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百年中国的那些女人》
第9节

作者: 出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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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她是一个调皮的孩子。7岁读书,读《三字经》《女儿经》。书背得很熟,但不求甚解。有时还随着母亲和姐姐们念《金刚经》,《心经》也背得出来,也不懂意思。她最喜欢看小说,但是书法却不佳。
  在上家塾启蒙时,启蒙老师说,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她在饭桌 上批评孔夫子浪费东西:“他只吃方块肉,那谁吃他剩下的零零碎碎的边边呢。”结果遭父母一顿臭骂,骂她对圣人不恭。
  她捉弄过先生,背着先生唱:“赵钱孙李, 先生没米。周吴郑王,先生没床。冯陈褚卫,先生没被。蒋沈韩杨,先生没娘。”
  她有很多外号,被长辈斥为没有规矩的“万人嫌”,家里人喊她“传弟”,是想她能给二房带个弟弟。喊她大脚片, 那是她脚大;称她天灯杆子,是她小时瘦而高;骂她“搅人精”,那是因为她太淘气。别人想干不敢干的事,一撺掇她,她干。

  日期:2011-03-17 18:56:27
  16岁那年,南京办了一个旅宁女校,她前去投考,入学考试题目是“女子读书之益”。她写的是石破天惊的一句“女子者,国民之母也”。虽然作文才写了一百几十个字,学校还是录取了她。她中文,英文,算学,历史,地理都好,考试总在前三名。后转到上海中西女塾就读。后来官费去日本学医。
  回国后,和朋友在北京西城绒线胡同开了一家森仁医院,只设妇产科和小儿科。然后遇到了赵元任。婚后,杨步伟随赵元任去了哈佛,原本打算考行医执照,不料两度怀孕,三年生了两个孩子。在美国缺钱时,就自己熬夜做手提包卖,也常跟房东太太(哈佛哲学教授夫人)去捡蔬菜批发商店倒在路边的菜和水果,还典当和出售自己的皮货。

  他们一起游历了欧洲,结实了很多留学生。1925年后赵元任开始担任清华大学教授,杨步伟则以教授夫人的身份,热心地做过多项工作。开了一家诊查所, 从事节制生育工作(即今天所谓的计划生育),为穷苦人服务。还和几位太太共同组织了一个“三太公司”,招来不少附近的女孩子, 教她们做各种手工。本来要集股办公交,被人接手。她要了清华学校门外小桥过去的几间小房,加以修理,请来五芳斋的几位厨师,解决学生吃饭问题。

  杨步伟在清华住了4年,后又随丈夫去中央研究院。然后去华盛顿,继而回到南京, 盖了有好几间书房的大房子,打算定居,不料没多久抗战爆发。南京沦陷前,撤退的车船票极其紧张,杨步伟毅然让大女儿陪大病初愈的丈夫先撤退,自己则只身和三个小女儿后走。
  日期:2011-03-18 08:17:50
  抗战初期,在武汉桂林等地流离,1938年到美国。闲来无事时,杨步伟搞点翻译。花甲之年写就《一个女人的自传》。后来改名为《杂记赵家》。
  杨步伟还写成《食谱》(法文译本改名为《中华食谱》。是许多中餐厅老板、厨师和家庭主妇的必读书。这本不厚的《食谱》写得生动幽默、深入浅出,文字简洁优美,富有趣味性与实用性。杨步伟写成后,由胡适撰写前言,赛珍珠作序。这本书是写中国食物和各处饮食风俗等等, 并不是专讲做菜与配料。食谱从出版起到几十年后,依然是海外的畅销书。这本书一版再版,到60年代已经出了27版,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

  杨步伟生有四个女儿。长女赵如兰, 在哈佛学音乐与语音学, 后在哈佛教音乐和语言,是哈佛大学的第一位华裔女教授。她的丈夫卞学磺在麻省理工学院任教。次女赵新那, 学化学, 也是哈佛毕业, 嫁黄培云, 夫妇俩回国后一直在长沙矿冶学院工作。三女赵来思, 学数学, 加大毕业,与日本人波冈维作结婚, 婆母是法国人, 公爹则是抗日战争时的反战者。赵来思和波冈维作同在康奈尔大学任教。四女赵小中, 学物理, 毕业于康奈尔大学,任职于麻省理工学院。

  杨步伟是幸福的。女人的幸福来自于和她一起生活的男人的品质。赵元任属于三高男人。人长得帅气,社会地位高,收入也丰厚。并且为人随和,
  性格好,风趣幽默,懂得容忍和谦让。属于完美男人。
  日期:2011-03-18 08:43:08
  杨步伟是非常有个性的女人。小时候被当做男孩子养,敢说敢做。16岁时自己主动退婚。33岁结婚又是自己做主,当时都上了报纸头条,赞叹为新时代的新婚姻。结婚后也忙于公益。到美国后,热情大方,自己的家成为留学生歇脚之地。
  杨步伟在美生活30多年,英文并不好,但她敢说。有朋友说她,讲的又流利又错误,嗓门还大。
  一次胡适与杨步伟谈及在家中谁说了算时,她说:“我在小家庭里有权,可是大事情还得丈夫决定,不过大事情很少就是了。”

  1973年6月,他们夫妇大陆游,周总理、郭沫若、竺可桢等接见了他们。在长达3小时的接见中,杨步伟充当了主要角色。赵元任对周总理诙谐地说:“她既是我的内务部长,又是我的外交部长。”
  一个人要生活幸福不是容易的事,杨步伟是中国20世纪少有的幸福女人。
  日期:2011-03-20 16:28:52
  (八)一生寻爱伤心人——卢隐
  卢隐,五四时期和冰心齐名,她属于那种特别能写的高产女作家。她的文字充满了伤感,她的命运也特别的凄惨。
  从卢隐身上,我们看到一个女性人生的艰辛,也不由慨叹真的是“生死有命”。卢隐就是那种苦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世间不知有多少?

  读卢隐的文字,在下常想,不知会激起多少女子的共鸣?
  因为缺失,所以痛苦。
  因为伤悲,所以寻找。
  日期:2011-03-20 17:12:55
  缺失爱的小女孩

  当许多小女婴来到这个世上,迎接她的并不是妈妈甜蜜的微笑和温暖的怀抱。她们或者被溺死,或者被送人。对比这些女婴,卢隐或者是幸运的。但她又是那样的不幸!
  1898年5月4日,福建闽侯一个黄姓举人的家里有了弄瓦之喜,按说是高兴的事情。这家已经有了三个男孩了。不料这天小女孩的外婆去世了,她被视为祸及家人的丧门星,再也没有得到母亲的疼爱,连一口母乳都没有吸食的资格。在一个生命最早期,她就受到冷遇漠视,她还是多么幼小的生命啊
  两岁的时候,她浑身长满疥疮,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整日里又哭又闹,家里人都厌烦她。善良的奶妈把她带到乡下,精心喂养,她奇迹般的好了。
  父亲花了很多真金白银,谋得长沙县令的肥缺。赴任时带了她,她离开了慈爱的奶妈,不由大哭大闹,惹得父亲十分恼怒,差点扔到海里去。幸亏一个听差搭救。
  6岁父亲去世。没了依靠的母亲变卖家产投奔京城的娘家。她的舅舅家大业大,表姊妹就有二十多个。

  7岁,没有送她上学,而是让姨母教她。每天上午关在小房子背诵一段《三字经》,背不会就打竹板。午后一个人在后花园里溜达。
  她和婢女们住在一起,来了客人或者有喜事,她被锁在另一个院子,怕她丢人。忽视和虐待摧毁了这个小女孩子,她的心里对家里人充满怨恨,对生命也产生了厌恶,觉得死了也比活着好。
  日期:2011-03-20 17:42:49
  求学时代
  这个小女孩叫黄淑仪,又名黄英。9岁的时候,被送到美国人开办的教会学校慕贞学院读小学。这里免费提供食宿,只是伙食极差,大多时候老米饭窝窝头咸菜。她在这个学校脚上长过疮,肺管破裂过。但她学习知道用功,大哥也帮助她,竟考上了高小。
  她学习更加刻苦, 13岁考上女子师范学校。

  她终于凭借自己生命里那不屈的力量,改变了自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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