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新民啊,咱父子俩也没几个时候在一起聊聊。这一年来,我也听说了很多,你让我伸得直腰。做人呀,就是要这样。”
新民:“爸,古人说:德为才之师,才为德之资。我认为好人不一定当好官,但好官一定要是好人。首先是认真做好人,成为好人,就会成为好官。”
王伯:“玉珍,他新民一心干工作,苦的可是你了,有没有怨言?”
玉珍:“人各有志,我既然嫁给他了,嫁鸡随鸡飞,嫁狗跟狗走,我不会埋怨他。”
王伯:“这就好。我是帮不了他什么。这病呀,一到冬季会更厉害。”
新民:“明年开春,热火一点了,你还是去住院,哮喘不是大病,治得好的。”
王伯:“我住院,家里谁管?我还是要喂个猪,过年好吃呀。”
玉珍:“我们喂有猪,要吃,就在我家去拿。”
王伯:“玉珍,这常说:两口子有,还隔着一只手。什么东西自己能动,还是要自己搞,吃来也才方便。”
玉珍:“这大过年的,我们也不说给您拜年,也没给您买点东西,这是一点心意,您收下。”玉珍把一千块钱递给王伯。
王伯把钱拿着,看了看,又数了数,然后又递给玉珍。
玉珍见爸又退了回来,便问:“爸,怎么了?是太少了吗?”
王伯:“不是,是我不要,你们等着。”天慢慢在亮。王伯起身摸进房屋,哆嗦着出来,坐在原位子上,说:“玉珍、新民,你们结婚也没摆酒。我本来准备吃茶穿鞋的钱,没机会给你们。今天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你们一点压岁钱。”王伯边说边把一个小手帕打开,拿出一坨钱数。“我这留一千块,好买点药吃,剩下的全给你们。也记不清是多少,大概有三千多。”
玉珍:“爸,这个我们不能要。您的这钱呀,上面沾着血丝,我们不忍心用。”
“你是我的后人,你们不用我给谁用啊。我到土孔去了,这钱阎王爷也不要啊!”
新民:“爸,我们年轻能捞到钱,你年老了,人老财不来,不容易,就自己留着用吧。”
“新民,我是给玉珍这丫头的。跟着你结婚,我们那个时代都还上几件,下几件的。这她跟你,什么都没买,我这做父亲的对不住这丫头。玉珍,你拿着。记住,爹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一个媳妇,钱只能你们用。”玉珍只好把钱收下,说了一声,爸,太谢谢您了。说完,起身跪在王伯的大腿边。
王伯马上起身,双手扯起玉珍。“丫头,你这何必呢?你就是我的女儿。来,来,只记住说话,别忘了吃饭。”
天开始亮了。新民端起酒杯,一口把杯中酒喝了,倒在了地上。
玉珍:“咋了?新民。
王伯:“这是咋了?是不是他妈回来了。是妈也不能找自己孩子的麻烦呀?”
玉珍去拉新民的手。手滚烫滚烫,肿得很特别。忙说:“是不是那狗咬了引起的?”
王伯:“新民 ,新民 。”
新民把手抬起来,微弱地说:“蜘蛛 中毒了。”
王伯:“怎么不早说呢?你这孩子。”
玉珍:“这怎么得了。有什么法子?”
王伯:“我还有点雄黄,我去拿。”
王伯几步窜进房屋,拿出一块雄黄,在一个碗底上用水磨,边磨边对玉珍说:“你用鸡毛把水往他手上刷。”
王伯看着新民,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紧闭双眼,气喘吁吁。
玉珍:“新民,你可不要吓我啊。”
王伯:“加紧刷。”
经过急救,新民慢慢转过来,可虚弱的躺到了床上。
春暖花开。树枝头伸出了嫩叶。清清的三叉河水,静静地流淌。
三叉桥两河岸,绿旗、红旗迎风招展。河道中有人在搭木架子。吊桥上几个年轻人在抬一台拖拉机。
有才:“大伙儿辛苦了,我这拖拉机开熟脱了,第一个帮你们拉东西。”
新民与龙清泉从架桥工地过来。
新民:“才哥,您还是买拖拉机了。”
有才:“买啦!只买了个拖拉机。这都还要拆成零件才能过桥。等桥修好了,我一定买个解放牌。”
新民:“厉害啦,我们村有车了。”
有才:“这修了公路,不就得有车吗?没车跑,尽人走,这也太浪费了。书记、村主任,我以前说过,我买车到家,请你们喝酒。今晚去搞两杯。”
清泉:“才哥,这要花多少钱?你干劲也太大了,把车拆开了,抬过河,是车瘾大,还是钱多?”
有才:“车瘾也大。钱嘛,拿个一两万还不用借。”
新民:“这也好。我们以后要拉点什么,可有指望了。”
有才“你们两位以后要用车,我免费服务。”
新民:“这也不行。车喝的是油,又不是水。”
有才:“我跟你说,这上坡才烧油,下坡一空挡,只需踩刹车,真不烧油。”
一辆盘式拖拉机在山坡上,“突突”冒着青烟。
司机台左右坐着新民和清泉。车上站着四个人,个个喜笑颜开。
司机:“王书记,还是你有本事,这几个月就把这么难的一条路给打通了。”新民说,这是大家的功劳。
司机:“大家到底是大家。没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年年都是老样子。”
新民:“毛主席说过,穷则思变,这也是硬逼出来的。”
车爬上了坡,进入平地。司机换挡,车加速行驶。动力声穿透山野。司机拐弯鸣喇叭。“躲、躲”之声让各家各户的狗汪汪大叫。
新民:“快到了,那左转拐上去一百米就是他家。”
司机换了挡,冲上一小坡,一溜烟开到了孙有才的操场上。
操场站着很多村民。
有才跳下车,大喊:“快点、点鞭炮!快点、点鞭炮!”
一男子跑过去,点燃鞭炮。鞭炮声响起,满操场一片烟雾。几个老人捂住嘴巴,干咳。
有才:“师傅,熄火。”
村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鞭炮炸完。有才从口袋拿出烟来,边装边说:“感谢大家捧场,先喝烟,再喝茶,最后喝酒。”
清泉:“才哥,你是不是真会了?只怕还要师傅多带几天。”
有才:“主任,你放心。你看我来给你们表演几圈。”
新民:“不行,就别逞能。大家躲开点儿。”
人们都散开,有才取出摇把,插进车头,使力发车。一把,车“突突”响了。有才上车,放好摇把,摆了一下架子,松开刹,挂进档,车动了起来。有才转动方向盘,在操场上打转转。
新民:“才哥,行啦!行啦!不用表演了,停车,来,让我也过过瘾。”
有才一按喇叭,几个老人赶紧捂住耳朵。车熄火。有才跳下车,说:“书记,你从来没学,那恐怕不行。”
新民:“在部队开过小车,原理一样。”
新民摇喊动力,上车,很熟练地绕着操场打转。熄火。
白话佬走到车边,摸着车身说:“王书记,你可是全侉子,什么都会。这东西又不会比牛大,怎么喊一声像打雷?”
有才得意地告诉老人说:“那是喇叭,这又不是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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