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孤魂(宋恭帝入元后在西藏萨迦的彷徨人生)》
第4节作者:
完颜丹册 我家的钦宗这时和前次一样,又怕又急,派他的亲弟弟构老九到金营,向完颜宗望处去求和。而完颜宗望这时候只对行军速度感兴趣,十一月,金兵第二次围困汴京,猛烈攻城。而我家的军队军心涣散,三万禁卫军逃亡了一万多, 我家的钦宗很窘迫也很孤独。蔡京和童贯等贼臣到咄咄逼人的李刚,该杀的杀了,该撤的撤了,构弟弟也没能够说服割了地又给了钱的宗望,看来任何人都靠不住啊。人靠不住,就只有去归信鬼神了。我家的钦宗对龙卫军小卒郭京的鬼话深信不疑,授予官职,赐给金银财帛几十万,命他招募六甲兵击退金贼,郭京借口出城抵敌,带着钱财逃之夭夭。金兵看见有人出城,趁机蜂拥而上,宋军来不及关闭城门,金兵像潮水般涌入。
城门已破,满街军民纷纷要求巷战御敌,我家的钦宗害怕这样会惹怒了他做梦都想变成朋友的敌人,严令停止抵抗,派宰相何栗去金营求和。完颜家的宗翰、宗望两人,要我家的钦宗亲自去金营。这该如何是好呀,我家的钦宗最害怕的是金人,现在竟然被人家点名前去亲自投诚,先是痛哭一场,然后带大臣手捧降书,到金营跪拜称臣求和乞饶。
日期:2012-02-22 21:06:40
我家的钦宗四顾无援,最后只得以深入虎穴的大无畏精神亲自前往金营,跪拜称臣求和乞饶,看见完颜家的宗望一脸的不高兴,又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
宗翰又要我家割地赔款,我家万分惶恐的钦宗满口答应。宗望派人查封了府库中的金银财物,并额外勒索了金一千万锭,银二千万锭,绢一千万匹。我家的钦宗积极配合,派出大批官员,三番五次地帮助金兵在皇亲国戚、官吏、僧人、百姓家查抄,搜括了二十几多天,京城被搜刮地一无所有了,金军不相信富得流油的中国会这么穷,深为不满,深感委屈,深感亏本,杀死四个宋朝官员来泄愤。
我家的徽宗在一线当皇帝的时候,生活在美酒佳人和诗情画意中,大有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士风范,如今退居二线了当上了太上皇,更不会庸俗地去牵挂钱币了,他只记着自己是才华冠绝亘古的天外来客,听到财宝被胡人掳掠净尽毫不在乎,而听到皇家藏书也被完颜家运去,仰天长叹起来,声声真真切切,几近悲痛欲绝。
金人进城抢钱抢粮抢女人,一切都抢到手后,消停地宣布人事任命,赵家父子对治理万民既没有热情也没有胆略,那就不强人所难了,让外姓人张邦昌担任皇帝工作。顾念到我家的徽宗更倾注于文艺创作,决定调到更广阔的天地间进行艺术磨练和感悟生活。又为了给我家除了当孝子以外一无所长的钦宗提供继续发挥孝敬乃父的机会,安排他随同前往。相传当时的张邦昌很觉得对不起我家,听到今人的册封后,“邦昌泣,即上马,至西府门,佯为忄昬愦欲仆,立马,少苏,复号恸,导至宣德门西阙下,入幕次,复恸。”然后才是“步至御街褥位,望金国拜舞,跪受册。”
我家的徽宗和他的儿子钦宗在前往广阔天地的路途上,身心受尽了肆虐,体验出了存续生命的艰辛,后来的历史学家却说他们这是在外出打猎,用了“北狩”这个活力无限的词汇。当时我家徽宗的哥哥、弟弟及他的三十二个儿子、二十二个女儿,除在外勤王的九子赵构和年仅一岁的幼女等极个别人外,都做了“北狩”团成员,和其他的宗室贵戚和后妃大臣组建了多大三千人猎手队伍,在金兵的殴打和侮辱下,浩荡北行。我家的徽宗和钦宗临行时,金兵宣布他们已被贬做庶人,强令换上青衣,头戴毡笠,乘坐黑马。在金人的文化中,这种装束既是对他们人格的羞辱和嘲弄,也是以萨满思维对命运进行的诅咒。
日期:2012-02-22 21:07:46
他们在兵丁的呵斥声里迤逦行进的时候,正是农历四月天气,汴京桃花次第开落,芬芳扑面而来,而北方草原还很寒冷,我家的二帝和二皇后等“北狩”人员衣服都很单薄,晚上寒风刺骨,彻夜难眠,只得找些柴禾、茅草或牲畜的粪便来烧火取暖,总是席地而卧,身下湿潮阴凉,破屋四面透风,冷气呼啸而入。
日期:2012-02-22 21:08:43
“北狩”的征程依然漫长,我家的故事依然辛酸,金兵为了磨练我家猎人团队的意志,为了让我家徽宗深入体验生活的艰辛,每天只供给一次饮水,食物是发了霉的干饼和豆饼,而且数量非常有限。变质的食物让我家朱皇后腹痛难忍,盗汗淋漓,口干舌燥。我家的永远低调的钦宗低声下气地求金兵给她水喝。这些兵丁没有完颜家宗翰宗望们的认真,竟然没有人理会他。我家的朱皇后当时二十六岁,丰姿艳丽,经常受到金兵的非礼。非礼过后依旧没人给她水喝。前些日子里,一个金兵要调戏她,吓得她心腹疼痛,满脸病颦,这个金兵竟上去用手摸她的肚子说:“病好了,病好了。”金军官兵饮酒作乐时,还常常强迫两位皇帝像侍从一样侍立一旁,让两位皇后陪酒陪歌还陪跳舞。
日期:2012-02-22 21:09:31
我家高宗的建元二年,也就是完颜家太宗的天会六年的秋天,“北狩”队伍终于走到了围猎场地,或者说体验生活的艺术家走到了应该落户的广阔天地间。早晨,矫健魁梧的完颜家“讳晟”在千余名骑兵的簇拥下,来到了他的阿骨打祖先的墓旁,下令将我家的皇帝、后妃、皇子、公主和大臣等一千三百多名“北狩”团主要成员押上来。当时我家已被他们的异族领导贬做庶人的徽、钦二宗身上是女真平民装束,头裹帕子,身穿粗布,外加又油黝黑的羊皮袍子。二人身后是一名被俘的宋兵,他高举着旗面上写有“俘宋二帝”的白旗。他们的身后是我家的两名一身女真民妇装束的皇后,另一名降卒举着写有“俘宋二后”。两名皇后之后,分批站立着“北狩”团的其他主要成员,依次写有“俘虏叛奴赵构母妻”、“俘宋诸王驸马”和“俘宋两宫眷属”等大字的白旗在塞外的晨风中招展。
塞外的早晨,还是有些冷,我家皇子以下的“北狩”团成员,不分男女,扒光了上身,只在腰部以下裹着羊皮,浑身哆嗦,头发蓬乱。太阳快要从地平线露出,完颜家的太宗进入祭庙帐篷,双膝着地,手捂胸前,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女真话,我家没有人听懂,只是傻乎乎地站着。有两个兵士各牵着一只肥绵羊,一直侍立在帐篷门口的那个大个子,用女真话对他俩说了什么,又对我家的两个皇帝嘀咕了一句。这些话也和完颜家太宗的咕噜声一样,谁也听不明白。那两个人把栓羊的绳头交给了我家的两个皇帝,他们牵着那两只和他们一样惶恐不安的羊,一时不知所措。那个大个子又呵斥了一声,招了招手。我家的徽宗悟性很高,知道让他们进帐篷,和他的儿子牵着羊儿去接近快要完成忏诵的完颜家皇帝。忽然听到脑后有浑浊不清的汉语厉声吼道:“跪下!”
这是他自来到完颜家太庙后,听到的第一句汉语。
日期:2012-02-22 21:10:24
我家的徽宗被这一声喝得小腿有些发软,膝盖有些沉重,他就顺势放在了地上。他的儿子在身后小声的说:“说的不是我们。”他又站起来,听到一阵羊皮与结满秋霜的草杆的摩挲声,他知道该跪的人这时真在下跪。他忽然记起昨天的叮嘱,人家好像是在说他和他的桓皇帝以及两名皇后,都在这个时候不需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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