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简单夸几句以谢这蹭饭之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扯到青史留名上去了。我汤皖有什么本事我自己最清楚,与你所说的更是远远不及!”
说完举起杯子,同样一饮而尽,老朱见此,也就不继续说了,只得一口干了杯中酒。
迅哥儿提着酒坛子,一边倒酒,一边开玩笑道:
“老朱说皖之将来是要青史留名的,若是以外人来看,绝对会认为十之八九,但我们自己人却是打死也不相信!”
钱玄趁机插上一句:
“若是在青史留名和孤独终老之间只能做一个选择,皖之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孤独终老!”
老朱放下手里的筷子,嘴里也停止了咀嚼,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任谁在这两者之间做选择,怕都是要选择青史留名,只得眼巴巴的盼着钱玄快释心中疑惑。
“为什么?”
哪知迅哥儿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因为他怕死!”
汤皖面对这俩人的打趣,也只能以苦笑面对,随后缓缓道:
“我自然是怕死的,不过暂时不怕死,至于以后怕不怕死,就不知道了!”
“你以后大抵还是要怕死的!”
迅哥儿盖棺定论的一句话惹得大家轰然大笑,汤皖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丝毫不在意这俩人以自己怕死来取笑,反而觉得心情倍儿轻松。
以前自己怕死是藏着不让人知道,现在怕死是正大光明的怕死,前后心境一比较,仿佛是挣脱了束缚般的自在!
汤皖举起杯子,示意大家一起饮一杯,待此杯喝完,便看到老朱还是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却也不打算去解释什么。
老朱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心里疑问,局促道:
“为什么要怕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个问题,之前钱玄同样问过,汤皖却是没有回答,但迅哥儿和钱玄其实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又提到了这个问题,见逃不过,汤皖觉得还是得回答一下,毕竟老朱不是他们俩,于是认真答道:
“人活一世,何其短暂,匆匆年华,转瞬即逝,世界之大,未曾踏遍,何以道死?”
迅哥儿和钱玄互相看了看,无言以对,皆苦笑,唯有老朱恰如其分的点了点头,以示明了。迅哥儿举起杯子,一言不发,照着嘴里就是一口闷,汤皖自知理亏,也是跟着一口干了。
几口菜下肚,汤皖看到气氛有些不对,便想转移话题,聊聊别的,忽然看到老朱不知什么时候,脸色已有红润之色,借机问道:
“老朱,今天谁请你来当说客的?”
老朱抹了脸上的细汉,答道:
“我们学校的校长!”
“北大校长?”
“不然你以为呢?”
汤皖倒是没想到竟然能被北大校长邀约演讲,不禁对北大校长产生一丝好奇,忙问道:
“他下午有来看么”
老朱十分确定的回答道:
“当然去了,你应该是没注意,他在门口的学生堆里,从头听到尾,后来又追着你跑到校门口!”
这么一说,汤皖立马想起了自己演讲的时候,貌似看到了一个站在学生堆里格格不入的中年人,忍不住惊呼道:
“北大校长竟然追着我跑?”
“北大校长追着我跑!”
钱玄听到此话,“啪”的一下站起来,举着杯子,叫道:
“古有三顾茅庐,今有北大追皖,当值的为此喝一杯,我先干为敬!”
汤皖本来还想说浅饮一口,意思意思,话到嘴边,就看见钱玄一口干完了,只得苦笑着脸,一口干了。这边刚夹了口菜,还未进嘴,那边就见迅哥儿抱着酒坛子已经斟满了。
迅哥儿今天晚上倒酒行为异常积极,直到所有的杯子都处于满杯状态,才作罢,等汤皖已经吃了几口菜,便起身招呼道:
“我欲祝皖之拔得头筹,当为我们作得榜样,先敬一杯!”
汤皖只得悻悻举杯对饮一杯,哪知钱玄滋溜的一下,提起酒坛子就把两人空杯满上,接着便听到迅哥儿继续道:
“自龙泉寺一遇,与你交谈,顿觉新奇,着实有趣,而后便心里记下你这号人。如今借你的话一用,这第二杯当敬我们的友谊之船,越来越稳固!”
汤皖觉得此刻的迅哥儿似乎过于庄重肃穆,连带着钱玄和老朱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瞪瞪看着迅哥儿仰头一杯下肚。
虽然这江南黄酒不似白酒那么入口火辣,但着实连续如此两杯干完,却也是有点够呛,汤皖倒还好,吃了口菜,平缓一下。
迅哥儿却是连菜都不吃,只是哽咽了一下喉咙,待酒入胃后,就又自顾自的倒满,举着杯子,目光铮铮道:
“今日在北大听得皖之演讲,我便已然觉得,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这一杯我不敬你皖之一人,我要敬在座的所有人。”
随即扯着嗓子大喊道:
“愿我中华之民族,崛起于世界;愿我辈之青年,发奋于明天;愿我四万万同胞,脱离苦难,共襄盛举!”
“啪啪啪啪”
汤皖自来到这个时代,从未有像此刻这般,大受感动之余且心潮澎湃。这一刻的迅哥儿是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他不惧这个时代的枷锁,也不在乎流言蜚语,执意要独走在前方。
正如迅哥儿经常所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坐着,因为坐着舒服,但他就要站着,不屑与之为伍。
收起了心思的汤皖,摆正姿态,郑重的举起杯子,弯腰鞠躬至礼毕,一口饮完才落座!
眼睛正瞥见到迅哥儿弯着腰,捂着嘴,干呕,汤皖端着茶水,过去拍了拍背部,刹似心疼的说道:
“豫才,你先别喝了,喝口茶水,再吃点菜压压酒,你喝的太猛了,容易出事!”
迅哥儿却是拒绝了递来的茶水,只是自己弯着腰,捂着嘴,发出干呕的声响。
老朱手压着胸口也同样一口干完,满脸通红的坐在那里,右手撑在桌子上,直喘着粗气,应该是喝多了。
钱玄则却大受鼓舞,把腰板立的笔直,直盯着迅哥儿,目光凌冽道:
“豫才,你且放心,我钱玄必将一战到底,即便是豁出性命,也无法阻挡我之决心!”
过了一小会,迅哥儿招着手要茶水,喝了几口,又吃了几口菜,这才缓过来,就听见汤皖贼兮兮的打岔开玩笑道:
“豫才啊,你这两坛家乡老酒颇有将军之姿,何不站你边上左右,替你挡酒,否则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回场子?”
迅哥儿丝毫不在意取笑,边夹菜,边装蒜道:
“找什么场子?今天之来所为庆贺,又不是来拼酒的,只要友谊之船尚在,机会有的是!”
见迅哥儿装傻,汤皖可不愿意放过,接着道:
“我记得豫才没喝酒之前,气势颇为强势且足多,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识趣?”
“这不是识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钱玄没来由的一句。
汤皖蓦然的转过头去,笑眯眯盯着钱玄问道:
“你既然看的这么清楚,如今机会来了,何不抓紧把握?”
“非也,非也,趁虚而入非君子所为,我钱玄岂会行这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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