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大时代》
第21节

作者: 八缸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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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正在重修吗?”八字胡说。
  “重修?几百年的文化,能修回来吗?”干瘦老头摇头。
  八字胡:“好大一片湖啊。”
  李卷土:“没文化,那是海。”

  八字胡:“海能结冰吗?”
  “福海。”干瘦老头轻叹一声。
  海边新栽了不少柳树,叶子都掉光了,但枝条还在,李卷土带着两人来到湖边树下。
  “这里是修缮园子的工地,停工了,清静,就这吧。”
  干瘦老头说:“死了的那个,叫刘德山,自称汉刘后裔,另外两人,一个叫曹望川,自称祖上是曹孟德,另一个是司马空山,据说祖上是晋国皇室,司马懿的后人。三人都是土夫子,早就盯上了一座大墓,春天的时候,来跟我打了招呼,希望我抬抬手,行个方便,让他们顺利运出豫省地界。我虽然瞧不起他们,但看他们还算懂规矩,出手也大方,就收了路钱,没再搭理他们。巧云,把东西都给土爷。”

  八字胡把一个信封递给李卷土,又摸出那枚圆孔金钱,有些不舍,还是递给了李卷土。
  “这里面是他们三个人的个人资料,刘德山是晋省运州人,曹望川是皖北人,司马空山是豫省焦州人,刘德山死了,另外两人的踪迹,我正差人打探,一有消息,即刻奉上。”
  李卷土拆开信封,一看是三人的地址,曹刘两人准确到县城,司马则精确到门牌号码。看来豫省地界,他们还是很熟的。
  李卷土扬了扬信封:“有劳了。”
  干瘦老头说:“感谢土爷赠药之恩,让我老瞎子还能多活几年。只是小女巧云,顽劣成性,我想拜托土爷,让她在您身边做个展果(江湖黑话),历练几年……”

  “不要!”
  “不要!”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是小女资质不够?”
  “算是吧。”
  “唉……”干瘦老头叹息一声。
  “你别瞧不起人!”
  “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能干!”
  “那你帮我找到这两个人吧。”
  “就这俩货,洒洒水啦。”吴巧云学着南方粤语的腔调。

  干瘦老头开口:“请问土爷,这几个土夫子,究竟挖走了什么宝贝?”
  李卷土:“我只要一块腰牌,汉白玉的,三寸长,一寸宽,一指厚,一端有一圆孔,一面刻着山水,一面刻一桃树。这块腰牌就在他们三人之一手中。另外,他们盗走的还有一套编钟,一共13只,一副翡翠围棋棋子,一个宋瓷棋罐,一面唐代铜镜,三坛黄白之物,宋代铜钱,银锭,一些金叶子。至于三人如何分赃的,现在不得而知,因此腰牌在谁手上,也不得而知。”
  “这么多东西,只要他们出手,就能找到蛛丝马迹。”干瘦老头吴瞎子说道。
  “我再提供有一条线索:刘德山,化名猴三,前些日子来到京城,出手一只青铜编钟,露了底,被条子追捕,追捕途中,被曹望川用穿肠透骨钉杀死。这个人很危险,你们小心行事。”
  吴巧云:“最不值钱的,就是那块腰牌了,土里刨出来的玉,都是死玉,犯忌讳,不比润养百年,传承有序的活玉。你单单要那玩意干嘛?”
  第23章:宰肥羊
  李卷土:“你只要拿到腰牌,就算完成任务。或者拿不到,告诉我腰牌在哪儿,也算你完成任务,我自己去取。”

  吴巧云:“就这么简单?”
  李卷土:“事成之后,我带你一年。”
  吴巧云:“我用你带?”
  吴瞎子赶紧说:“好,就这么定了。谢谢土爷提携小女!”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李卷土出了工地,又悠悠地转回学校宿舍。
  寝室的五个家伙,吃完午饭,正瘫在床上扯闲篇,见李卷土推门进来,纷纷爬了起来。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老大回来了。”
  小六子从上铺爬了下来。

  李卷土掏出来上午画的那些图纸:“来钱的买卖,都在这里了。”
  小六子快速打开那卷图纸:“哇塞,收音机!老大你是让我们做这个?”
  李卷土:“都别愣着了,照着尺寸来。你们分一下工,分头采购元器件,然后按图组装。我负责做外壳。”
  “有必要做这么大吗?”

  “个头越大越值钱。”
  “这东西能赚多少钱?”
  李卷土:“壳子用木头的,三五块钱能做出来。元器件及线路,十块钱够了,主要是喇叭贵点。至少卖三十,乡下农村很有市场。一半的利润,每台赚15块,熟练工,流水线作业,一个小时轻松就能组装一台。”
  乔山:“我们在校外租的那个房子,正好可以用得上,有些工序可以请学弟学妹来做,每天做个几十台,很轻松,都不用我们自己动手。”
  武老二:“还是山西老西精明。”
  “这事要悄悄地干,不能也让学校发现了,我们要找个名义。比如为山区农村献爱心,我们机械制造专业的学生,学以致用……”
  “小五子,你觉悟咋这么高呢,你干脆搞政治去得了,学什么机械制造啊。”
  “何老四,你还别不服。你知道咱们为什么能赚钱吗?咱们这是非法经营,偷税漏税。”

  “齐老五,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们怎么做才能不算偷税漏税?我们一个学生,怎么个合法经营?开个收音机厂?手续你批啊?”
  武老二:“都别吵吵了。先干起再说。这还没开始分赃呢,就起内讧了?听老大的。”
  李卷土:“国营的向阳匣子,要卖五六十,我们卖三十,算良心产品了,对得起乡亲们了。至于纳税,呵呵,我们还是学生,就是个勤工俭学,有必要知道税务局的大门朝哪面开吗?就算你知道,人家还未必让你进呢。”
  “老大英明!”
  “英明这个词,表达不及万一!老大,您圣明!”
  李卷土一挥手:“都歇了吧。我明天去安排做壳子。”
  “别啊,老大,明天礼拜天了,您还要去宰个肥羊呢。”小六子连忙提醒。
  嘿,差点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下午,李卷土又上了两节课,没怎么听课,又画了几张图纸。

  下课后,李卷土没回宿舍,直接回了四合院,路过自由市场,买了几个馒头,一只卤猪耳朵,两根黄瓜,准备对付一口算了。
  他今天回来的早,东厢房杜老师一家人还没回来。西厢房的杨豆豆好像练成了顺风耳,听见开门声,噔噔噔跑了出来。
  “卷土哥哥!”
  看见李卷土手里提着东西,过来就开始抱大腿。
  “去拿两个鸡蛋过来,晚上吃蛋花汤。”
  李卷土揉了揉杨豆豆的脑袋。
  “能不能不吃蛋花汤,妈妈天天做蛋花汤……”
  “不能!”
  “哦。”杨豆豆松开了大腿,不情不愿地回家拿鸡蛋去了。
  李卷土生其煤球炉子,烧了一壶水。然后用电饭锅把馒头和猪耳朵都重新蒸上,就把两根黄瓜都切成了片。
  用大马勺换下了水壶,倒了点豆油,热了锅,然后加了两碗热水,烧着。
  杨豆豆回来了,从小棉袄口袋里掏出两颗鸡蛋,给了李卷土。他飞快打匀鸡蛋液,放在一边,水开了,加了少许盐到锅里,然后把切好的瓜片倒进锅里,再次烧开,接着把鸡蛋液调入锅中,淡黄色的蛋花,就在滚烫中翻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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