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是西域的一个小型城郭国家。据今人研究,其国人属于印欧人种,方言与龟兹语相近。据《汉书·西域传》载,在西汉末年,楼兰有户1570,人口1.41万,兵卒2912人,“地沙卤,少田,寄田仰谷旁国”。车师,人种、语言与楼兰相同,人口约在万人左右,兵卒3000左右。这样两个地狭人寡的小国,何以会成为汉朝动武的对象呢?楼兰和车师都是“临盐泽”之国,盐泽即今罗布泊。汉武帝时,楼兰国都楼兰城位于罗布泊的西北岸、孔雀河的入海处,正扼西域门户。这里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车师的国都交河城,即建在今吐鲁番西北,这里南通楼兰、西通焉耆、西北通乌孙,东北通匈奴,东南通敦煌,是西域重要的交通要冲。自汉初以来,楼兰便是匈奴的属国,而车师则因地近匈奴,更是长期处在匈奴的直接控制之下。
日期:2012-02-06 21:00:26
自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之后,汉与西域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地当冲要的楼兰、车师二国,既是汉通西域的重要通道,却又受制于匈奴,因此汉使的安全完全没有保障,汉使被劫杀之事一再发生。此外,两国屡屡为匈奴充当耳目,为之提供汉使活动的情报。这样,楼兰和车师便成为汉通西域的两个直接障碍。于是,在保护西行使者的名义之下,汉军开始了对楼兰和车师的进攻。元封三年(前108年)冬十二月,赵破奴率领属国骑兵及郡兵数万人出征。汉使王恢曾遭楼兰劫掠,熟悉楼兰的情况,因而被任命为赵破奴的副手。赵破奴率轻骑700先行,突袭楼兰,擒获了楼兰王。然后,乘胜挥师北上,顺利地攻破了车师。从此楼兰就成为了中国对外征伐的一个象征,一再地在中国历代诗文中出现。
楼兰在战后不久即向汉朝贡献礼品,并将一名王子送至长安为质。匈奴闻讯,亦发兵击楼兰,于是楼兰王又将一子送往匈奴为人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楼兰国一直在西汉和匈奴之间首鼠两端,摇摆不定。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西域这块地方向来都是强者必争之地,而西域小国数千年的历史就是在强国之间朝秦暮楚摇摆不定的历史。不过,这次战役毕竟迫使楼兰改变了公然与汉为敌的状况,消除了在通往西域之入口处的一个直接障碍。据《汉书·西域传》载,战役结束后,汉军曾有“暴兵威”之举,大肆宣扬胜利,这显然可以看出,汉武帝发动楼兰之役的主要目的,是要扩大汉朝在西域的影响,让西域诸国见识汉军的兵威。
日期:2012-02-07 20:06:42
四
大宛位于帕米尔西麓、锡尔河上、中游,是一个由希腊后裔所建立的国家。主治贵山城(今乌兹别克斯坦的卡散,一说为俱战提),辖有大小属邑70多个,有户6万,人口30万,军队6万,是个农牧二业兴旺的国家,产稻、麦、葡萄、苜蓿,尤以出产汗血马着称。大宛西北邻康居,西南邻月氏、大夏,东北临乌孙,东经帕米尔的特洛克(Terek)山口可达疏勒,在当时东西方的交通线上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
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时,曾于元光六年(前129年)至元朔元年(前128年)之间访问过大宛。关于征讨大宛最通常的说法那就是为了汗血宝马,武帝听张骞说了汗血宝马的神异之处后便委派使者“持千金及金马”去换,可是大宛王却不肯换。于是汉使发怒而口出恶言,大宛王遂令其东部的郁成王攻杀汉使并劫其财物。武帝一怒之下,便下令攻伐大宛。可是这个原因最多只能说是导火索,就如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的导火索是奥匈帝国的王储遇刺一样,绝不是战争爆发的真正原因。那幺原因何在呢?当时我们知道汉武帝正在努力经营西域,为了在西域建立权威已经攻打了楼兰和车师这两国。而在这个关头大宛不但不卖汉帝国的面子,连一匹马都不肯卖,最后居然公然劫杀汉使,这种事情汉朝要是忍了,西域诸国对汉朝会有什幺样的看法?汉朝还如何与匈奴争夺西域的控制权呢?大宛的行为实际将汉朝逼到了一个不得不打的地步,除非汉朝肯放弃西域,这个在当时当然不可能。另外攻打大宛也是为了改良马种。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误解,似乎中国王朝并不重视马种的培养,其实这种看法是完全错误的,自汉至唐无不极为重视马种的培育和保护,为求一匹好马花费千金极其平常,一个好的马种能极大地改善军队的战斗力,尤其又是和匈奴这样剽悍的敌人作战,好马就更为重要。汗血马的意义就相当于二战时期一张先进的坦克设计图,不是仅仅几匹马那幺简单。第三个原因则是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先前的攻打楼兰和车师由于这两国太小起不了什幺威慑力,而大宛在西域已经可以算是大国,扫平大宛就能给西域诸国以强力的心理震撼,让他们正视汉帝国的实力,为汉帝国号令西域打下坚实的基础。元封五年(前106年),汉武帝曾下诏征求可立非常之功的非常之人,令各郡国“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这里所说的“绝国”,颜师古解释为“绝远之国”,当是指乌孙、大宛、大夏之属。所以,从这个诏书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汉武帝已在积极筹划对西域的新的战争,目标主要集中在上述三国。由于后来乌孙接受了汉朝的同盟之请,而大夏又过于遥远,因此,有影响的祭刀对象也就剩下大宛,即便没有汗血马的吸引,对大宛也不能免于一战。
日期:2012-02-09 20:03:25
太初元年(前104年)秋八月,汉朝开始了向大宛的进军。汉武帝“欲侯宠姬李氏”,委派李夫人之兄李广利为汉军统帅,期望他能攻破大宛的贰师城(今吉尔吉斯斯坦西南部乌勒塔白)而取得宝马。武帝刘彻虽然在战略观大局观上非常优秀,可是在用人方面却无乃祖之风,用人唯亲这一点一直为史家所诟病,在本人看来这一点也是汉武帝最大的缺点,要不是鸿运正行,卫青霍去病这两个能打的碰巧跟武帝有着裙带关系的话,汉军反击匈奴能打成什幺样实在是难说得很。而此次征讨大宛派得依然是有着裙带关系的将军李广利,此人不要说跟卫霍相比,实乃历史上臭名昭着的庸才,打仗打得委实差劲。当时汉朝上下均不把大宛放在眼里,居然只给了李广利6000名属国骑兵和数万未经严格训练的“郡国恶少年”。平心而论,平掉大宛这点兵力也是绰绰有余,可是摊上李广利这幺一个庸才带兵,就变得远远不够了。汉军出了国境之后西域小国们看见汉军只有这点兵,无论城大城小居然纷纷闭城坚守,拒绝为汉军提供给养。而李广利亦不负庸才之名,全然不顾兵贵神速,对这些小城竟然一一攻打,汉军的宝贵战力就这样消耗在去大宛的途中,最后行至大宛东部的郁成城(今吉尔吉斯斯坦奥希)时,汉军已成仅剩几千人的疲惫之师,而大宛军以逸待劳,据城坚守。汉军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何还能作战?一仗打下来损失惨重。李广利于是与左右商议道:“至郁成尚不能举,况至其王都乎?”遂撤军东还。太初二年(前103年)夏,李广利撤至敦煌,士卒所剩无几。他上书武帝,谎称西去大宛道路遥远,汉军给养匮乏,以至“士卒不患战而患饥”,加之兵力不足,因而请求汉武帝暂且罢兵,待重新集结大军后再征大宛。汉武帝见书大怒,急遣使者至玉门关宣诏:“军有敢入,斩之。”诏书中透出的森森杀气让李广利惊恐而不敢再言,只好屯兵玉门关外待命。就在这一年的夏季,汉将赵破奴所率2万士卒被匈奴歼灭于浚稽山,汉朝公卿都建议汉武帝放弃伐大宛的作战计划,集中兵力对付匈奴。但汉武帝则另有主张,他认为,大宛不过是西域的一个小国,如果连它都不能降服,“则大夏之属渐轻汉,而宛善马绝不来,乌孙、轮台易苦汉使,为外国笑”。我们从这里也能看出武帝征讨大宛的真正目的恰是为了震慑西域诸国,因此绝不容许此时半途而废。为此,他再度调兵遣将,重新发动了对大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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