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扇底风——唐宋词人的文采风流》
第44节

作者: 擢倚天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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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对宋祁爱护有加的大晏,心里受到极大的触动,以至于愤激的写下《吊苏哥诗》,借着吊唁一个因情人背盟而自杀的青楼女子,感叹有些文人趋炎附势,翻覆无常,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也许,这首诗其实就是指斥宋祁的背信弃义。
  日期:2011-10-16 19:47:33
  《吊苏哥诗》:
  苏哥风味逼天真,恐是文君向上人。
  何日九原芳草绿,大家携酒哭青春。
  日期:2011-10-18 20:02:12
  (2)词里的富贵气象

  在北宋词坛上,晏殊是第一个专力填词的官员(柳永不算正儿八经的官儿)。在他之前,寇准等人也偶尔填词,只是遣兴而已,没有在词的创作上做深入的研究,大晏的一生基本上顺风顺水,仕途通达,作为一位达官,大晏的日常生活是闲适享乐的,天天饮酒,借酒来品味人生。他继承了五代南唐的余绪,充分发挥词的可供享乐的特点,特别喜欢与宾客诗酒宴游,每聚会,必有歌乐助兴,一曲新词酒一杯,听听音乐,看看舞,兴之所至,便技痒起来,与宾客相与作诗写词。他精心填写几首词后,往往把家里的歌妓召来,让她们演唱,自己悠闲地欣赏,欣赏歌妓美妙的歌声,欣赏自己词的婉曲意境。

  他的诗影响不大,但是词却很有些味道。由于他一生顺风顺水,没有经过柳永、苏轼、秦观那种羁旅生活和被贬流放的坎坷经历,长期在朝中掌握机要,所以没有行役羁旅之苦的描写,内容也很狭窄,但是语言华赡富丽,感情也平稳自然,被宋庠奉为圭臬。吴处厚《青箱杂记》卷五说:
  公之佳句,宋莒公(注:莒公即宋庠。)皆题于斋壁,若“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静寻啄木藏身处,闲见游丝到地时”、“楼台冷落收灯夜,门巷
  萧条扫雪天”、“已定复摇春水色,似红如白野棠花”之类,莒公常谓此数联使后之
  诗人无复措词也。
  大晏骨骼清奇,风神俊朗。他没有大起大落的坎坷经历,长期位高权重,富贵平和,条件优越,过的是锦衣玉食姬妾围绕的神仙般日子,因此不是个大喜大悲感情容易冲动的人物。作品具有一种独特的“富贵气”。这种富贵之气,却是内敛、含蓄的,而不是外露、直白的,即没有错彩镂金的文字例如金银、美玉、宝玩、绫罗、山珍之类的字眼,然而读者仔细地含英咀华,扪毛辨骨,就会发现,他的作品里总是洋溢着一股富贵之气。《青箱杂记》里有这样的一段话:

  晏元献公虽起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于天然.尝览李庆孙富贵曲云:“轴装曲
  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
  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
  有这景致也无?”
  他的《无题》诗是这样的:

  油壁香车不再逢, 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 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 一番萧索禁烟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 水远山长处处同。
  这里,诗人的怀人之旨,惆怅之情,富贵之景,一切都在不言中。含蓄蕴藉,韵味深远,正因为晏殊以高雅脱俗的美学的眼界来描写寻常的儿女之情、自然之景,遂使得其诗的品格和品位,均不落俗套,耐人寻味。这也揭示了一个写作艺术的诀窍:某个事物的某一特征,不能对它做表面的反复的描写,而应该抓住事物最基本的特征加以描绘。不然,适得其反,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的词在题材上不外乎传统的男女之情、春秋之感,但都没有停留在形而下的感官的层面,总是上升到形而上的精神层面来体会与表现,并且表达的是一种普遍的、抽象的情感,再经过诗人的刻画与表达,就具有了一定的哲理性,这也是“雅”的一种表现,并且能以理性控制情感,具有“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诗歌美学风貌,这使本为“艳科”的词具有了诗歌的审美特点,化俗为雅,就使伶工之词变为士大夫之词,故王灼在《碧鸡漫志》中称赞晏殊的词风“风流蕴藉,一时莫及,而温润秀洁,无亦无其比”,清人冯煦更是过誉为“北宋倚声家初祖”(《宋六十一家词选》)。

  日期:2011-10-21 20:21:46
  珠玉词很少写些金粉楼台、锦衣玉食,但却含蓄蕴藉地表现出他生活环境的富贵气象。例如《清平乐》: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
  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栏干。
  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西风斜阳,花残叶落,正是诗人最容易伤感的时令。在我国古代,只有极少数几个诗人如李白、刘禹锡、杜牧等能够客观地欣赏秋天所特有的静美,从中领略到四时风景各有其美、各能给人们以美的享受的道理,而不搀杂对时令代序、人生变幻的伤感。这里,你看大丞相晏殊生活得何等从容,何等潇洒。秋风阵阵,梧桐叶落,正是外面一片萧瑟的时候。他手把银杯,浅浅地斟,慢慢的饮,细细地品味这家里为他新酿的醇酒。虽然外面落木萧萧,他镇定自若,仿佛外界节令的变化与他无关,他只和手里的美酒打交道。喝得有些醉醺醺了,就靠着小窗,美美的睡上一觉,谁也不敢前来打扰。

  从表面看,这首词丝毫也没有词人的感情流露,只是客观地描写了秋天到来的外界景物。然而,他的心里没有一丝哀伤,甚至也没有一点喜悦。
  但是,我们从中难道不感到词人的思想脉搏的跳动吗?“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这两句中,是否有言外之意呢?
  燕是双燕,而他却是一人!
  大晏的心里有什么期待?
  从这首词里,我们或许更能理解称晏殊为“富贵闲人”、“理性词人”的原因吧。

  晏同志的生活是闲适的,享乐总是独特的,他不张扬,不轻狂,很少与许多庸俗的官僚聚集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猜拳行令,闹得世界都翻过来;而往往是与几个志趣相投者在家里从容不迫,浅斟慢饮,赋诗填词。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晏殊“惟喜宾客,未尝一日不宴饮,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乐相佐”,“日以饮酒赋诗为乐,佳时胜日,未尝辄废”。

  白居易有了新酿的酒,就招呼朋友来喝一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大晏也是这样,在与朋友饮酒之时,体悟人生,感觉岁月流逝而主张愉快地享乐。
  哈,有人也许会问,享乐还有什么不愉快的?可是,那种被迫拖去喝酒,不能饮了还要你牛饮,不喝就灌你,这样的享受会有快乐吗?今天酒店里我们常常看到这种情况,什么“感情深,一口扪”、“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甚至酒后不管你是否愿意,拉你下水找“三陪”,这种享乐可怕极了。
  晏同志是姜太公钓鱼,坐在那里,等待朋友的光临,从来不强人所难。所以,他够朋友!
  日期:2011-10-24 19:54:05
  (3)在饮酒中体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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