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孤魂(宋恭帝入元后在西藏萨迦的彷徨人生)》
第14节作者:
完颜丹册 我们的最大敌人,被贾周公侥幸忽悠过一次的忽必烈大帝,在前方捷报频传的光辉岁月里,仍然能够接受直臣对大脑的降温。他刚从上都回到大都,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跑来告密:有个汉人竟然蛮横地打伤了俺们蒙古兄弟;让汉人替俺们看管钱财,实在是失策啊,那个叫卢甲的太府监,竟然监守自盗,偷偷地剪走了俺们的官布。忽必烈一听勃然大怒,俺们不但辛辛苦苦地打下了大片江山,而且在所向披靡地向南推进,还有人想和俺们叫板,要扰乱俺们的社会秩序,要殴打俺们的同胞兄弟,要剪走俺们布料,这还了得,要严惩,要示众,要以此惩戒天下!大帝震怒,大多数汉臣打颤的打颤,冒冷汗的冒冷汗,哪敢抬眼瞻仰龙颜?只有董文忠才是个愣头青,不但不以大骂自己同胞来表现那颗红得滴血的忠心,反而劝大帝冷静,说你受气了,当然需要杀人来发泄,但得走完司法程序。忽必烈不是我的祖父,更不是我们的贾周公,暴躁的时候少,理智的时候多,即使在激动的时候,也会迅速转入冷静。他接受了二愣子董文忠的谏言,并派董文忠和他的近臣图门复核,一复核才发现告的密里有水分,其实没有人敢欺负蒙古人,那个汉人不曾打伤过蒙古人,那个胆小如鼠的卢甲,更没有剪下官布带回家去。大帝听到是诬状,觉得气顺了许多,知道原来没有人敢看不起俺们蒙古人,俺很高兴,更高兴的是俺还不是个昏君,俺还能在怒火熊熊中烧的时候,接受董文忠们的直谏,善于纳谏啊,明君啊,俺不可多得啊,帮俺成为明君的董文忠也不可多得啊!于是,他一面夸赞和厚赐董直臣,一面责备其他人缺少愣头青精神,夸完骂完,就着手祭祀太庙,这时候已经到了十月。
日期:2012-02-23 20:14:51
十月的祖母不堪重负,十月的祖母很难相信有力量打败来犯之敌。我们没有信心在战场上打败胡人,但有信心在文化仪式上压住胡人,他们祭祀太庙,怀念祖先,我们宣布年号,展望未来。祖母和贾周公以我的名义诏告所领天下,明年启用新的年号,就是德佑元年。
敌酋从草原回到了大都,大发了一次火,纠正了一个错误,祭拜他们的太庙;我们也手里攥着十万火急的战报,宣布了新的年号。现在不管是奋发豪迈的忽必烈,还是打脸充胖的祖母,所有的心思都应该返回两国间锯齿形的战线上来。
战争给我们带来的永远是窘促和恐慌,我们在无限的痛苦深处创作谎言和聆听谎言。我们手中的战报常常语焉不详,面对着众多的自相矛盾的信息进行着一厢情愿的判断。我们尽管每天都收到前方种种噩耗,但还不知道郢州城下的惨烈厮杀和敌舰从竹片拖进藤湖的消息。
张世杰终于迎来了一个宁静的黄昏。黄昏的宁静告诉他敌人像变戏法似地竟然绕开了郢州。敌人没有被扼制在他连月来废寝忘食地缝制的襟喉之中,阻敌于汉水的战略构想已成泡沫,连忙从全军挑选出两千名精骑,交给副都统赵文义,让他奋勇尾追。
日期:2012-02-23 20:20:36
亲自殿后的伯颜和阿珠两人看见宋人以卵击石的自杀性追击,一面叫身边仅有的近百名骑兵一字排开,大声喧哗鼓噪,迷惑来敌,一面火速调来数千铁骑,迎击赵文义。战斗在清子湖边打响。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赵文义力战兵败,不慎被抓,让正在气头上的伯颜二话不说一刀戮掉。赵文义的骑兵三成战死,七成溃散。我们大宋的郢州从此成了孤悬敌后的死城。
伯颜的大军继续向前开拔,披着紫色的阳光进抵一座新城下。对这一切,我们依然一无所知。我们的贾周公只收到一些模糊笼统的急报,他还不知道正真的末日正在扣敲帝国的大门,全身心地投入了撒谎和揣摩我祖母的心思上。祖母纵然感到大厦将倾,也没有更多的兵粮补给前线,而且还得花费更多的精力从贾似道手中一点一点地夺回赵家的权利。深宫中的我除了吃喝拉撒、坚持早朝上的木偶角色和看着迷恋刺绣和吃斋的母亲的愁容,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为我死战,还有更多的人因我承受着蹂躏、羞辱和恐吓。伯颜一到沙洋城下,用他们惯用于金、厦、乃蛮乃至整个四方诸国的手法,强行派遣那些满脸恐慌的战俘手持黄榜檄文入城劝降。王虎臣和王大用两名沙洋守将斩俘焚榜,誓师死守孤城。伯颜从吕文焕、夏贵到范文虎、贾似道,听到了太多的有关南人将领的无耻与怯懦的话题,不相信天下竟然会有第二个张世杰,决定继续劝降。这次动用大牌命令吕文焕到城下喊话,发挥汉奸的榜样作用,但二王依然是花岗岩脑袋,不肯向榜样学习。伯颜无奈,只有进攻了,下令手下汉军投掷金汁炮,所谓的金汁炮其实是一种巨大的燃烧体蛋球,用投掷器投掷。
日期:2012-02-24 14:33:22
所谓的金汁炮其实是一种巨大的燃烧体蛋球,用投掷器投掷。沙洋城小且简陋,沿街都是草木结构的庐舍,一碰金汁炮就燃烧,顿时满街烈焰,继而全城被烟火遮蔽。沙洋由此失陷,二王不幸生俘。伯颜来到城内下令屠城,满城生灵中,只活下了不日斩首的二王。
消息终于传到了朝廷,但祖母依然踌躇,“周公”依然无耻,早朝上咬文嚼字了一整之后,只得让局势任由发展,而我所能做到的仅仅是憋着尿熬散朝,母亲好像有些作为,在深宫吃斋念佛,为守边的将士和大宋百姓祈祷,为我们母子跳过这一劫,整日念诵阿弥陀佛的法号。
伟大的朝廷徘徊踌躇依旧,贪婪无耻依旧,但伯颜目标明确,行军迅速,朝夕必争,一个干冷的早晨来到了另一座城下,展开了最残酷的厮杀。
日期:2012-02-24 14:35:35
城中都统制边居谊力战,元军强攻不下,又起用汉奸发挥他的榜样作用。吕榜样从沙洋受到教训,大宋朝守将并不都是像他一样怯懦又无耻,许多人天生就缺少源自艳羡汉奸的学习兴趣,便决定这次采用蒙古军常用于西域的以威逼为主、利诱为辅的招降套路,靠恫吓震慑打击宋军的士气和守将的意志。他把沙洋屠城时割下的的人头堆积在这座城下,然后捆押二王示众。完成这一切后,站在城下喊话,边居谊断然拒降。
伯颜看见小小的城镇中居然有人软硬不吃,非常窝火,痛斥主将之后,又特别点出了吕榜样的名字。大家都认为这下榜样将要接受侮辱了,有的人心中担心,而更多的人则是窃喜。但他们想错了,伯颜怎么会亲手毁掉蒙古人、色目人和汉人构成的浩瀚大军中的唯一榜样呢?他拍着吕榜样的肩膀,说,如果南人都有像你一样的大智大勇和顾全大局,就不需要不断地涂炭生灵啦!
日期:2012-02-24 14:37:57
受到了主子的表扬后,吕榜样又信心大增,第二天再次来到城外劝降。边居谊从城头说:“我想同吕参政谈一谈。”榜样听见那人终于松了口,认为就要向他投降,感激万分地策马驰去,忽然城头伏弩乱发,射中了他的右臂。榜样不能死在这里啊,做汉奸做榜样的目的不是为了多吃几年的饭多享几年的福吗?他当即调转马头,但天不助我大元,大元吕将军的马也这时被射翻,吕将军自然而然地栽倒在地,有许多挠钩从两面向他伸过来,就在快要钩住的时候,手下围上来挟着他扶上另一匹马逃走了。宋军要追击时,后院骚乱,黄顺、任宁两个正副总制相继出降,他们的手下也忙着缒城投敌,边居谊忙着指挥众人把他们赶回城内,哪里顾得上带伤逃亡的吕汉奸。
边居谊把那些准备出降的张顺、任宁二人部下,一直赶到城内门口,就地斩首。这时受了箭伤又受了惊吓的吕榜样返回城下,开始重兵强攻,边居谊用火球打退了这次进攻。伯颜由此换将,叫曾一鼓作气攻克黄家湾堡的李庭担任主攻先锋。
第二天,伯颜手下的李总管带着汉人突击军攻破了城墙外堡,大量的元军蚁附而上,边居谊死守抗击,但寡不敌众,防线崩溃,用剑自刎,却未能割断咽喉,还活着,四周是火焰和元军的喊杀声,边居谊一步一步地爬到了火堆旁,跳了进去。接着,边居谊手下的三千多人,都个个奋勇作战,全部殉国,没有一个投降的软蛋,与此同时,他的所有家人纷纷自焚死节。伯颜也被这个英雄所震动,不顾吕榜样的感受,观瞻他的遗体。观完以后,忽然感到胸口被堵得慌,愤怒难抑,斩杀沙洋二王来泄愤。后来,我们听到了薄新的消息,满朝悲痛,祖母和贾似道以我的名义下诏为边将军立庙。
日期:2012-02-24 14:46:29
后来,我们听到了边居宜的消息,满朝悲痛,祖母和贾似道以我的名义下诏为他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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