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卷土问陈大宝:“自由市场里,面粉好买吗?”
“有啊,还不用粮票,但是比国营粮店卖得贵。”
“什么价?”
“四毛五一斤,说不定还要涨。这城里啥东西都贵,尤其是京城。”
李卷土对这个价格不太感冒,反正水涨船高,面粉涨了,馒头也跟着涨就是了。
“你近期收货的时候,把木板都留着,别再当柴火烧了。再帮我收点竹坯子,还有收的废旧收音机,录音机,给我拿几台过来。”
陈大宝不知道李卷土要这些东西干嘛用,但都应了下来。
三蹦子开到四合院,杨豆豆听见声音,跑了出来。
“卷土哥哥!”
“一边玩去!”
“大宝哥哥!”
“一边玩去!”
两人把床从三蹦子上卸了下来,抬进了四合院北屋的书房。
李卷土一看时间,下午三点多了。这一天折腾的,午饭都还没吃,就快到晚饭了。
“你先回吧。”
“那我走了。”
送走陈大宝,李卷土回到书房,发现杨豆豆正坐在床上,打开了包袱,正在玩那些个花花绿绿的瓶子。
李卷土一把将杨豆豆从床上拎了下来,夺下了她手中的小瓶子,直接拎出书房,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回身锁上了书房的门。
杨豆豆有些委屈,想哭,看见李卷土冲她瞪眼睛,又不敢哭了,两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李卷土摸摸肚子,感觉有些饿了。晚饭吃点啥呢,总不能干啃馒头吧。
李卷土不再搭理这个大眼瞪小眼的小胖孩,出门而去。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提了一条五花肉,一把粉条,还有一串干蘑菇。
对,今天晚餐猪肉蘑菇炖粉条。
李卷土先烧了一壶开水,把蘑菇和粉条用温开水泡上。然后开始处理五花肉,温水洗净,先不切,放进锅里,先煮个八九分熟。
杨豆豆闻到肉味了,又颠颠跑了过来,自己搬了一个小板凳,眼巴巴地望着。今天用的是煤球炉子,她没有了帮忙烧火的机会。
李卷土把煮好的肉整条捞出来,杨豆豆的口水已经淋湿了半片小棉袄,都忘了擦了。
李卷土把肉条切成半寸见方的长条肉丁,然后热锅调入底油,放入葱姜蒜和花椒,爆炒,再放进切好的肉丁,翻炒一会儿,炒出油脂,然后取出。又用冰糖调了一个糖色,然后肉丁,加入冷水,没过肉丁一指,中火咕嘟着。烧开锅之后,加入泡好的蘑菇和粉条,加入自制的酱油,再慢慢咕嘟着。
“你去拿个碗来。”
杨豆豆擦了一把口水,立刻起身向她家厨房跑。不一会抱着一个大大的大碗,跑了回来,后面跟着她妈妈杨春花。
“你慢点跑,摔跤弄脏衣服,看我不把你屁股打两半!”
“再等五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卷土哥哥,五分钟是多久?”
“你从一数到一百,五分钟就到了。”
杨豆豆放下大碗,张开两只小胖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一百那么久啊!我从一数到十好不好,后面太难数了。”
第22章:瞎子托孤
第二天一早,李卷土照常跑步去学校上课。二十多公里,胜似闲庭信步。
昨天旷课一天,也没人管他,他旷课已经成为一种日常,正经上课的时间连一半都没有,经常见不到人影。
今天的课程是《工程力学》和《机械工程材料》,李卷土翻了翻教科书,撇了撇嘴,知识体系落后了几十年,看着就糟心。
李卷土刚来到教室,还没到上课时间,同寝室的五个家伙就围了上来。
“老大,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了?”
“老大,礼拜天宰肥羊,你可一定要记得,别放鸽子。”
“老大,元旦晚会你要带我们表演魔术,啥时候排练一下。”
“老大,昨天晚上有个八字胡的假小子,来宿舍找你,你不在,她说今天还会来找你。”
李卷土皱了皱眉头,最近这么多事吗?
《工程力学》是大课,四个班的学生一起上,一百多人,阶梯教室,显得有点乱哄哄的。李卷土坐在靠后的位置,教室的后面还有一个门,方便进出。
老师上这种大课,基本不点名,来了就开讲,下课留作业,有的连作业也懒得留,就是期末考试见。考试不及格,还有补考的机会,补考再不及格,那就等毕业前,还有一次补考机会,再不过,那就拿不到毕业证了,只能发肄业证。
据学长们说,这门工程力学,经常有一半以上的学生要补考,考试题目向来堪称地狱级的,是最难通过的课程之一。
课上了有一会儿,李卷土把课本立在书桌上,躲在后面画图。
一个八字胡的青年,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在教室后门探头探脑,扒开一道门缝,向里面张望。发现低头用功写着什么的李卷土之后,想偷偷溜进去,看到他前后左右都没有空位,又把头缩了回去。
“叮铃铃……”
终于到了课间休息,男生们都跑去教室外面,开始一阵阵吞云吐雾。李卷土坐着没动,继续画东西,他不抽烟,但是这个年代,不抽烟就好像不是大男人似的,多数男人都抽烟,包括男老师。
李卷土身边终于有了空位,八字胡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坐在了李卷土身边。
李卷土看了八字胡一眼,又继续画图。
八字胡看了一眼李卷土画的东西,没看懂,就说:“老爹来了,要见你。”
“有消息了。”
“当然。”
“中午,西门口。”
“好。”
“你还不走?”
“没上过大学,蹭一堂课,也算上过大学了。”
“你能听懂?”
“听不懂。”
“那你还不走?”
“就是听不懂,才要听。都懂了,还听个屁!”
嗯?好像也有道理。但怎么好像说我呢,我还听个屁啊。李卷土瞪了八字胡一眼,继续画图。
课间休息结束,岳小六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抢占了,刚要发飙,一看是昨天那个八字胡,知道是老大的朋友,就没有发作,默默地另外找了一个空位去坐了。
这节课,八字胡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一直很认真的样子,就是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四处踅摸。偶尔看看李卷土画的图,最后一张图终于看懂了,是个收音机。
“叮铃铃……”
下课铃响。一帮学生拿起课本,转场……转换教室。
“没啥意思。”
八字胡起身走了,没再跟着李卷土。
李卷土收起画图和课本,挎着书包,又换了一个教室,上了两节《电工与电子技术基础》,下课的时候,李卷土撇开五个室友,奔校门而来。
八字胡已经等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干瘦老头,戴着墨镜,上身穿着对襟的褂子,下身灯笼裤,扎着绑腿,脚下一双黑布鞋,拎着一根长长的拐棍,拖在地上。
“见过土爷!”老头双手抱拳,拱手见礼。
李卷土一摆手:“换个地方说话。”
李卷土前头行走,一路向西,来到一处正在修建的园子。
“造孽啊。好好一处绮春园,被毁了。”干瘦老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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