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狼种——突厥史传(兼记高车薛延陀回纥)》
第41节

作者: 滔滔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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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09 02:48:46

  从这道诏书来看,杨坚不仅完全接受了长孙晟个人对突厥的分析,而且把这种认识进一步升级,貌似强大的突厥汗国被揭开了面纱,真面目裸陈在隋人眼前:
  首先,突厥统治上层的渠帅“其数凡五”: 摄图、庵罗、大逻便、玷厥、处罗侯,虽然都是亲戚,但“昆季争长,父叔相猜。外示弥缝,内乖心腹”,呈现四分五裂之象。产生这种矛盾的根源在于突厥的继承制度:“世行暴虐,家法残忍”。
  其次,突厥汗国是建立在武力征服之上的,内部并不具备长治久安的民众基础。“东夷诸国,尽挟私仇,西戎群长,皆有宿怨。突厥之北(指铁勒诸部),契丹之徒,切齿磨牙,常伺其便。”“部落之下,尽异纯民,千种万类,仇敌怨偶,泣血拊心,衔悲积恨。”
  杨坚对突厥认识之深刻,足以正面即将到来的胜利,不是无缘无故的。
  自三国以来三百多年的大动乱,不仅教会了人们珍惜和平,更教会了人们娴熟地掌握战争艺术,从而达到以战止战的高度。在中国历史上,战争艺术有三个高峰,第一个高峰是秦汉时代,标志性事件是秦兼并六国,楚汉之争和汉反击匈奴。第二个高峰,就是现在讲述的隋唐之际,标志性事件是隋一统南北,隋末争雄和唐初武功。第三个高峰,应该是“新民主主义时代”,标志事件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

  这三个时代的历史进程,有很多相似之处。首先都是产生在长时间的大战乱之后(春秋战国/十六国和南北朝和齐周对峙/鸦片战争、太平天国运动和新老军阀混战),其次,都有一个短命但战功赫赫的“王朝”做铺垫。秦、隋已经蒋总裁治下的“民国”,多多少少,都有些兄弟连像。
日期:2012-03-11 10:12:24

  首度反击
  583年三月,隋文帝杨坚迁都大兴城,四月发布讨突明诏,进行全国总动员,隋军第一次自卫反击战随即开展。

  摄图的进攻其实没有多少讲究,都是广角度进攻,放马牧羊式的打法,得手就前进,失利就回缩,因此隋军也没有刻意进行军事部署,战线拉得很长,分道北进,与突厥拼人多。双方秉持的战术均是比较朴素的短促突击式,打熬气力,悍勇血拼。
  除了没有动用守备江淮的贺若弼、韩擒虎等人外,杨坚基本上把手头的大佬都押到了北线,计有卫王杨爽、河间王杨弘、上柱国豆卢绩、右武候大将军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六人担任行军元帅,加上幽州总管阴寿、西路行军总管李晃为左右偏师,隋军八路并出。
  杨爽(杨坚的兄弟,此战后病死,估计是演义版中靠山王杨林的原型)从朔州道出塞,接到探马密报:摄图驻扎在白道川,离此不远。部将李充献计道:“突厥人骤胜而骄,必然轻敌无备,我方派精兵偷袭,必可一举破之!”杨爽率挑选精骑五千,由李充和长史李彻率领,直插敌营。
  摄图奸计虽多,打仗却不咋的,竟然被五千隋军杀得落花流水,匆忙之间,脱掉所穿金甲,藏在草棵之中装死,趁机脱逃。杨爽率军跟上,夺占突厥军营,尽得其军粮辎重。
  摄图在戈壁滩上收集残兵,与隋军相持,却断了粮,只得杀马充饥,粉骨为粮,军中疾疫流行,死者甚众。
  隋军东路由幽州总管率领,虽为偏师,也有步骑十万,连破高宝宁数道防线。高宝宁急忙向摄图求救。摄图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搭理他,高宝宁只得弃城逃跑。阴寿悉平和龙诸县,又广发布告,晓谕军民,有献高宝宁人头者,赏万金。

  不久,高氏北齐的最后一点信物——高宝宁的人头送到隋军营中。
  隋军西路总管李晃也在摩那度口击败突厥人,凯歌高奏。秦州总管窦荣定率领步骑三万出凉州,与阿波可汗大逻便对峙于高越原。老子英雄儿好汉,大逻便的武功虽然远远不及其父木杆,却坚韧异常,虽然屡次被隋军击败,却坚守不退。
  实际上,仗打得这个份上,形势已经明了,突厥人必然以北逃远遁自保,隋军必然以无力深入告终,大逻便当然明白犯不着如此打熬,他似乎就是等待着某种事情的发生,于是此战的神来之笔就此发生。
  秦州总管窦荣定向大逻便下战书:“士卒无罪,何苦白白做了炮灰,不如我们双方各派一名勇士单挑,决出胜负!”

  窦荣定如此自信,因为他手中有一文一武两张王牌。武的是猛士史万岁,文的是谍战专家长孙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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