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其乐读『论语』》
第54节

作者: 何况我辈孤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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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语》的编辑自有一番巧妙,《论语》如此的编排本身也是体现了孔子的教育方式的特点。孔子的教育方式有什么特点呢?用我们现在的话说,孔子教育最大的特色就是启发式教育,主张让学生们自己去思考,自己找出结论来。论语的编辑者也是这样,就是用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在一步一步的将读者引向孔子的体系当中去。《论语》在编排上是非常具有特色的,论语的编辑者们是在用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作为原料,传达出他们心中的夫子之道。这样的结构在已经更新的前四篇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为什么呢?因为前四篇就是论语编辑者所认为的孔子之道的核心,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前四篇属于夫子之道的理论阐释,之后的篇目其实都是在对这四篇内容的扩展说明。

  第一篇《学而》,讲的最主要的内容是什么呢?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学”。《论语》为什么用“学”作为开篇呢?《论语》编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呢? 当然是用来教学生的。不然编出来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出版骗稿费、骗版税、骗眼球的不成?既然是当教材的,所以第一篇讲“学”也是想当然的事情了。儒家是讲究教化的,没有“学”有哪里来的教化呢?在孔子的理想国之中,首先主张的也是教育,如果没有教育,没有“学”,那么就什么都不会有。正因为如此,《论语》以“学”开篇也是别有深意的。

  讲完了“学”然后要讲什么呢?学了当然是要拿来用的,要不然“学”还有什么用呢?孔子从来就是主张学以致用的,世界上一切的学问都是一样,即便是所谓的“基础科学”归根竭底也是要拿来为世界所用的,否者所谓的“科学”还有什么意义呢?孔子之学是什么呢?是要拿来做什么用的呢?当然是要为了改变社会,为了经世济民的。这是孔子的理想,孔子之学不是空谈,也是不主张空谈的,孔子之学最终的目的也就改变这个社会的。(虽然经常是改变不了,但是孔子却不会放弃)。那么怎么样才能改变社会呢?革*命吗?起*义吗?至少在当年是不可能的任务。何况暴力革命真的就能带来一切吗?恐怕也是未必,打碎了一个旧世界,并不一定就可以想当然的创造出一个新世界。用某些人的说法,孔子是“改良主义”的,那么孔子的之学想要做些事情,也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参与到政治当中去。也只有如此,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也是所有有良知知识分子的宿命,在之后的“先秦诸子”们何尝不是如此呢?所以在讲“学”的一篇以后,就引出来学的外用,也就是《为政》,宋儒所谓的体用之说也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在第二篇讲的就是《为政》,孔子之学都是要拿来经天纬地的,都是要“学而优则仕”的。这个本来也是正当的事情,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要有人管的,如果“君子”都不管,那么要将这个世界交给谁呢?可是就是这个为政,也被有些人非议为孔子和他的弟子都是“官迷”。真的是这样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满肚子都是米田共的人看什么都像米田共。第二篇既然《为政》讲的也就是“学”的外用。在孔子讲的为政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正是《为政》这一篇的第一句话说的那样,在孔子的理想国之中,为政之本也就是为政以德。但是如何才能实现为政以德呢?为政以德当然是不能靠喊出来的,任何政治、任何理想都不是靠喊出来的。事情都是作出来的,而不是喊出来的。那么孔子要实现为政以德,有没有具体实现的方法呢?孔子认为有,孔子认为想要为政以德,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有一个不论为上者还是为下者都要遵守的一个规范、一个秩序。只有这样,所谓的德政才是有可能实施的。孔子认为这种规范就是“礼”,所以就有了第三篇《八佾》

  第三篇《八佾》也是可以用一个字概括的,那就是“礼”。我们可以这样认为。“礼”就是孔子实现政治理想的方法。第三篇也就围绕这个这个“礼”在展开的,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现实中的那些形式上的礼,并不是真的“礼”,那种只有形式没有实质的“礼”才是最大的“非礼”。在“礼”之后是必须要有跟深层次的内含的,那么什么才是“礼”的内含呢?“礼”的内含也就是“仁”。这个说的很明确,“人而不仁,如礼何?”。在《八佾》这一篇将“礼”的内容以后,最终引出了孔子之道的真正核心,那就是“仁”。于是就有了第四篇,也是孔子之道最重要的一篇《里仁》。

  第四篇《里仁》,也就是在围绕着“仁”字展开论述,从而完成了孔子之学的基本阐述。《论语》的编辑者们就是这样的将我们一步一步的引向孔子之道的核心-“仁”。前四篇的基本构架就是这样子的,其中既独立成篇,同时又有相互联系。从而一步步的把读者(当然主要是学生)引至孔子的核心思想之中。虽说论语的叙述方式,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但是当我们仔细的读完这四篇,自然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论是回头再看前文,还是接着向下看,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当然这种结构我们可能不喜欢,但我们无法否认这种结构也自有一番巧妙,论语的编辑者也的确是用心良苦。

  我们回头再看看每一篇的内容是不是也是有些必然的联系和内在的逻辑呢?
  第一篇是《学而》,《学而》就是鼓励向学的,那么以学之乐为开篇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于是有了《学而时习之》的第一章,然后就用有子的话来的转折,表面是在说“仁”,其实是在说学的基础。单章理解这个“仁”怎样理解都可以,但如果放在整篇里这个“仁”也就是“人”的同义词了。这里要说的道理就是要想有“学”比先作人,这是和我们教育理念之中的成材与成人,教书重在育人的道理是一致的。包括之后的巧言令色,曾参的三省吾身,孔子讲的敬世而信和泛爱众,到子夏的那章,都是在讲学的基础的。

  从不重不威开始,就是讲如何学,怎样学,和学什么的问题。不重不威,强调的是有过知改。而慎终追远则强调的是有始有终,子禽问子贡的那一章,说的是孔子获得知识的方法。同样也是在讲求学之道。然后讲孝,讲礼的章节既是强调学习的基础和方法。同样也是学习的内容。接下来1.14章。孔子明确的指出来什么样是好学,也就是学的态度问题。下面的子贡和孔子的对话,既是在说学的的容,同时也可看成是在通过实例来表现学习的方法。也就是“举一反三”而最后的一章的“知和不知”的问题,己经开始在说。如何使自己被人所知的事情了。使人知是在干什么? 让别人知这道,本身就含有求仕之意了。而孔子在否认这个,也是劝戒后学,还是多了解一下别人的好。也就是多长些本事再去得好。这些就是第一篇要说的东西。值得一提的就是,有些章节在全篇的意义和章节本身的意义并不完全一致。比如慎终追远的那章,单章提出,指的就是如何追念祖先的问题。但放在整篇中又是另一个含义。这也是论语的结构造成的,论语的编辑者要阐述一个问题,都要拿出孔子和其弟子的话来说明,结果自然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第二篇《为政》开篇就直接说了最根本一句话,也就是“为政以德”接下来都是以此为核心在说明问题。第二章谈诗,既强调了诗在教化中的重要性,同时更主要的是在说“思无邪”的重要意义。也就是说为政以德,必先正心。然后,通过政、德、刑、礼的比较,再次阐述了为政以德、为政以礼的重要性。接下来的孔子自叙和问孝,就是通过这些来说明为政所必须要有的自身素养,以及礼在为政之中的重要地位。在【2.09】开始,用了两章讲如何识人,然后接着讲用人。要传达的是讲为政之道,重在用人,同时也是在说为政者的资格问题,直到【2.18】子张学干禄为止,都在说这个问题。接下来除了上面所说的择人的问题之外,更多的说的就是为政者,“正人须正己”和“信义”的意义,在这里已经有了“恕”的换位思考模式的味道了。最后在这一篇的最后,仍然把为政的根本,归结到德和礼上面去。于是引出下一篇讲礼的《八佾》。

  第三篇的核心内容就是讲礼的,但一开篇讲的都是违礼的行为及其危害的,同时也在兼论“礼”的实质。整个这一篇都是在说“礼”重要的是其内含,而不在于其形式。这一篇总体上都没有偏离这一基本的命题,包括谈诗和乐的几章也不例外。这一篇虽然章节较多,但非常紧凑,说的就是“形礼非礼”的问题。那么什么才是礼的实质和礼的核心呢?这个问题在第四篇《里仁》中得到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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