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晋州,穿着黑色西装衬衫,袖口半挽着,一脸冷漠,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好像这里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仿佛将人揍成这样的不是他。
用脚尖踢了踢地上人,冷笑一声:“本以为是个懂事的,没想到你是真不怕死。”
那人挣扎着抬起身来,半张脸被血色覆盖,但明亮的灯光下,司隐一眼就认出他。
之前孟景寒带来吃饭的小男友。
司隐心里有点底了,目光在两位男友之间游寻着,蹙了蹙眉。
新欢旧爱,怕是起了冲突,连累到孟景寒,才会让孟晋州生这么大气。
许是教训够了,不想弄出人命,孟晋州住了手,让人送那位去了医院。
他心情不佳,也没打招呼,转头冷斥,对着孟景寒说:“还不跟上。”
孟景寒今晚吓得不轻,只好乖乖听她哥的话,临走时还不忘跟二哥二嫂说了再见。
保镖迅速消失,刚才还热闹的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夜色微凉,轻风拂过脸颊,吹散了躁意。
司隐还愣在门口,看着汽车尾气消散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明显看见,孟景寒的手臂上有几处泛红的痕迹,只是刚才气氛不对,匆匆忙忙地没来得及问。
没挨过那阵好奇劲儿。
司隐转身去看孟鹤行,他孤单影只倚靠在门边上,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眉眼温和清明,在昏暗的氛围中宛如清风朗月,温润有度,平日里那股冷漠疏离劲儿都收敛起来。
见她看来,孟鹤行散漫地走上前,垂眸看她一眼,先开口:“想问怎么回事?”
司隐微微颔首。
原来是孟景寒和之前的男友脾气不合,两人闹掰了分手,又交了现男友,但前男友以为她早就找好下家,心里憋着气,于是趁着朋友聚会时,想要好好追问清楚。
两人脾气都冲,说起话来就是夹枪带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孟景寒手上的掐痕就是他弄出来的。
伤的不重,但是孟景寒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吓得不轻,就给孟晋州打了电话。
后来,事情也就知道了。
其实已经猜到七七八八,听完孟鹤行的复述,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司隐揉揉发酸的后脖颈,看满空的黯淡星光,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垂着眼看着地面,感受着天色将亮的惬意。
等脑海里的思路理清,才抬起头。
面前不知何时落下一道阴影,孟鹤行就站在两三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着,轮廓分明,线条利索。
司隐这才发现他是在等她,没等她开口,男人先说了话,捡起刚才在室内的话题问:“不是说不用来吗?你不困?”
嗓音纯净,夹杂着夜间的凉风,莫名有种缱绻的味道。
她摇头,实话实说:“本来就睡不着,景寒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看电影,反正也没事,就过来看看。”
孟鹤行脸上总算是有些许波动,轻声笑问:“鬼片?”
司隐点头。
“你还是没变。”孟鹤行接话。
不知怎么想到当年几家孩子一起看电影的时候,秉着大让小的原理,大家都让司隐选,她选了个当时热播的恐怖片,大家看了半场,都找各种理由走了,只有她挺直腰背,将整场电影看完了。
那时候,她还不像现在这样冷漠,想着和所有人划开界限。
孟鹤行收回思绪,转身往车门的方向去,留下一道嘱咐:“走吧,送你回家。”
两辆车先后驶出。
卡宴一直跟在奥迪的后面,等到了汇林南苑,司隐将车头调转,朝向小区里,后面那台车才在路口转头。
视线扫过之处,光影打在车内男人半张侧脸上,恍如老电影般浮华,转瞬即逝。
到家已经过了四点,本来就没有睡意,这一折腾,更加精神了。
司隐躺在床上,时不时看一眼窗外的夜色,白色亚麻窗帘静静垂在窗户两侧,彰显着月光涌动留下的影子。
眸子微阖,方才的画面一幅幅在脑海中闪现。
皎洁无暇的无边月色,树影婆娑的幽静小区,微凉的夜风,绚烂的霓虹,还有孟鹤行一闪而逝的淡然神色。
都像是潺潺流水萦绕在林间,挥不去忘不掉,时不时涌现出来。
司隐翻来覆去,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淡淡的晨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在床前地毯上跳跃着,闪着金色的光芒。
一看时间,不过才七点,外面已经很明了。
司隐快五点才将将睡着,此时困意逼人,凭借着生物钟醒来,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起身出了房门。
厨房有响动,半掩着的推拉门后,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秀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腰上的围裙平整,捏着匙柄:“醒了?我煮了黑米粥,去洗漱,等会吃点。”
司隐应了一声,转头去了卫生间。
收拾好出来,早饭已经端上桌了。
软烂的黑米粥,就着李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小咸菜,还有糖心煎蛋,司隐满足地吃了顿早饭。
临走时,想起昨天的事。
又叮嘱李秀:“妈,别老忙活,好好休息。”
李秀嗔笑:“知道了,你这孩子,别总是担心我。”
赶在八点前进了公司。
今日,氛围格外不一般,一路上员工神色匆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司隐今日穿着简便,短T加阔腿牛仔裤就出了门,露出一小截细腻白皙腰线,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往下压,遮了半张脸,长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踩着双平底板鞋,身材高挑,径直走进乐队工作室。
工作室和休息室就是相邻的两间屋子,为了方便,之前汪夺找人,将两房间中间的那道墙开了个拱形门,连接互通,既保证了私密性,又增大了空间。
倒是比原来两边跑要方便得多。
人员还没来齐,工作室里只有台上乐器前坐了个人。
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来。
司隐转身关上门,看着窗户半开,视线落到台上,商余行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这个方向过来。
白衬衫和牛仔裤的装扮,和司隐的衣服撞了色。
他调侃一笑,目光兜转:“我们还算是心有灵犀。”
司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才发现衣服色系相同,淡淡地笑了笑。
商余行接了杯温水递过来,眼神从司隐的脸上一扫而过,掠过她眼底明显的乌青:“没睡好?”
司隐接过水:“是几乎没怎么睡?”
“怎么说?”
“失眠。”她随口扯了个理由,“睡不着。”
商余行倒是没怀疑她的谎话,脸色柔和,认真分析:“压力太大了,还是压力不够大?”
“可能都有吧。”
门被从外推开,丁暮和池川先进来,后面跟着卫向风,每人手里都拿着豆浆和包子,边走边吃,吵吵嚷嚷地走进来。
见着司隐和商余行,纷纷打了招呼。
丁暮举着刚拆封的奶酪面包,递到司隐面前,脸上堆着笑意:“隐姐,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司隐脸色未变,抬腿向沙发处走,冷冷开口:“今天不把那首曲子练对了,这面包你就留着当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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