报告,建筑部门的规划至今没有批文。
丽萍的父亲张学儒,对此不知发过多少牢骚,但也只能在家里和邻居之间说说而已。
算起来,张学儒可是个老铁路了。
十六岁时,他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插队。
两年后遇上铁路部门招工,张学儒调回城里,在铁路部门干装卸员;后来因工作需要,他就转行到行车部门干上了扳道员。
说实话,张学儒最初几年的工作是顶呱呱的。
因为他出身工人家庭,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加上后来到农村去锻炼了几年,吃苦耐劳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张学儒在参加工作后,单位上什么地方忙,他就出现在什么地方;什么工作苦或累,也必然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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