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碧树——东汉王朝的没落之路》
第33节作者:
乡中农夫 日期:2012-03-11 16:4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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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士人,是宦官痛恨的,因此灵帝同样痛恨,所以不能赦免。灵帝出身亭侯,为侯时经常苦于家境贫困,等到当了皇帝以后,常常叹息桓帝不懂经营家产,没有私钱。所以才设立小金库作为自己的私人积蓄。卢植要他放弃私积,灵帝哪里能肯?所以对卢植的奏书不加理睬。宦官也并非所有人都如王甫般无恶不作,胡作非为,有些中常侍和小黄门可怜宋废后的家属都以无辜受罪,共同出钱出物,收葬了宋废后和宋酆父子。
卢植劝谏灵帝赦免党人,灵帝却立了鸿都门学排挤士人,鸿都门学学生考试及格的,灵帝便给大官做,有的任州刺史、郡太守等地方高官,有的入皇宫担任尚书、侍中等天子近臣,有的被封侯赐爵。就连不及格也得个较小的官职。还有一些学生,汉灵帝命令三公州郡荐举或征召来代替荐举孝廉,灵帝对士族的排斥,大大压缩了士人的政治空间,对士族的打击很大。当初,全国士人和太学生共相标榜,给大名士三十二人立八俊、八顾、八及、八厨(加三君为三十五人)名号。灵帝便下诏命中尚方官署为鸿都门的文学之士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各画一张肖像,分别配上赞辞,说是作为对后学晚辈的劝告和勉励,实际上是用用鸿都门学中的文学家、艺术家们来对抗党人们标榜的三十二大名士。
对此,这时担任尚书令的程璜女婿阳球上书劝阻说:“臣查考乐松、江览等人都出身微贱,不过是才识短浅的斗筲小人,只不过依靠和皇室世代有婚姻关系的国戚,依附和请托有权势的豪门,看人眼色阿谀奉承,侥幸得以上进。有的呈献一篇辞赋,有的写出满简的鸟篆,竟然被擢升为郎中,竟为他们丹青画像。他们也有的人一个字没写,一句辞不会作,文牍、辞句完全请别人代替,真的是怪诞诈伪,花样百出,却莫不蒙被殊恩。以致有见识的人无不对此掩口而笑,天下一片嗟叹之声。臣闻图像(画像)之设,以昭劝诫,希望君主的举动能够借鉴前人的得失成败,却从来没有听说竖子小人们弄虚作假,写作了几篇歌颂文章,就可以妄自窃取高官厚禄,并且在素帛上留下画像的。而今有太学、东观这两个地方,已经足够宣传圣明的教化,请陛下废止鸿都门学的推荐和选举,以解除天下的谴责。”奏章呈上去后,灵帝不加理睬。
卢植劝谏灵帝放弃私积。但灵帝却还嫌私人积蓄太少,又想好了大肆聚敛钱财的办法。都说经商能赚钱,灵帝也准备大作生意,只是商人卖的是商品,而灵帝却打算卖官爵。说干就干,灵帝在西园开设了一家卖官爵的机构——西邸,公开出卖官爵。官位的定价按照俸禄等级而定,官秩二千石的高官卖钱二千万钱,四百石的官卖钱四百万钱;至于有德行的人依次当选的,则只要出一半的钱,如果没钱实在,那也至少要出三分之一的钱前来购买,要不你就别想做官。有钱的富人可先交现钱买官,而贫困的人可以赊账,但到任以后必须照原定价格加倍偿还。天下州郡,有富有贫,在富裕的地方做官,官员可以搜刮的更多地民脂民膏,而在贫困的地方为官,有谁便相对少很多,如果一律按照定价购买,买到富裕郡县的则高兴,而买到贫困地方的便不同意了。有人为了此事曾特意到宫门上书,指定要买某县的县令、县长官职。所以灵帝决定,根据每个县的大小、贫富等好坏情况,县令、县长的价格多少不等。想不到灵帝做生意倒还讲究公平,官位高低按照买官人出钱的多少而定,可谓童叟无欺啊!
全国十三州,官位之多,不可胜数,为了贮藏卖官所得到的钱,灵帝特意在西园另外设立一个钱库贮藏。为了赚到更多地钱,灵帝还私下命令左右亲信宦官、乳母等出卖三公、九卿等朝廷大臣的官职。三公卖钱一千万,九卿卖钱五百万。灵帝认为自己善于经营,心中不免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比不懂经营家产的桓帝高明很多。一次,灵帝询问侍中杨奇说:“朕比桓帝如何?”杨奇是杨震的曾孙,杨奇回答说:“陛下和桓帝相比,犹如虞舜和唐尧相比一样。” 虞舜和唐尧都是古时的明君,杨奇这样的比喻,意思是说灵帝与桓帝一样不相上下,都是昏庸之君。灵帝听了很不高兴。
灵帝利用等宦官卖官,王甫、曹节等人奸虐弄权,朝廷内外无不插手。这时,“凉州三名”之一的名将,任太中大夫的段颎因为迎合阿附他们,并任命为太尉,段颎事事附和宦官意见,宦官势力一发不可收拾。曹节和王甫的父兄子弟,担任九卿、校尉、州牧、郡太守、县令、县长等重要官职的,几乎布满全国各地,他们所到之处,无不贪污残暴。其中以担任沛国的相的王吉尤为残酷,王吉是王甫的养子,他每逢杀人,都把尸体剖成几块放到囚车上,张贴罪状,拉到所属各县陈尸示众。遇到夏季尸体腐烂,则用绳索把骨骼穿连起来,游遍一郡方才罢休,看到这种惨状的人,无不震骇恐惧。他在任五年,共诛杀一万余人。就连身为宦官女婿的尚书令阳球都为此大怒,曾用手拍着大腿发愤说:“如果有一天我阳球担任了司隶校尉,一定不能容他们如此横行!”
过了不久,阳球果然调任司隶校尉。现在,只等着阳球怎样拿王甫、曹节等这些奸虐弄权的宦官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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