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流——杜月笙岂止是一个传说》
第17节作者:
小杜城南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张专员,在万国禁烟会议上向与会代表郑重提交了他的调查报告:英租界探长沈杏山,利用职务之便,在租界内大肆保护、贩卖烟土,希望英租界工部局予以调查并严肃处理。
张一鹏的报告证据相当详实,英国人哪里肯为了区区一个华人探长而受千夫所指?于是沈杏山就此丢了官。为了怕三大亨进一步的打击,他干脆跑到天津的租界里躲了起来,大八股党也就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本节后记:
抗战时期,张一鹏应汪精卫之邀出任伪司法行政部长,寄望于能够借此释放一些政治犯。他给自己定的“汉奸时间”是半年,结果整整半年之后,得伤寒而死,非常巧合。
日期:2010-10-25 12:35:38
打垮沈杏山后,三鑫公司完全垄断了整个上海滩的鸦片运输及保险市场,生意之红火自不必说,反正凡是和三鑫公司沾边的人,无论他在法租界行政机构、巡捕房,还就职于上海本地的政府、丨警丨察部门,包括各个黑道帮派,甚至一些小的地痞流氓,都率先富了起来。
当然,因为分肥的人太多,即使是三大亨,也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富得流油,当时上海最富的是哈同、沙逊等洋商,他们此时已经基本退出了鸦片行业,而主营房地产。民族资本家里,像荣氏家族、朱氏家族、火柴大王刘鸿生、化工大王方液仙以及各路金融、地产大王,他们财产之多,往往令三大亨等黑道人物难以望其项背,至于那些达官贵人、豪门望族就更不用说。其实放眼全球,就从来没见过有混黑社会混成首富者,很勉强的一个例外是刘邦,那是因为人家混成了皇帝。
可毕竟是比以前有钱多了,黄金荣开始嫌同孚里的黄公馆不够排场,这大概就是专家现在常说的“改善性住房需求”。黄金荣手笔很大,买下了钧培里整条弄堂,新建了气派宏伟的黄公馆之外,其余的房子分给了手底下的各位大将,每年只需象征性的给黄老板交几块钱房租,应该算是“廉租房”吧。
杜月笙搬进了“廉租房”,杜公馆比以前大多了,但他却越来越郁闷。
和绝大多数为生活打拼的男人一样,杜月笙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有时候的确晚归晚得没谱,甚至偶尔夜不归宿。是的,他是有去逛Ji院、赌场的时候,但苍天可鉴,大部分的时候他确实是在工作。工作很辛苦,应酬很伤神,压力之大更不用说,回到家中,他期待的是一个温暖的港湾。
可是这个家不温暖。平心而论,沈月英爱她这个老公,恨不得老公一天到晚都陪着她,说是“吃穿差点,住得小点都无所谓”——这种得了便宜卖乖的虚拟语气的话谁相信谁是傻瓜。奈何杜月笙实在太忙,陪老婆的时间几乎没有,也就难怪沈月英不高兴了,冷言冷语不说,还总是拿脸色给老公看,时不时吵架撒泼,搞得杜月笙不胜其烦。
杜月笙最早很长一段时间,所接触的女人都是**,彼此间的关系简单得就跟上饭馆吃饭一样,最多就是点菜的时候需要有所斟酌。所以他根本就不太懂得怎样和女人交往,更不会哄人,以至于后来终其一生,杜月笙一直处理不好和几位太太的关系,或者再说直接点,他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
这个时候,习惯了别人笑脸相迎的杜月笙,回到家面对的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老婆,他不善于沟通,也不能像在外面那样,招呼手下弟兄去打去杀,忍无可忍之时,就想到了逃离。
那会儿包二奶是合法的,叫“娶妾”,杜月笙想到的就是娶个妾来消解内心的块垒。
用现在的话来讲,杜月笙有一种“处丨女丨情结”,他要娶的一定得是处丨女丨。因为自己几乎不识字,所以希望对方有知识有文化,能对自己将来的事业有所帮助。他知道舞厅里有不少家境贫寒的女学生在那里陪舞,便拉了张啸林一起去玩。
上海最早的舞厅始建于1864年,位于外滩2号的英商上海总会内,最初只是老外热衷,并不为国人接受,一是因为传统文化很不提倡女性抛头露面,再就是,那会儿女人都裹脚,所谓三寸金莲,根本就适应不了跳舞这项新潮运动。
辛亥革命后,裹脚这项陋习被以法律的名义禁止、取缔,1922年,英资大华饭店设立营业性舞厅,成为上海第一家商业性公共舞厅。多说一句大华饭店,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和宋美龄的婚礼就在此举行。1923年,中国影戏公司在派克路(今黄河路)创建卡尔登大戏院(今长江剧场),戏院还附设卡尔登舞厅和卡尔登咖啡馆,这是中国人创办的最早的商业性舞厅。
不过这两家舞厅生意都很清淡,因为会跳舞的中国人不多,上海舞厅业的兴盛,得要等到后裹脚时代的幼女成长为少女。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但此时跳舞作为一种时尚,却苦于会跳舞、敢在公共场合男女相拥跳舞的少女还是太少,于是各种跳舞学校应运而生,毕业出来的学生,就业率高达百分之百——她们全做了舞女。如果俞敏洪生在那个时代,新东方大概不会是一所英语培训学校吧!
那会儿做舞女收入极高,优秀点的薪水能到中级白领的10倍以上,而且只是纯粹的陪舞,当然你要想卖身也没人拦着你,但是不许在舞厅里卖。这样好的条件,难怪像梁赛珍等二线电影明星后来都要改行投身此业。
杜月笙的业余爱好是打麻将、逛Ji院、听评书、听戏唱戏,对跳舞、电影之类的新鲜玩意儿毫无兴趣,偶尔被张啸林等朋友劝得急了,他也会去舞厅玩会儿,所以不算舞盲,只是跳得不太好,大概跟他的麻将水平相当。
两人来的是杜月笙来过的丽都花园舞厅,保镖随从一大堆,动静相当大。舞厅老板是小八股党之一的高鑫宝,见老大来了,赶紧出来迎接,恭恭敬敬。台上的西洋乐队一见杜月笙来了,马上改奏《茉莉花》、《花好月圆》之类的中国民乐,连他们都知道,杜先生除了民乐,其它的曲子一律不会跳。
刚一落座闲聊几句,张啸林就忙着玩去了,杜月笙小声交代高鑫宝,去挑几个女学生来看看,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七八个青春少女,一字排开,或低头视地,或笑脸相迎。
杜月笙挑了一个略显紧张、眉清目秀的女孩儿,拉着她就下了场子。女孩儿叫陈帼英,苏州人,年方十六,正上初三。因为家境不好,前一年便自作主张出来伴舞,因为上学的缘故,打的是零工,赚的钱除了日常开销,还能接济家用,是个很不错的女生。
杜月笙一下场子,所有的舞客不约而同的都退到了舞池边上。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霸道,而是大家都想欣赏下这个难得一见的名人的舞姿。没错,他的舞姿不是太规范,或者也可以说有点诡异。
一曲下来,拉着陈帼英回到包厢坐下。杜月笙今天很高兴,抬手招来贴身保镖陆桂才,“奏乐的朋友,送五百块!”
不一会儿陆桂才胀红着脸回来了,悄悄说了几句,杜月笙惊讶得连声音都提高了:“什么?我送的赏钱也不肯收?”
高鑫宝闻声而至,搞明白情况后赶紧胡乱解释,这支乐队是他重金从海外礼聘来的,刚来上海几天,搞不懂规矩,纯属误会,月笙哥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跟他们说去,待会儿让他们来道歉。
杜月笙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心眼,喝口酒开了口:“算了,不知者不怪。”然后对着站在边上的陆桂才吩咐:“那就送一打香槟去吧。”
酒老外是不会拒绝的,当场奏了一段华彩,几个人就对着杜月笙一鞠躬,杜月笙微微一笑,挥手致意,闹了个皆大欢喜。而那一打上等香槟,恰好价值五百元左右。
这一幕把个陈帼英看得目瞪口呆,正不知所措之时,杜月笙挥挥手打发走了身边那几位,转过身对着她,微笑着问:“陈小姐,你觉得这里好不好?”
陈帼英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点着头连声说好。
杜月笙不是个懂得浪漫的人,紧接着就说:“我要娶你做二房太太,你可愿意?”语气不容置疑,根本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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