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王阳明》
第44节

作者: 豫章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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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巢和叶芳听了满腹心酸,黄金巢留下了眼泪,说:“当初我们拉起杆子,其实就是因为贩卖私盐的时候与官府差役发生了冲突,失手杀了人,所以没办法,只好逼上梁山当了贼寇。如果这条诏令十年前就颁布,我们也不至于上山落草,被人骂做贼寇了。”
  叶芳激动地站起来,说:“王都督,头几个月我听说的是您用兵如神,闽西南的绿林山寨被您一一攻破,现在见了面,才知道王都督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我想,我们下山归顺是走对了路。小人当初也念过几天书,略识三纲五常的人伦大义,都督这样为小民着想,小民也一定为都督赴汤蹈火。如果都督信得过,我请求晚几天解散队伍,愿意将所部人马交予都督,听由都督指挥,将赣、粤、闽三省的各处山寨彻底平定为止。”

  王阳明说:“好的,本都督接受你们的请缨。回去以后请与姚知府与陈知府接洽具体改编事宜,将所部淘汰老弱,剩下的编成精锐之师,日后为朝廷效劳。”
  “遵命。”几位头领声音响亮地回答。(未完待续)
  日期:2012-03-15 11:35:15
  正在此时,广东兵备佥事王大用从外面大踏步地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布袋。王大用走上前拱手施礼,说:“禀都督,乌石岭山寨已经攻破。匪首刘汗和洗喜能负伤后被我部生擒,因为担心路上生变,所以卑职已将此二人就地问斩,特将首级献与阶下。”说着,将布袋一抖搂,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上。
  四位刚刚归降的山寨头领认得刘汗和洗喜能二人,一看果然是他们的脑袋,吓得脸都变了色。他们没想到王阳明这么快就攻破了乌石岭山寨,并且将两个匪首一并捉拿,于是暗自庆幸归降及时,否则可能就与刘、冼二人同样下场了。
  王阳明问:“攻破山寨费了多少时间?我军伤亡大吗”

  王大用说:“我军从小路爬上后山,两面夹击。贼寇阵脚大乱。因为近一个月来跑了将近一半人马,剩下的也是军无斗志,不过半天就结束了战斗。末将派把总张虎带了一支二十人的小分队,专门搜寻刘、洗二贼,战斗还未结束就把二贼抓到。可以说,这一仗打得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
  王阳明赞许地说:“好啊,仗被你们打得越来越利索了。”
  王大用诚恳地说:“其实这都是跟都督大人学的。不瞒大人说,您刚到赣州时,卑职和其他将领一样,心里直犯嘀咕,心想派一个文官前来剿匪,他会打仗吗?现在不光卑职,所有军官对于王都督的指挥都心悦诚服。”
  王阳明晒笑着说:“王佥事,说我是文官,难道你自己不是吗?据我所知,你可是正德三年的进士啊。”
  王大用挠挠头说:“唉,别提了这个了。当初上峰把我调到广东按察司来任这个兵备佥事,我心里头直犯嘀咕——我是文官哪,哪里会缉寇捕盗呢?跟着提督大人经历了几次战阵之后,我心里有底了,再也不存文武隔山之见。下面该怎么打,卑职和全体将领但凭都督吩咐。”

  王阳明说:“黄金巢、卢珂二位头领已经归顺朝廷,刘汗、洗喜能部已经剿灭,可以说粤北大的贼寇已经没有了。但是,人数数百甚至数十的小伙贼寇还多如牛毛,请各位将军、知府、知县按照我们事先布置的剿、抚并用的方略,尽快清除这些匪寇,还粤北老百姓一个清平的世界。”
  卢珂站起来说:“禀都督,粤北新丰以东的许多绿林山寨都与我有交情。末将愿意戴罪立功,只身前往各山寨,一一说服、招安他们。这样,可以省却许多刀兵之苦。”
  叶芳也站起来说:“乐昌、乳源一带的绿林山寨,都是奉我们黄老叔为大哥的,末将也愿前往各山寨,招安劝降,以使粤北多存活一些生灵。”
  王阳明点头说:“好,就有劳二位头领了。《周易》中说:‘天地之大德曰生’,能够多保全一些生灵,这是功德无量的善事,二位头领就好好去做吧。不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对于那些冥顽不化的惯匪,不必与他们太多纠缠,就让他们尝尝天子雄兵的神威好了。”
  “遵命!”二人齐声回答。

  ……
  画面:各山的土匪纷纷缴械投降;官军在追剿负隅顽抗的土匪,群众拿着锄头、耙子协助作战;差役在押送被俘获的土匪首领,群众往他们身上扔石头。
  (画外音):就这样,不过三、四个月时间,广东北部的贼寇也很快扫清了。王阳明回师赣州,将剿匪的最后目标锁定在了赣南的绵绵群山。
  日期:2012-03-15 11:37:12
  第七场景:

  时间:两个月后,地点:赣州府城临时都督衙门。
  王阳明正在批阅公文。中军官雷济在一旁侍候。这时,冀元亨从侧门拄着手杖走了进来,轻声说了句:“老师,您找我?”
  王阳明一见,赶忙放下笔,对冀元亨说:“惟乾,你可好些了?”
  冀元亨说:“基本上好了。唉!当时我不走运,正对着瘴气飘过来的方向,吸入的瘴气最多,所以受感染较深。过去几个月了还没好利索,这病恐怕是不能断根了。”
  王阳明有些内疚地说:“我让你和以善来江西,原本是想多个帮手。可是,以善受了伤,你也感染了瘴气,我对不起你们二人啊。”

  冀元亨说:“看您说的,老师不也一样感染了瘴气吗?我和以善来到南、赣,亲身跟着老师经受了许多风浪考验,这种历练何其难得!我们一点怨悔都没有。老师,不知您找我何事?”
  王阳明说:“眼看江西也快平定了。朝廷不允我辞官归田的请求,所以我准备把夫人和正宪儿接到这里来。过去在南京,正宪是由你的同窗薛尚谦负责教诲的,现在他们一来,而尚谦已是待官候选之人,不可能跟着来。所以待正宪来了以后,我想还是请你做正宪的老师。一是只教个把孩子比较轻省,你可以多调养一下身体,二是你还可以抽空温习下一届科考的功课。你看如何?”

  冀元亨说:“老师为学生考虑得细致入微,学生感激之至。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一年半载之内不能恢复元气,中军官一职,我已不能胜任。今后该干什么,听凭老师吩咐就是。只是,有劳智舟兄了。”
  雷济客气地说:“岂敢说有劳二字?反正惟乾兄仍在都督身边,以后遇事还要多向您请教。”
  王阳明说:“我看,你不如将家眷接过来。这样一来,既有人照顾你,又可以一家团圆。”
  冀元亨说:“老师公务繁忙,不必太为学生操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学生就先告辞了。”
  王阳明说:“没事了,你先去歇着吧。”于是,冀元亨又从侧门走了。

  王阳明又重新伏案审阅公文。不一会儿,幕僚龙光来报:“都督,吉安知府伍文定大人奉命前来,在外求见。”
  王阳明一听,说:“快快有请。”说罢,放下笔站起身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又黑又密大胡子的文官气宇轩昂地走了进来,见到王阳明,参拜施礼说:“吉安知府伍文定(字时泰)参见提督大人。”
  王阳明定睛瞧了一下,笑着说:“时泰,别来无恙啊。你我都是弘治十二年的同年进士,这一晃都十八年了。”
  伍文定捋着自己的大胡子笑着说:“都督,您还记得下官?”
  王阳明说:“怎么会忘了呢?那时候,你的大胡子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啊。来,看座!”

  二人坐下后,王阳明说:“时泰,听说你在浙江湖州任同知时,一人率军力战贼寇,打败了流贼王浩八。到吉安任知府后,又平定了境内大茅山的草寇,功劳不小啊。”
  伍文定豪爽地说:“从小我就喜欢舞枪弄棒,可是我爹偏要我读书考功名。后来咱侥幸考中进士,这下我爹管不着我了,所以我就把习练武艺当成了业余爱好。没想到,人到中年,还真有用武之地了。”
  王阳明哈哈大笑说:“我小时候和你也差不多。只是武艺练了个半途而废,比起你来惭愧得很哪。听说你现在还能够拉开两石的硬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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