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伟做不到,他不可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再割掉对方的脸皮,何况对方还是他喜欢的人,这件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天正好是那个女孩子19岁生日,紧接着,另外两个女孩子也相继地死去,分别死在女生浴室和宿舍,同样都是在她们生日那天被割掉脸皮。我们三个人都快疯了,担心自己哪一天也会被割掉脸皮而死,尤其是钟诚伟,都要精神失常了,可是一直到我们大学毕业,再步入社会,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三个人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咏倩还打趣道,我们是永生不灭的火鸟三人帮。但就在我们快要把那件事情忘了的时候,咏倩突然出事了,死法跟那三个女孩子一模一样,也是她的生日。钟诚伟那天哭得很厉害,我从没见他那么伤心过,他哭着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生不灭的火鸟,全是骗人的。我们原来一直以为逃过了那个劫,现在我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注定的,死神一旦找到你,无论如何,也无论隔多久,你都是逃不掉的,钟诚伟出事的那一天是他生日,我们九点钟还通过电话的,我问他要不要出来喝酒……”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那个……吴咏倩的爷爷和奶奶是怎么……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吗?”
“那倒没有,她爷爷是心脏病死的,咏倩一死,她奶奶就跟着吊死了。”
“哦——”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问他,“那三个女孩子死了以后,你们没想过再回鬼屋一趟吗?”
他看看我:“你是不是觉得跟玩碟仙有关系?只要我们回去再玩一次,然后把碟仙送走就会没事了,对吗?”
“嗯,我也只是这样猜想,我怀疑你们当时请出来的碟仙就是那个吊死的女人,你们试过了吗?”
“没有,我们也想过,但是谁也不敢再回去,我们后来不是一直都没事吗?所以,我们以为……,怪只怪我们不该走进那间鬼屋吧。”
“那间鬼屋在哪儿?”
他愣了一下:“你要去?”
我忙不迭地摇头:“不,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想了一下,把地址告诉了我,他说:“就剩下我了,我知道它迟早会来的,我这几天老是梦到一个满身是血、没有脸的女人,她对我说,她的脸在我的脸上……”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然后笑着说:“谢谢啊,明天请你们吃饭……当然没问题,不过我现在有点事,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OK,那就明天再联系,拜拜!”
他刚挂完电话,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笑容在他脸上瞬间凝固,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刻骨的恐惧。
我同样也意识到了什么,颤声地问:“怎么了?”
他木然地看着我,嘴唇嗫嚅了半天,才喃喃地迸出了一句话:“明天……是我的生日!”
(待续)
日期:2009-3-15 15:55:00
第四章索取脸皮的手机号码
25
回到店里,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我一进门就到处找那张报纸,刘家明说钟诚伟的案子不可能当天会登报,但我确实是看到了,所以我现在必须把它找出来,看看到底是一份什么报纸。可是我把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柜子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它不翼而飞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到底把它放哪儿了,于是去厨房的小厕所里用冷水草草地洗了个澡,刚准备去睡觉,电话铃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响得有些刺耳,让人心悸。
我摇摇头,暗自取笑自己的敏感,走过去抓起听筒:“喂?”
“古小烟……”对方竟出乎意料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是个女子,她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就像浮在半空中一样。
“对,我是,你是谁?”我困惑地皱了皱眉头,我来S市才不过十来天,认识的人少之甚少,除了那些偶尔来店里打麻将的,但她们也都是上了年纪的阿姨,谁会三更半夜打电话找我?
她不说话了。
“喂?你是谁啊?怎么不说话?”
她仍然不说话,那边安静得很,我刚想挂电话,却又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有点急促,像是喉咙里突然被噎住了一块东西,我有些害怕了:“三更半夜的开什么玩笑?你要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这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喘息声没了,对方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变得更轻:“生日快乐……”咔嚓一声,她把电话挂了。
我愣在那里完全回不过神来,太奇怪了,生日快乐?我的生日是在12月份,现在还是夏天,搞什么?她是不是有毛病?还是打错电话了?可如果打错了,她为什么叫的又是我的名字?难不成是同名同姓?不可能,这种巧合的几率太小了,如果真的没有打错电话,那么她是谁?她怎么会认识我?打这个电话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查了一下来电纪录,显示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1371138xxxx。我想了想,给她拨了过去。
——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哦,老天!给我打完电话就关机?我懊恼地挂掉电话,真是莫名其妙!
我爬到床上,折腾了一晚上,刚躺下去,眼皮就开始打架,可是我睡不着,我的意识太清醒了,满脑子全是刘家明对我讲的那个血淋淋的故事,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分析他们的死是不是那个吊死的女人干的,抽屉里还锁着五万块钱跟一封信。五万块钱到底是谁的?是钟诚伟的吗?他把信跟钱装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信又是谁写给吴咏倩的?我最开始以为是钟诚伟写的,现在看来不可能,因为钟诚伟早在两年前就应该知道吴咏倩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写这封信的人很可能不知道吴咏倩死了,如果知道,那还写什么信?可为什么会在钟诚伟手里?而且信封上没有邮票,很显然信不是通过邮局的。
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钟诚伟又为什么在死后特地从南湖公园跑到这里来给一个空号打电话?难道他那句话纯粹是说给我听的?为什么呢?我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钟诚伟十点钟就死了,虽然我没有找到那张莫名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报纸,但我确信自己是看到了的,也确信那天晚上四点钟左右见到的是钟诚伟的鬼魂,我只是很不明白,每一个人做一件事情肯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那么鬼魂呢?也有理由吗?
(待续)
日期:2009-3-16 10:21:00
我想起钟诚伟那晚临走时的欲言又止,他是不是想让我去查什么?可是查什么呢?如果他们的死真的是那个吊死的女人干的,那我怎么查?去查鬼魂?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又不懂通灵术。话又说回来,既然他们都已经死了,查起来不是比我更方便?直接在阴间找到那个吊死的女人问清楚不就完事了?何必整得这么麻烦!除非——他们的死另有其因!
难道刘家明对我隐瞒了什么?
乱!太乱了!
我只觉得脑袋快要裂开了,不能再想了。我一边闭着眼睛数山羊,一边暗暗埋怨母亲,我本来在农村生活得好好的,非要把我接到这里来,让我卷入了一淌搅不清的浑水中。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电话在响,我翻了个身,不想去接,响了一会儿,它停了,然后又响了起来,我把头蒙进被单里,可是铃声似乎更响了,催命鬼般的没完没了。
“真是讨厌!”我咕哝着从床上起来,开了灯,爬下小阁楼。
正当我准备接起来的时候,它却又不响了,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我盯着它,唯恐它再响。
我瞪了它一眼,准备再回去睡,这时,我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在撬门,声音很轻,窸窸窣窣。
“谁?”我的嗓音干哑,空洞得似乎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撬门声也没了。
但我感觉外面那个人没走,他(她)就站在门口,我们的距离这么近,只隔了一扇门,他(她)看得见我,我看不见他(她)。
这种对峙是致命的。
“谁在外面?”我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他(她)在等我靠近。
我咬咬牙,慢慢地走了过去,把眼睛贴在了门缝上。
——钟诚伟正直挺挺地站在门口,全身都是血,他的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正是刊登他死讯的那张报纸!
他看着我:“你是在找它吗?”
然后,他张开嘴,露出了大猩猩的龇牙咧齿,喉咙里发出某种动物般的低吼,他扔掉报纸,抬起手,把脸皮撕了下来……
我蓦地惊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待续)
日期:2009-3-17 9:59:00
26
吴子树一看见我,就把头低下去,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快步地往前走,跟见到了鬼一样。我发现从第一次逛完街回来以后,他就有意在躲着我。
我立刻从店里跑出去叫住了他:“喂!等等!”
他停下来,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极不情愿地转过身:“你是在叫我吗?”
“不是叫你难道叫鬼啊!你能帮我看一下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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