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孤魂(宋恭帝入元后在西藏萨迦的彷徨人生)》
第9节作者:
完颜丹册 贾硬汉又上疏申请归养。父亲的理念始终如一,抱着美女,渴着美酒,深切地体会到让这个怪物就此回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连忙叫大臣侍从纷纷传旨坚请留任。叫人起草挽留旨时,父亲很紧张,在一旁奋笔疾书的秘书少监,心疼他的皇帝,宽慰圣心道:“过去在孝宗朝,也有空着相位过了年的。”父亲听完,还是觉得心中有事儿,不久贾似道间接地听到这句后,觉得此人比李伯玉还讨厌,但知道现在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强行忍了下来。忍下来憋在心里还是很难受,不吐不快啊,就找他的好朋友说:“王应麟这个人素有文学名,我不希望天下人都说我抛弃了人才,所以就忍着憋屈,没有贬谪他。”他的这个朋友叫包恢。贾似道认为自己是包恢的好朋友,但包恢却不这样想,自己不但不是活周公的朋友,而且是王应麟的至交。他把宰相诉苦时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王应麟听。王应麟心眼好,胆子大,所以心情也好,笑着说:“顶撞宰相的后患,不是大事;如果辜负了皇上,那才是大罪。”
日期:2012-02-22 21:23:30
包恢等人不喜欢贾似道,王应麟等人心疼皇上。但皇上却只喜欢贾似道,也不怎么心疼自己,不断地放纵着这个现在还有所顾忌的人,好像非把他锻造成钢人不可。父亲是这样一个有着逆向思维的创造性天才,他创造性地想把大宋带进自虐的狂欢中,非但不想修补自己任有舵手的破船的漏洞,而且用常人的思维不可企及的逆向思维,给它给予了沉重的一击:
“乙丑,特授贾似道平章军国重事,一月三赴经筵,三日一朝,治事都堂,赐第西湖之葛岭,使迎养其中。似道于是五日一乘湖船入朝,不赴都堂治事,吏抱文书就第呈署,大小朝政,一切决于馆客廖莹中、堂吏翁应龙,宰执充位而已。似道虽深居,凡台谏弹劾、诸司荐辟及京尹、畿漕一切事,不关白不敢行。正人端士,斥罢殆尽。吏争纳赂求美职,图为帅阃、监司、郡守者,贡献不可胜计,一时贪风大肆。兵丧于外,匿不以闻,民怨于下,诛责无艺,莫敢言者。太府寺主簿陈蒙尝入对,极言似道为相,国政阙失。后为淮东总领财赋,似道诬以贪污,安置建昌军,籍其家。”
日期:2012-02-22 21:24:41
贾似道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朝政大权,父亲也得到了狂饮烂醉和沉迷后宫的空暇,看来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应该皆大欢喜才是。但贾似道不这么认为,因为这时并非事事顺心,像包恢这样的倔人时有出现,叶梦鼎承蒙他的拔擢得到了高位,不感激栽培之恩,不厌其烦地递呈着辞呈。贾似道很窝火,回家向母亲倾诉,并说要狠狠地教训哪个白眼狼。母亲害怕儿子如此任性暴躁,会断了自己的后路,劝他做事不应太绝。他这时正在气头上,恶狠狠地说:“为官不得不如此!”
这一年贾宰相虽说常常受气,仍然气焰炽盛,父亲在他的阴影里进封我的昰哥哥的母亲杨美人为淑妃后,进入了咸淳四年。
咸淳四年的父亲还不到而立之年,很喜欢运动。他的运动项目的独特性,导致了与他人迥异的运动结果,人家得到的是身体的健壮,父亲却得到了一身的虚脱。父亲运动项目主要在后宫举行,以男女互动的方式,身心推向兴奋的极致。这时候,父亲好像进入了一种超越了一切妙欲的境界。
萨迦的岁月寂远而凄冷,僧伽们靠着勉强能够维持温饱的清贫生活,从浩繁的经函中探寻着另一个充满光明的空旷宇宙。我们靠佛祖的智慧感知时间的永恒性和空间的无限性的同时,还要破斥各种外道教义对世界的错误认识,指出它们的局限性。胜论派、离系派、数论派和顺世派等诸多的婆罗门宗轮,乃至新近传入天竺大地和大元西北的蜜慧派教义 ,尽管对觉悟的认识千差万别,但没有一个宗教能像佛祖一样指出空观妙义,有的外道不相信有生命的轮回和解脱大乐,有的虽然相信,但理由或荒诞不经,或邪恶腌臜,甚至有的婆罗门世尊认为,男女交媾才是正真的极乐和解脱。
日期:2012-02-22 21:25:41
父亲好像拥有超越时空的法力,能够越过千山万水,穿过时间隧道,参悟两千年前的天竺婆罗门仙人理论,同女人的合欢中一次又一次地进入了大乐境界。
佛的大乐能够离贪和生命获得质的飞跃,而父亲的大乐让他贪著淫欲和生命迅速枯萎。除了大乐之外,还要借助酒神的魅力在一年中无数次地从意识领域打败并灭绝蒙古人,所以年仅二十几岁的父亲,双目空洞而浑身羸瘦,仿佛弱不禁风的秋日花卉。
父亲的运动使他的生命与日灰暗,欲念波涛汹涌,龙体每况愈下。到了十月,天空全不管时令早已进入了冬季,兀自电闪雷鸣。赵景纬和王应麟等人认为,冬日雷电主凶兆,并以东汉末年为例,偏要说它是亡国之兆,而贾似道的观点与他们截然相反。结果可想而知,互相争执起来。这是咸淳三年的事情。父亲在咸淳四年,与美人互动、用酒精幻想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件旧事,不久又忘掉了。
父亲很忙,忙在后宫,收获不大,子女寥寥,忙的都是事倍功半的活;“师臣”也很忙,忙在自己家中,收获很大,权利日集,大宋日衰,忙的都是事半功倍的活。
在深宫中异常繁忙的父亲,忙里偷闲,从今年冬天追忆到去年冬天的雷电,然后又忘掉了。一切都祥和依旧,或者说无奈依旧。在无为祥和的后宫中忘却去年的冬雷,熨平去年的惊吓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日食。这还了得,去年十月电闪雷鸣,今年十月天狗食日,父亲有些惶恐。好在这时,我短命的宪哥哥来到了人间,这是对父亲运动的最高奖赏。冬雷,日食,诞皇子,也许这些都是祥兆,他宁愿这样认为,他的“师臣”也引导他这样理解。但朝廷中就是有人不体谅圣心,上疏通过调整宰相来进行禳解。父亲拗不过,就决定作出让步,调整副宰相。罢免了常挺的参知政事。这事让那些上疏者目瞪口呆,让常挺愤懑怨恨。常挺受此打击后,顿感晴天霹雳,不要说经常硬挺,一刻也挺不住了,回到家里就气死了。
日期:2012-02-22 21:27:37
咸淳五年的父亲仍然很忙,朝廷任然很乱,“周公”仍然不公,而他们的强邻获得了划时代的跨越,后来成为我的所依怙主的众主圣者、当时的忽必烈的帝师八思巴洛追嘉措,创制了蒙古新字。新字大量借用吐蕃文字体的基础上增补十几个字母,借鉴梵、吐蕃、回鹘等文字的拼合规律,创制了四十几个字母,厘定了系统的拼合规则和相应文法体系。当时蒙古国说他们的新字能“译写一切文字”,意思是能够音译和拼写一切语言。
我家的贾周公听到蒙古人也在创制新字的消息,先想起了契丹人和党项人,再想起了女真人,最后想起了寇准和秦桧,接下来以惊人的速度忘掉了这一切,因为他的大脑中要储存更重要的数字,比如说谁谁谁在早朝上说过什么话,谁谁谁在散朝时拉过谁谁谁的手,谁谁谁反驳过谁谁谁,等等等等。
我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没头没脑地念了一首司空图的《河湟有感》 :
“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日期:2012-02-22 21:28:35
我们故事走进了吐蕃人为蒙古人创制新字的岁月里。
后来我在漫长的沦落生涯中掌握了这种文字,由此学会了蒙古、吐蕃和阿拉伯语言,这个几乎万能的文字能书写这一切语言,尤其是为拼读汉语和阿拉伯语,分别添加了专门的字母。
这也是最早的汉语拼音,但我相信蒙古人最终要回到他们的草原上去的,到时不仅汉人和阿拉伯人都会拒绝这种文字,蒙古人也会在随水草不断迁徙的路途中散失殆尽。
新字不仅能拼写大蒙古国内的一切语言,而且能提升忽必烈大帝在孛儿只斤家族中的地位,所以兴奋不已,一面叫颁布全国学习,一面封他的帝师为“大宝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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