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19 13:22:41
“爸爸,妈妈去哪了?我们还要去给子涵、子恩买东西吗?”苏子熙清脆的声音把苏乐森从迷幻的人影中唤醒。
苏乐森转过头专注地看着儿子,然后低声说:“去。”原本计划是一家三口去买点礼物给侄子侄女,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顿茶的功夫,天地都变了。如果不去,苏乐森不知道他此时此刻还能干什么。领导已经批假了,无论如何,明天去惠城的行程不会变。那里有他的牵挂。
苏乐森开车到了附近的一个商场,他想买点什么,可是不知道买什么。最后干脆什么都没买。他带着儿子进了一家他们经常去的甜品店。甜品店里客人很少。他们在靠窗的地方落座。
“爸爸,我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妈妈对我大吼大叫?”刚坐定,苏子熙就很认真地问苏乐森。可怜的他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你没有做错什么。”苏乐森宽慰地说。
“那爸爸你做错了什么事呀?”苏子熙表情认真。
“爸爸……唉,没法跟你讲……”
苏乐森不想再跟儿子纠缠这个问题,当服务员过来的时候,他赶紧让点了几个甜品。然后对苏子熙说:“你在这里,我出去抽根烟。”
苏乐森在甜品店露天餐台外的藤椅上坐下来。他从口袋里取出被李文洁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已经关机了,外壳也摔破了。他按了下开机键,没想到马上就听见了开机声音。居然还管用!在收件箱里,苏乐森看到了王雨桐发来的那条已经被阅读过的短信。
从第一条短信“圣诞快乐!王雨桐”开始,直到中午的那条短信,苏乐森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些短信他已经烂熟于心,几乎都可以背下来了。可是他仍然舍不得删掉。上班的时候,没事的时候,想她的时候,心烦的时候,他都会翻开手机。王雨桐能让他忘记工作和生活上的不快。
日期:2012-04-19 13:46:19
苏乐森点燃了一支烟。
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回短信给王雨桐。难道你还嫌刚刚折腾得不够吗?难道你真要做个绝情决义的负心汉吗?他在心里问自己。苏乐森猛吸了一口烟。他还是忍不住回了短信。
“她知道你在惠城,这次估计见不了你。”
“她怎么知道!”
“她看到你发来的短信,大闹了一场。”
“都怪我不好。”王雨桐很自责。如果知道她老婆会看他的手机,她一定不会发短信给他。因为她记得之前苏乐森告诉过她,她老婆从来不翻看他的手机。
“不用担心我,我的韧性很强。”苏乐森回复说。
看到苏乐森说的“韧性很强”几个字,王雨桐心里一阵难受,就像当初她看到苏乐森的签名上写着“身心俱疲”几个字一样。她想象着苏乐森被老婆质问还有他老婆大发脾气的样子,想象着苏乐森沉默不语的样子。他负心在先,他老婆质问他,他一定无言以对,但他肯定也不会好过。
“之前的短信呢?她也看到了吗?”
“可能吧。”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把那些短信删了呢?”王雨桐急了。
“我舍不得删。”
王雨桐心里念叨着:苏乐森,你这个大傻瓜!
日期:2012-04-19 22:13:00
“你回去跟她道歉吧。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对你不好。我希望她能对你好。”王雨桐心疼苏乐森。
“她没有你对我好。”
“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也想对你好。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在你身边。我只能在心里对你好。”王雨桐紧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我决定了,我们这次不要见面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能否抽身与你见面。我是一个不擅于说谎的人。”
的确,王雨桐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如果要出来见面,她一定要编织一个谎言,比如大学室友来啦,比如中学同学来惠城出差啦,还比如今天要加班啦,等等。可是王雨桐不擅长。如果她撒谎,她的眼神、表情、举止,甚至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有可能会无意间出卖她自己。
“我很想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渴望你就在我身边吗!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我那时胆子太小,连你的手都没有牵过。你知道我现在多想牵着你的手,抱着你吗!”苏乐森依然烟雾袅绕地斜倚在露台的藤椅上。
但拥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哪怕是牵手。
王雨桐告诉苏乐森,她要去客户那讨论合作方案,所以不能跟他聊天了。
王雨桐走进卓越大厦,来到最顶层。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王雨桐看着那些正在工作的男人和女人们。她突然在想,这些男人和女人都在做什么?他们会不会像她一样,在与别的男人或女人不知疲倦地暧昧?他们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心里装着一个不是和自己结婚的另一个男人或女人?都是些虚伪的男女!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知道是怎么窜进王雨桐脑子里的。王雨桐甚至有些鄙视自己。因为她居然把别人想得像她自己一样!而且她居然还毫无理由地鄙视别人,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鄙视自己。
在回家的地铁上,王雨桐没有跟苏乐森联系。她不希望把与苏乐森有关的情绪带回家。她希望与苏乐森说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刻和到家的那一刻之间相隔得越长越好,这样她就能给自己足够的缓冲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忘记苏乐森,忘记自己的不忠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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