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那块地的建设方案,大致已经完善,现在只需动工即可。
孟鹤行将构造图往前一推,任由许程接手,临了还叮嘱:“找仔细点的工人。”
许程及时应答:“好的孟总。”
说罢,又看了男人脸色,斟酌着要不要继续接下来的话题,犹豫的神色落入孟鹤行眼底,反而让他蹙眉:“有话就说。”
“就是三少的事。”许程不再隐瞒,“听说他近日和宋家千金走得近,像是有联姻的打算。”
孟氏这一辈,孟晋州对集团不感兴趣,单打独斗跑去开了公司,现在是越做越大,继承人只能从孟鹤行和孟平洛之中选。
现在看来,孟老爷子更中意第二个孙子,更何况,何芸当时上位并不光彩,孟平洛的身份也容易引起争议,更别提论手段和能力,他都远不及孟鹤行。
前段日子才被夺了副总的身份,这个节骨眼上,也难怪他病急乱投医,想要借势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蠢材。”
孟鹤行语调淡淡,却莫名给人一种威慑力。
小臂上的青筋随着肌理起伏,若隐若现彰显着紧实,腕骨上扣着银色表盘,凝眉嗤了声,指尖轻敲着桌面。
“要采取措施吗?”
“不必管他,不知高低的东西。”
宋家虽近些年跻身冬城豪门之一,但宋老爷子之前黑白两道通吃,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能全身而退改头换面,手段可想而知。
孟平洛和宋家联系,无非是与虎谋皮,自讨苦吃。
孟鹤行站起身,凌冽的眼神凝聚在桌面那张图纸上,低声吩咐:“替我约层建的林总。”
许程点头称是,拿着文件退下,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落地窗边,大片光线投射进来,在地面上构成一道虚幻的剪影。
——
碍于脚受伤的原因,这两天,李秀担心,司隐也没开车,直接由谭希接送。
五十周年庆典算是过去了,乐队的新歌也跃跃欲试,预备就最近一段时间发行。
司隐照常在休息室为新歌发行做准备,却不曾想接到孟鹤行的电话。
对方似是刚从饭局上下来,那边一片嘈杂。
接着就是平缓而细微的电流声,如流水般传入耳膜。
司隐等了半天,也没见那边说话,只好先开口叫了一声二哥。
孟鹤行低笑一声,问:“不生气了?”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司隐拧了眉。
她仔细想想,最近好像并没有招惹他,难道是庆典那晚?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觉得有些好笑,当事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气了,孟鹤行倒是会乱按罪名。
于是,开口解释:“我没生气。”
那边嗯了一声。
接着传来男人清润的声线,不疾不徐,语气平缓柔和,听起来似乎是带着笑意,他说:“伯母知道你受伤,炖了汤送到和园了。”
孟鹤行顿了一下,目光所及是幽长的过道:“我让人给你送去,还是你回来喝?”
和园离这挺远,她伤着脚,也懒得乱折腾。
淡淡地回:“您喝了吧,这么远,省的来回折腾。”
孟鹤行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司隐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只想着快点应付完,她还有谱子要看,于是结束了这通没有营养的电话。
站在包厢门口,走廊里一片安静,隔着道门就听见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
门半掩,里面探出个身影,瞧他站在这,忍不住开口:“好啊,你把我们扔包间里,自己一个人出来躲懒。”
熄灭的手机被放进口袋,挽起的袖子散落下来,垂到腕骨,遮住那抹冷光。
孟鹤行转身请人回去,笑道:“林叔说笑了,实在是敌不过各位叔伯们,只好先出来透透气。”
饭桌上还在继续,为了晴山居这个项目,也算是劳心劳力多时,此刻都有合作共赢的理念在,谈的倒是比较顺利。
林荣喝的半醉,拍着孟鹤行的肩膀,语气断断续续:“你手腕强硬,林叔我都觉得后生可畏,要是能亲上加亲,那就更好不过了,你觉得呢?”
醉言醉语往往包含着部分真心,酒精上头时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话里的意思彰显的清楚。
林家家世比不得孟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林荣,自然想是更上一层楼,攀上孟家,顺其自然地水涨船高。
孟鹤行不动声色地回避这个问题,只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长长的喟叹一声,然后半开玩笑地说:“林叔,您醉了。”
林荣醉没醉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话明摆着是拒绝的意思,他也不能强人所难,对方台阶都递过来了,只好顺着往下说。
“醉了醉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喝这么点就晕了头了,鹤行啊,别怪别怪。”
“林叔说的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
“当年我和你大伯一起共事,现如今和你合作,论手腕啊,你倒是比他厉害多了。”
孟鹤行浅笑:“林叔过谦了。”
三言两语化开尴尬,孟鹤行和他碰杯,眸色暗涌,平静中暗藏波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酒池肉林。
觥筹交错中尽是利益为先,人与人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直白,没有价值,没人会搭理你,妄想得到怜悯,才是痴人说梦。
孟鹤行到底还是没将她的话听在心里,不但没按她的要求做,反而让人将汤送到司隐公司。
林叔给她打电话时,她正沉浸在曲谱中,司隐做事时不喜欢被打扰,手机静音,就这样,屏幕亮了好几次,才看见林叔的来电。
她脚不方便,拜托谭希去接头,取了回来。
一大保温桶的蹄花汤,里面还放了黄豆,炖的软烂,香味扑鼻,饶是司隐不馋,也被勾起了胃口。
谭希不明所以,只当这汤是孟鹤行让做的,在一边打趣:“刚才那司机还让我转告你,说是孟总吩咐的,哟,怎么个情况啊?”
司隐冷冷抬眼:“他伯母做的,让人送来。”
“原来是这样。”
谭希顿时散了一半的心思,听她道明原委,接着又说:“你都说不喝了,他还专门找人给你送来,够可以啊。”
“别胡说。”
司隐看着保温桶,手指触上盖子,热度还很明显,离孟鹤行给她打电话都过了好几个小时,更别说这汤是什么时候送到和园的,即使在保温桶里也不会依旧这么热,看来是又温了一遍。
香味弥散在鼻尖,她收到了元月的短信。
对方语气很熟稔,问她喝到汤没。
怎么着也是长辈的心意,司隐客气地回复了,还顺带夸了几句。
惹得那头的元月一阵输出,还说明天再给她炖。
司隐赶忙找了个理由拒绝。
天天煮,那还得了,脚没好她倒是要增重了。
还没和元月聊完呢,孟鹤行的信息又进来了,司隐犹豫了三秒,果断打开页面。
那边问汤收到没。
消息传的如此及时,肯定是林叔告知他了。
司隐抿抿唇,垂眸,敲下几个字。
临了,还附带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对方回的很快,只有两个字:【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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