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孤魂(宋恭帝入元后在西藏萨迦的彷徨人生)》
第13节作者:
完颜丹册 我的祖父叛盟后的第二年(端平三年),蒙古铁骑开始了第二次西征,这次西征持续了七年。蒙古帝国给西方世界制造的恐怖,我的祖父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边将动不动就吃上了败仗。后来听到南诏和安南都相继灭亡,我们才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南施压。蒙古又对对我们的西路从三路进行着夹攻,南路兀良哈台不忽然出现在潭州城下,北路忽必烈也渡过了长江,大举攻打鄂州。
我的父亲每当危难时刻,想到的就是他的贾师臣,这是从祖父那里继承的潜意识遗传。我祖父当年听到胡人势如破竹、无以阻挡的消息,连忙擢升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抚使贾似道当宰相,敕令救援鄂州。贾似道收到圣旨的时候,远在层峦叠嶂之外的黄州,提成宰相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但一听说要去应付贪婪的胡骑,又惊慌得有些手足失措。
他当时被我的祖父认作了最能任事的干才,但还没有发展成第一男人,更没有活周公的荣誉头衔,所以再惊慌也得办差,就小心翼翼地派遣密使向胡将求和说愿意承诺三大条件,一是大宋降为藩国,向蒙古称臣;二是以长江为两国疆界,割让江北所有国土;三是大宋每年进贡银币二十万两,绸缎二十万匹。当时的胡将就是后来的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听到三大许诺感动不已,因为这时恰逢蒙哥大汗升霞,空出的汗位让他心如火焚,便迫不及待地缔结完和盟,引着兀良哈台不匆匆北返。
贾似道看见胡人火急火燎地撤走,立即叛盟,纵兵进剿殿后的散兵游卒,用他们的人头报捷邀功。我们大宋举国欢腾,我的祖父称赞贾似道有再造大宋的盖世功勋,命文武百官到郊外欢迎英雄的凯旋,天下文人墨客纷纷挥笔创作,为新宰相歌功颂德。
就在这个无限自豪的日子里,蒙古使节郝经忽然前来报聘,并说他全权代表胡人详谈履行和约的具体方案。贾似道是何等聪明的人儿,哪里会由着郝经把自己从英雄变作狗熊,立马密捕,偷偷地羁押在真州军营。
日期:2012-02-23 14:57:27
我祖父不知道贾似道曾经向敌人窝囊乞和的事情,也不知道知道蒙古使节囚禁在军营中,不仅仅是我祖父,满朝文武都被蒙在鼓里。蒙古人虽然知道,但因争夺汗位而陷入混乱,忽必烈在开平自封大汗,而黄金家族会议在和林则选举了阿里不哥。蒙古一时出现了两个大汗,哪里还顾得上秘密扣押在宋营中的郝经。再后来,自立的用手中的重兵打败了合法的,蒙古又回到了一个大汗的权杖之下。
大宋的北方又陷入了恐慌和血光。
日期:2012-02-23 15:26:11
现在的大宋又到了万急时刻,愤然否定了所有瞎贼的胡说八道的贾硬汉,能否又一次先乞和再毁盟,最终通过欺骗满朝文武来“再造大宋”,我们除了静心等待无从判断。
元人早已解决西方的隐患,忽必烈大帝也在大都驭御已愈多年,一切都很顺利,既没有西方复叛的外患也没有兄弟同室操戈的内忧,可以一门心思地鲸吞早被他们袭扰得千疮百孔的南朝了。坐稳江山并已完成战略部署的他,再也不需要靠贾骗子承诺来画饼充饥,如今需要画饼充饥的反而是我和祖母。祖母尽管还不知道贾似道与敌人密结盟约而后毁约和私自扣押使臣之事,依旧不相信他像自己的丈夫说的那样在国难当头有魔术般的回天之术。没有回天之术的贾似道仍然是我们大宋的宰相,赵氏家族的大管家,有义务提供应急策略。他一面唯唯诺诺随口敷衍,一面回家寻找喜讯。
八月,敌国大将伯颜领河南等路行中书省,节制所属兵马,选定了进攻路线。而在大宋,霪雨滂沱,天目山崩,洪水横流,安吉、临安和余杭等地淹死的百姓不可计数。冬雷,日食,山崩,恶兆连年,恐怖和绝望笼罩着南国上空。
日期:2012-02-23 15:45:13
北国乐观豁达的忽必烈,激励四川总帅汪惟正安心占领四川全境的同时,派吕文焕往江汉诸州劝降,汉奸的榜样力量是无穷的,时有宋官纳地款服。
我的祖母柱着檀木手杖在宽敞的宫殿里徘徊踱步。回家想了一整天,终于想出一张画饼的贾周公悄无声息地蹭进来,离祖母十余步的地方停下。祖母转过身来,看见无声肃立的宰相,说:“说吧。”
贾周公连忙举笏奏道:“恭喜太皇太后,胡虏多行不义必自毙,报应开始异熟,伪太保刘秉忠死了。”
“你怎么不说伯颜死了,忽必烈死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刘秉忠确实死了。”
“好了,死了就死了吧。伯颜的军队已近逼近长江,你有什么退敌良策?”
贾周公默然,呆呆地站了一阵子,退出去。
忽必烈的铁杆忠臣刘秉忠真的死了,而他的左丞相河南行省伯颜在襄阳会师后,分为三路,齐头并进。这是九月份的事。
九月的伯颜自己在阿珠的中路军团迅速推进,他和阿珠决定循汉水直扑郢州。当时我和祖母的悍将张世杰已引兵屯守郢州新旧二城。过去的郢州城由石头砌成,坐落在汉水北岸,后来在汉水南岸又新筑了一座城,叫做郢州新城。张世杰镇守郢州后,一天也没有闲着,先用铁索横锁住了汉水,密密麻麻地布置了许多战舰,然后又在水中钉满粗壮的木桩,夹岸排列炮弩礌石,尤其在那些主要渡口,因地形修筑了坚固的防御设施。
元军聚集郢州时,如同沉沉黑云涌动,无边无际。张世杰指挥若定,连日力战,元军损兵折将,仍不能前进一步,便用老办法,派人劝降,张世杰慨然拒绝。这使伯颜万分焦急,好在阿珠屁颠屁颠地跑来解开了他的心结。
日期:2012-02-23 19:35:19
阿珠从俘获的百姓口中得知:“汉江九郡精锐都集结在新旧二郢,如果舟师从二郢间强行通过,骑兵就无从护岸,不如就此直取下流的黄家湾堡,从堡西小沟中把船舟拖进藤湖,由此行驶三里,就进入了汉江。”对南宋地理最为熟识的吕文焕一听到这个建议,大加赞赏。但其他将领都认为,郢州是南下的咽喉,如果这时不攻取,成为班师途中的最大隐患。在这时,伯颜以战略家的眼光,一锤定音:“用兵缓急,我是知道的。大军的出征,怎可以仅为一座城做考虑?”
于是,元军放弃郢州,顺流而下,派遣李庭、刘国杰两名总管攻下了黄家湾堡,大军把竹子并铺在地上,从堡西小沟将船舟拖拉进藤湖中,驶进汉江。
当时,伯颜和阿珠两人亲自殿后,手下兵士不满百骑。
形势由此急转直下,但我睿智坚毅的祖母也许是因为拗不过贾周公,也许觉得还不下手收买人心,末日的赵家无疑会更加孤独 ,竟然忙于赐礼部进士王龙泽以下及第、出身。
日期:2012-02-23 19:3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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