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月正明----五代十国时期的湖南》
第7节作者:
意与白云间 唐王朝在湖南的直辖力量土崩瓦解。
黄巢也没多停留,北上荆襄挺进中原,找唐廷算总帐去了,湖南的各路牛鬼蛇神则纷纷登场,你打我,我打你,原本沉静的潇湘大地陷入无休止的战火中。
公元881年武陵蛮雷满袭据朗州。土豪周岳、向环等众各据衡州、澧州
同年十二月,唐军将领闵勖驻湘期满,率兵返回江西,途中发动兵变,掉头驱走了湖南观察使李裕,事后却被唐廷封为节度使。
在此之前,湖南是只设观察使的。升为节度,便有了一境军权,可以自行考核任免官吏,管治百姓,搞自己的独立王国.如今大唐皇帝连自己都难保,湖南谁想要谁要吧!
公元886年,衡州的土皇帝周岳联合澧州蛮向瑰又于六月攻灭闵勖,入主潭州。周岳随即得到唐廷承认,授武安军节度使。
闵勖旧将、邵州刺史邓处讷不服气,以报仇为名鼓动部下,在邵州“砺甲训兵,积八年”,又取得了朗州雷满的支持,于公元893年十二月攻入潭州,杀周岳。日末穷途的唐廷只能接受既成事实,旋授邓处讷为节度使。
湖南的混乱,让走投无路的刘建锋、马殷看到一线生机。
自从离开宣州后,他们败逃江西,为打出一条生路,陷洪州(南昌),攻虔州(赣州)、吉州(吉安),如同丧家之犬在江西到处流窜.好在这支队伍在马殷辅佐下,风气大变,再没干什么屠城吃人的野蛮行径,不再是孙儒手里那支兽军了.沿途还收集了不少流散、饥民,队伍从七千人发展到十几万。江西属钟传的地盘,这老兄在唐末也算个人物,他经营江西多年、百姓支持、根基稳固,因此马殷一伙难以立足,只得继续西窜,向湖南席卷而来。
湖南因过于荒僻,一直以来难以自成规模,附属于江西管辖之下,即江南西道,治所在今江西南昌。
安史之乱后,唐政府把衡、潭、邵、永、道5州这一块分了出来,以衡州为治所,设观察使。后来治所迁到长沙,又将郴州与今天广东的连州划入行政辖区,这才算是形成一个独立的行政区域:湖南道
“湖南”一词开始作为地方行政区划的名称在历史上出现
到唐末湖南虽穷败,却是鱼米之乡。而湖南的豪强力量弱小,取之易如反掌。对于四处漂泊的马殷流亡大军来说,是个足以安身立命之所.
刘建峰马殷风尘朴朴,直奔湖南,攻克湘东门户醴陵。
邓处讷刚当上湖南的第一把手,志得意满,没把这群乌七八糟的流匪放在眼里,只派蒋勋带领三千邵州兵到潭州城东几十里外的龙回关驻防就算了事。(今长沙东南跳马涧)。
蒋勋他们不过是邵州的土豪武装,这一辈子见过最大的地方也就是长沙了,一到前线就被淮西军团的气势吓破了胆,只见对方军队铺天盖地,声势浩大。蒋勋这伙人连逃跑都勇气都给吓到了爪哇国,恰好马殷这边派人来劝降,蒋勋急忙准备了许多美酒肥牛就过去了。
马殷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却没料到对手这么软,乐得吓唬他:咱“今将十万众,精锐无敌,”就凭你这几千个乡巴佬兵,还不够我们下酒的,老弟你就老实交城吧,“取富贵,还乡里,不亦善乎!”。蒋勋面对这拿刀逼上来的"富贵",想不取也不成啊.何况这年头政权的更替如同走马灯,拿城池换富贵也是常事。蒋勋当下就反了水,那些邵州兵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谁不畏"蔡贼"的声名?一说不打仗就和刑满释放似的,大伙欢声雷动,扔下家伙事就回家去了。
刘建锋随后赶到,当机立断,让大伙穿上邵州兵的铠甲,打起旗帜,大摇大摆的直奔潭州,守兵们看到蒋勋带队,便懵懵憧憧地给“邵州兵”打开了城门。刘键锋马殷真不敢相信到手的好运,芝麻就真开门了!一窝蜂的杀进城去。
全不知情的邓处讷正在府堂上大宴宾客,狂吃海塞,刘建锋他们破门而入,糊里糊涂的邓处讷就在酒席上丢了脑袋。
原本将腥风血雨的湖南之战,居然就在如此滑稽的一幕中收场。可怜邓处讷为了入主潭州前后花了八年心血,却一天之中就成全了外人。
纵观整个十国,外来户如此轻易的拿下一个首府,谁也比不上马殷。不要说王建得成都、王潮王审知兄弟得福州、杨行密得扬州、就是钱镠这本地户也是历经百战反复厮杀,方在凶险万端中开得一方天地。
这些人比马殷得志都早,杨行密、钱镠还与他同岁,早早的混上了雄据一方的节度使,但直到马殷稳坐三湘时,他们还在各自境内你死我活的打个没完,王建是开国诸雄中年纪最大的,比马殷年长五六岁,也不过早三年才进成都。
而马殷仅仅在几天之前,还是混得最惨、最无处存身的一个。似乎一踏上湖南的土地,一切就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两百多年后,南宋诗人范成大亦曾循着此路进入湖南,当踏上三湘大地之时,眼前豁然开朗,遂援笔而就《初入湖南醴陵界》。诗中意境,也许正符合马殷的感受吧:
崖树阴阴夹暝途,出山欢喜见平芜。一春客梦饱风雨,行尽江南闻鹧鸪
日期:2011-01-28 13:39:43
拥戴为帅
刘建锋在战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只有先锋之才,不堪为帅。长沙之役,本属侥幸得手,他却全当自己本事了得,得意洋洋,一进了城便学着邓处讷的样,大摆宴席,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吃喝玩乐的生活,哪还记得马殷许给蒋勋的富贵?满怀期望的蒋勋还眼巴巴的做着邵州刺史的美梦,最后却连个白条都没捞到,羞气交加之下,干脆反水,自己带旧部占了邵州,还煽动周边那些强悍的少数民族“梅山蛮”,一起向长沙发难。
刘建锋逼反了蒋勋,却打发马殷去擦屁股.剩下的事全扔给副手张佶。自己一心一意寻欢作乐。当时局面未稳,城外群敌环绕,刘建锋却在纸醉金迷之中虚耗了一年光阴。用我们湖南俚语形容,烂泥巴糊不上壁!此人还是个色中饿鬼,甚至连部下的妻子也随手拥来,偷人竟偷到自己贴身侍卫陈赡的头上。那陈赡也是蔡州过来的淮西军人,绿帽子戴了个扎扎实实,可他却一幅好脾气,不声不响,照样当差领饷。也就是某一天上班时把铁挝藏在袖里,然后走到刘建锋身边猛然一挝子砸了下去。。。。。。可怜一个混世魔王,就这样做了风流鬼。
流民军一下子又群龙无首,差点炸了群,城里只有行军司马张佶管事,大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架到主帅位子上纳头便拜。
张佶,京兆长安人,“少通经史,咸通初以明经中第”。唐代科举,科目众多。最著名的当然是进士科,而明经科不过是死记硬背儒家经典,远不如进士尊贵,所以唐代进士竞争之激烈冠于各朝,录取名额极少,一朝登榜,则“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前途不可限量。而明经科难度低,录取人数多,登第容易。因此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言。不过随着文化日益普及,到晚唐之际,每年参加明经考试的也多达三千人,录取不过百余人,而且七成被凭借特权的士族子弟占去,像张佶这种寒门小户能够胜出,也可谓沙里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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