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中国》
第15节

作者: 黄摩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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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问周朝的光辉意义何在,只需对比其首尾两端的政权殷与秦。周朝是中国历史上“存活”最久的朝代,若加上先周时期,则长达千年以上,若再算上其对后世中国深刻之影响,真是“余无能名焉”,仍然只能借用那句“周虽旧邦,其命唯新”。
  日期:2012-02-01 21:19:23
  割礼
  第四话文化转向与袪魅

  (磨牙大战“诸子”系列之四)
  杯子:文明是什么?
  磨牙:文明是一座博物馆,封存兽欲,展览人性。
  杯子:文明像什么?
  磨牙:文明就像你,从来易碎,但会越来越结实。

  日期:2012-02-01 21:29:59
  4.1宗教温情
  一场三千年前的“械斗”,其输赢结果本无关道德尊严,就像美索不达米亚的苏末人与塞米提人之间的斗争,商、周之间的胜负也不体现任何正义力量的指引。但从历史的长时段来看,成王败寇之判定还是具有革命的。
  在中国,没有替男孩子割包皮的传统,我想说的是,世界上有宗教传统的族群未必有割礼,有割礼的族群必定是宗教族群。古埃及、犹太人、穆斯林以及非洲的部族等等都有着执行宗教教条的一丝不苟,可中国人没有什么一以贯之的“肉体风俗”,因为没有上帝命令他们该如何做,或者说,中国的上帝太不负责了。
  奇怪的是,连中国的孩童们都知道一个的教训,即切勿“助纣为虐”;也明白一个道理,即“得民心,则贤于千里之地。”(《吕氏春秋》)晚商的是是非非给中华文明留下了斑驳的童年记忆,政治中诸事不宜,例如,女人扰政、君耽酒色、听迷魂淫魄之曲、侈宫室广苑囿、设酷刑……这些都是历史教给他们的,效果似乎并不比代神立言差。

  日期:2012-02-01 21:55:57
  (接上)上古氏族部落是“各信其神,以知来事。”(《史记?龟策列传》)孔子说:“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自尊自信其鬼神乃是人情,保留这人情的,是更大的人情。
  据孟子说,商汤带领族人居亳的时候,与葛为邻,葛伯(国君或者酋长)只顾享乐而不管祭祀,商汤却十分热心,竭力促使葛伯祭祀。葛伯说没有牺牲,汤就送来牛羊,结果被吃掉。葛伯说没有粮食,汤就派人来做耕作辅导,并供应饮食,最后还是被葛伯拒绝。葛伯由敷衍到强硬的态度透露出有两大可能,一是葛人的“上帝”正垂死,葛已处于动荡期;二是商汤建立起他的“邑制国家”,便从事祖神教的推广,即要求葛伯祭祀商人之神。所谓“汤始征,自葛载”,神权王国多有此风。

  周人虽然对外移风易俗,却没有否定各部族的祖灵,反而承认了他们的信仰,并以制度保障其“各祭其鬼”,此可谓宗教宽容。
  昔者武王之攻殷诛纣也,使诸侯分其祭,曰:“使亲者受内祀,疏者受外祀。”故武王必以鬼神为有,是故攻殷伐纣,使诸侯分其祭。
  ——《墨子?明鬼下》
  诸侯可各立其先君之宗庙,如鲁之文王庙,宋之帝乙庙,郑之厉王庙等。诸侯可行禘祭,禘即是祭祀一族之祖灵。《左传?僖公十年》便有“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的说法。在处理宗教之间的共存关系上,中国确实要比西方做得好。“除了我之外,再没有神。我是公义的神,又是救主,除了我以外,再没有别神。地极的人都当仰望我,就必得救,因为我是神,再没有别神。”(《赛》45:21—22)这与部落时代的“假威鬼神,以欺远方”相似,都不是神旨,而是妄人造神代神立言。

  周人没有这样的宗教宣言,也没有规定只能拜天帝而禁止任何偶像崇拜。中国文化绝不是宗教性文化,此有赖于“理性早启”。正如殷人后裔孔子所说的那样,“敬鬼神而远之”,让上帝的归上帝,让世俗的归世俗。只有将一切上帝、鬼神藏于内心,才能避免宗教灾难。日后的中国正是基于这个观念,虽有信徒的偏执蒙昧,也有借助王权对宗教施行的打压,却无宗教狂热与圣战,在大部分时期,中国人拥有着宗教信仰自由。

  周人紧要的一“恕”也走出了华夏文明肇始的关键一步。当众多部族的祖神同时并立,东方进入了多元信仰的新时代,“神不食非其宗”(《史记?晋世家》),先民们开始学会睁眼去看氏族、部落以外的世界。以前各个部族的天神、祖神都是惟一排他的“大爷”,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他们都是匍匐在天脚下的“孙子”,不必再争得头破血流。树立至高“天命”的绊脚石被改造为垫脚石,而后乃成“四海之内皆兄弟”的新局面,岂不妙哉!

  改朝换代而不毁宗庙成为一种传统,后世蛮族欲亡天下而不得,正是要顾及存祀之风。周文化的兼容并包也为自己赢得了善果,即便到了汉代,孝武帝仍下诏:“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为周子南君,以奉先王祀焉。”实际意义虽已不大,但还是可以垂范后世的。
  日期:2012-02-03 23:50:43
  4.2巫术迟暮
  马林诺夫斯基说巫术没有起源,诚然,历史上根本找不到“装神弄鬼”的起点,故我们承认巫术是早期人类必备的“行囊”。
  《诗经?大雅?大明》:“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 《尚书?召诰》云:“王来绍上帝,自服于土中。”天子卜问上帝,尊天事鬼以治人民,神学色彩浓厚之处正可见在殷人的信仰危机之后,周人也作出了相应的宗教努力,他们扶正了敬畏感与神圣性,而争取与“上帝”更加亲近,“在帝左右”,以“配皇天”。周王的“天子”之称在后人看来是了不得的“自大”,殊不知《新书》说纣曾自谓“天王”,此处有商王“诟天侮鬼”的狂傲。

  “上帝”是个近不得也远不得的神秘存在,近则食之无味,远则,弃之可惜。何为社会最大之悲哀,那就是真理必由三种势力规定,即凿空蹈虚之皇权、虚张声势之神鬼代言人,以及不可理喻之传统。走出这个悲哀,才能叫做“其命维新”。抛开部族冲突,周人毕竟为天下“树德”了,“不可不敬德”的意识也经由二王、三公的言传身教以及史官之笔共同弘扬出去。华夏文明的起点很高,一开始就远离了只手遮天的祭司阶层与神权统治,走向了人文的积淀与制度的建设。虽然占卜的习俗远未消失,但和奴隶现象一样,都是普世长存的,只是紧要程度大大降低。“蛮、夷、氐、羌虽无君臣之序,亦有决疑之卜。或以金石,或以草木,国不同俗。”(《史记?龟策列传》)直到纪晓岚时,“蒙古以羊骨卜,烧而观其坼兆,犹蛮峒鸡卜也。”(《阅微草堂笔记?姑妄听之》)周后期之筮也比商人之龟卜稍为进步,周人也不会丢弃那些用过的蓍草龟甲,而是珍藏起来,整理排序,悉心总结,终至易学发端。

  日期:2012-02-04 00:03:10
  4.2 巫术迟暮
  马林诺夫斯基说巫术没有起源,诚然,历史上根本找不到“装神弄鬼”的起点,故我们承认巫术是早期人类必备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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