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不正经的秦汉正史——流氓中的战斗机》
第27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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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对应时间上看,本章所记述的史实在中国历史上首次出现了“破坏性试验”这个名词,比此词另一次著名的现身早了2300多年,作者以此向安徽包河大道高架桥坍塌事件中发布信息的官方表达无限的敬意,此事证明:人类智慧的创意果然是没有极限的。

  2011年12月5日,合肥市包河大道高架桥在建的钢梁突然坍塌,多名工人受伤。随后官方宣布,此乃按照施工计划进行的一次破坏性试验,不足为虑。不过事后仍有人质疑,用重达300吨、价值240万元的“贝雷梁”去做破坏性试验,成本是不是高了点。
  对此,徒步的回答是:才240万,不高。殊不知项梁当年做过类似的破坏性试验,结果是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了进去,这个成本才叫高呢!
  视线退回到2300年前的夏天,神州大地正弥漫在三月不见星光的大雨中,天气与一年前刘邦撰写《山居笔记》之时躲在芒砀山中所见极为神似,四处充溢着湿漉漉的气息。
  不过大雨虽然下得令人心烦,也有不少心情快乐者,譬如章邯,还有章邯率领的一年前还在咸阳干苦力的农民工兄弟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成功转型之后不但迅速击溃了陈胜的三路大军,还在北上至栗县(今河南夏邑)时击败了项梁派去应战的朱鸡石,眼下正挥师进取,对魏、齐、赵等地的反秦力量发起攻击,要将这些已复国的关东各诸侯国及各地义军一个一个灭掉。

  章邯已于秦二世二年端月派兵包围了魏国的临济(今河南封丘东),但为了平定南阳地区,又亲自率军回至陈地与吕臣、英布作战,接着又同秦嘉、刘邦、进攻襄城的项羽以及其他分散的起义军战斗不止,用去近四个月时间,到了秦二世二年六月,章邯才亲率主力大军向临济发起猛攻。如果把这一时期章邯的行动路线用动画演示出来,你就会发现像极了一条巨大的贪吃蛇。

  日期:2012-04-10 10:55:41
  连载58
  魏王咎见贪吃蛇来吃自己,不敢马虎,一面据城自守,一面派周巿求救于齐、楚二国。章邯夜出奇兵大败齐楚联军于临济城下,前来搭救的田儋、周巿被杀,田荣、项它率残部逃归。魏王咎见大势已去,举城投降,随后只身自杀,魏国灭亡,这是魏国十七年之内的两次亡国。上一次是秦将王贲于前225年率军攻魏,引水灌魏都大梁(今开封),俘魏王假,随即杀之。不同的是王贲所灭之魏国立国145年,章邯灭掉的魏国则仅成立十个月。

  这就是差距啊。
  贪吃蛇吃掉临济之后继续向东北蠕动,这次的目标是齐国的东阿(今山东东阿县西南)。刚刚救魏不成逃窜回国的田荣见势不妙,赶紧求救于项梁,项梁正率兵进攻亢父(今山东济宁南),见田荣被围,又忙着率兵救齐。说句题外话,对照之前的魏王咎被章邯打击之时迅速求救于齐楚,日后的赵王歇被章邯追赶之时求救于楚,还有此时田荣被打马上求救于项梁,秦末各路义军各自为政的打法实在让人不解,基本是章邯的炮弹落到哪里,哪里就立刻浓烟滚滚,SOS信号随之发出——项梁项羽则如同救火队员,抱着干冰灭火器,直奔冒烟的地方而去。

  回到东阿之战,此前秦二世胡营长不但已为章邯补充兵力,还派了长史司马欣、董翳辅佐作战,章邯已是名副其实的秦军一号;武信君项梁起事以来气势如虹,如今手握精兵十余万,其他诸侯难望项背,可谓当之无愧的反军一号。秦军一号、反军一号即将在东阿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弹丸之地很快上演火星与地球的激情碰撞。
  这必将是一个伟大的时刻。
  根据一般看电视的经验,影片播放至此往往戛然而止,观众马上会听到一个男中音提示:下面插播广告若干,接着就会是脑白金或者哈药六厂的广告,看得让你恨不能死掉。徒步不打算在此插播广告,因为这一场原本应该动地惊天的一号大战在司马迁笔下《项羽本纪》内只是区区七个字的记载:
  ——大破秦军于东阿。
  日期:2012-04-10 13:3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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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贪吃蛇章邯出关以来第一次惨败,不但没吃到东西,还扭伤了身子,当然章邯不必为第一次失败而太过悲伤,因为他很快就要尝到更多的失败。
  项梁追着负痛的贪吃蛇一路向西进入中原河南境内,他本打算请刚刚被救的田荣共追秦军,但田荣听说齐国又另立了田假为王,怒不可遏,扔下项梁,引兵东归去打内战了。项梁大怒,指责田荣无合力抗秦之心,结果田荣一句义正词严的话让项梁哑口无言,徒步多方考证,发现这句话是“攘外必先安内”。无奈的项梁一边独自率兵去追章邯,一边派项羽、刘邦从南面迂回到秦军侧后,断其归路,很快项梁在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东追上章邯,将其一顿猛揍。郁闷不已的章邯退入濮阳,命秦军挖开附近的河道,引来河水环绕濮阳固守。由于连日大雨,濮阳城外早已一片泽国,任项梁本事再大,也只能看着这条史上最早的护城河一声叹息,转而挥师南下,进军距离濮阳百余公里的山东定陶,在定陶城下再次击破秦军,屯兵城外。

  打了胜仗的项梁心情大好:连败数场的章邯正龟缩在濮阳城内不敢出门,刘邦、项羽部又是捷报频传,战事大大地顺利。
  日期:2012-04-11 09: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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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去包抄秦军的刘邦项羽联军在进攻城阳(今山东鄄城)之时成效斐然,攻打过程中应该遇到了激烈的抵抗,乃至两位攻下城阳后又干了一场“屠城”的伟业。这是项羽征战以来第二次屠城,只是司马迁照旧以两字简略记载“屠之”。两千年后的日本人也许从《项羽本纪》中读到这些段落并找到了灵感,于是在1937年12月13日攻陷中国首都南京之后,在南京城区及郊区对中国平民和战俘进行了长达6个星期的大规模屠杀,死难三十万人。

  血写的历史,终会消融于墨写的竹简。
  城阳屠城完毕,刘邦项羽率军到了距离开封不远的雍丘(今河南杞县),此地以很多年前有人担心天塌下来自己无处存身而寝食难安,诞生了一个著名的“杞人忧天”的成语而闻名于世。当然《列子?天瑞》中这位忧天哥并没见到天塌下来,最终他因为接受别人的开导而释然,可面对刘邦项羽联军,杞县真的有人看到天要塌下来了。
  这次见到天塌的是丞相李斯长子,秦三川郡郡守李由。
  当初将吴广军困在荥阳城外数月,最终导致吴广被田臧杀死的李由这次又组织了顽强的抵抗,不过刘项大军士气正旺,统帅又非昔日鼠目寸光的吴广之流可比,但见大军个个奋勇上前,李由竟被斩于阵前。在这场令人振奋的战役中,刘邦兄弟毫不含糊,屠狗勇士樊哙斩秦军首级十六,被赐“上间爵”;驾驶员夏侯婴以兵车促急进攻,赐爵“执帛”(楚官名,职务不详,亦为孤卿别称,孤卿,少师、少傅、少保三孤也);“沛县三友”之曹参战果最丰,《曹相国世家》称其“杀李由,虏秦候一人”,不但赐爵“执帛”,还被封为“建成君”。昔日沛县街头同吃同喝的友谊在此得到完美展示,刘邦时刻不忘用封爵赏户的形式激励下属亦自此始,对比项羽行赏之时的“玩印不授”,差别不可谓不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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