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清朝很精彩—好看的清朝全景史诗》
第19节

作者: 山海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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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24 18:53:11

  会议上有人提出:
  “沈阳已陷,我们只有八千人,应该撤退。”
  此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出现了:

  “我辈不能救沈,在此三年何为!”(我们不能援救沈阳,在此等了三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这句话的明将叫周敦吉。
  此话一出,无数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表示赞同。
  年近七旬的陈策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后金骑兵离我们很近了,可我们需要时间来布置火器。”

  秦邦屏哥俩和周敦吉自告奋勇说:“我们率领白杆兵到浑河北岸抵挡后金,为戚家军争取时间来布阵。”
  陈策点了点头,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刹那间他沉默了。他突然明白秦邦屏等将领和他们身后三千名白杆兵已决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换取布阵的时间。
  浮桥上手拿长杆的白杆兵向北岸鱼贯而去,他们单薄的衣衫随风飘摆,整齐的脚步中看不到迟疑和恐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白杆兵渡河后,还没有站稳脚跟,后金骑兵就攻了上来。努尔哈赤派出了精锐力量红巴甲喇军、正白旗和正黄旗,力图一鼓作气消灭北岸的明军。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凛冽的寒风中,身穿棉甲的后金骑兵列队前行,他们先是策动战马慢跑,在距离明军一百多米时,开始策动战马以几乎最快的速度冲刺。

  此时的浑河边上,八旗铁骑万马奔腾,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明军压来。
  平原野战中步兵可以对抗骑兵吗?
  可以。但需要两样东西。
  一是必死的信念。如果您是一名步兵,手握长矛站在队伍前排。对面后金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来,铁蹄踏在大地上的声音震撼着你的神经,骑兵手中长枪的枪头折射的日光刺灼着你的双眼。几秒钟后他们就会冲到你的面前,用冰冷的长枪刺穿你的胸膛。此时的你,唯有抱定视死如归的信念,才能紧握手中的长矛,保持固定的姿势向前伸出,在骑兵到达的一霎那,看准马上的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刺进他的身体,与此同时,你的胸膛也会被对方的长枪贯穿,但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挡住了骑兵的冲击,为身后的战友赢得了机会。

  二是钢铁的纪律。步兵对抗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结成方阵。方阵就像一个刺猬,如果这只团成一团的刺猬身上有一块地方的刺没了,那么野兽的獠牙肯定会从这块地方刺进刺猬的身体,因此方阵最大的一个要素就是阵型不能乱,人员不得后退一步,更不能左右躲避,只能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倒下。另外阵中的人员也不能各自为战,而是需要相互配合,比如当箭射来时,阵中的刀盾兵需要立刻举起盾牌为战友遮挡。所有这些都需要铁的纪律,令欲行时,雷厉风行,令欲止时,至死不退。

  对于后金来说,很不幸,这两样东西他们眼前的明军都有。
日期:2012-03-25 22:31:34

  此时的后金骑兵离白杆兵方阵只有几十米,根据他们的经验,此时的明军应该惊慌失措,阵脚大乱。但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跌眼镜:这些身材并不高大的明军在势如猛虎的八旗铁骑面前纹丝不动。几秒钟后,后金骑兵冲到了明军面前,迎接他们的是一杆杆白色的长枪和长枪后不动如山的明军。
  很快,后金的骑兵被长枪戳的人仰马翻,损失惨重,被杀两千多人。此时的后金依旧不断疯狂的进攻,又累又饿的明军面对五倍于自己的后金军队,毫无惧色,方阵严整如初。
  史书对这些明军的描述用了这样一个我认为很恰当的词语:
  “凛凛”(令人敬畏的样子)
  如果这样打下去,承受不了大量伤亡的努尔哈赤很可能会命令撤退。

  正在此时,一颗炮弹飞向明军方阵。方阵中的明军很密集,被炮弹碰到的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头碎胸穿,惨不忍睹。炮声此起彼伏,明军方阵内血雨纷飞。
  这颗炮弹为什么不爆炸,是哑弹吗?
  不是,是实心弹。明朝末期大炮所使用的炮弹大部分是实心弹,说白了就是铁疙瘩,为了增加重量,在里面加入了铅。这种炮弹虽然落地不能开花爆炸,但因为速度高,自重大,对付步兵密集方阵非常有效,常常是一扫一条线。
  后金已经掌握大炮这种火器了吗?
  没有,炮弹是沈阳城头的大炮发出的,开炮的是原沈阳守军。收买他们的是李永芳。李永芳的子孙后来代代在清朝做官,但一百五十年后,乾隆皇帝编纂《贰臣传》(“贰”意为“变节、背叛”)时,毫不犹豫的把李永芳写了进去。

  方阵中的明军在炮弹的冲击下死伤惨重,后金骑兵趁势从侧翼发动强攻,冲垮了这只勇猛的明军。白杆兵统帅秦邦屏、明将周敦吉和数千名白杆兵力战而死,极少数白杆兵回到浑河南岸明军大营。
  经此一战,由四川人组成的白杆兵以其作战勇敢、纪律严明而名扬天下,成为明朝抵御后金的一支奇兵,直到十多年后被明末第一名将所击败。
  太阳渐渐西落,更为激烈的战斗马上就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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