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朝圣 ——为征服、支援或光复耶路撒冷而发动的历次十字军东征》
第41节作者:
八重云 日期:2011-01-09 20:26:36
这段时间陷在曼齐科特了,始料未及始料未及……
今天决个胜负,更新:
【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
罗曼诺斯的战争机器隆隆推进在日出之地安纳托利亚,一路上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主力自然是皇帝亲手打造的军区府兵和抗突情绪高涨的亚美尼亚皇协军;助阵则有诺曼、法兰克、斯拉夫、格鲁吉亚等族的基督教佣兵和佩切涅格、库曼等突厥系打手。用来组装攻城器械的粗大配件足足装了千余车,因为攻城塔给设计得尽量雄伟,有人夸口说能一次搭载上千士兵;等着献身的随军肉牛数以万计,因为兵力超过了六个万,贫瘠的小亚细亚腹地几十年来头一次见识那么多壮丁聚一块儿嗷嗷待哺。
消息飞也似的传到西亚,飞也似的走了样,飞也似的吓傻了巴格达书斋里娇滴滴的知识分子——他们提笔疾书,说罗马人纠集了各色化外蛮族戮力东征,兵种步骑搭配,足有三十万,哦不,六十万之众;说对方装备了需一千两百人操作的巨无霸抛石机,抛射的与其说是磐石,不如说是会飞的大山;说异教徒发誓驱逐圣明的哈里发,扶植邪恶的大主教,发誓拆毁救苦救难的清真寺,建造妖气缭绕的耶教堂……有关部门再不作为,巴格达危矣,摩苏尔危矣,伊斯法罕危矣!
巴格达舆论大哗,连远在叙利亚的阿尔普·阿尔斯兰也给聒噪得心烦意乱。他刚打下阿勒颇,大部队都解散回老家生聚了,身边就剩了四千亲兵,就算赶去跟前线的将领会师也凑不足万人,个位数对十位数,多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但要是坐视亚美尼亚的Akhlat堡沦陷,就算今后能守住叙利亚,也难以图谋小亚细亚了。小亚哟小亚,教我如何对你释怀?苏丹心一横,拼了:
“我执着于圣战,如祈求圣恩者所为,故而有战死沙场之虞。若我幸免于难,必应归功于自己对至大真主的信仰。如若不然,则我命尔等服从我儿马里克沙,使他接替王位,号令尔等。”(Ibn al-Jawzi祖孙二人)
向众将交代完遗嘱,便派宰相火速召集大部队派给他;自己第一时间飞赴亚美尼亚前线,赶路的精神头堪比在逃重犯。这次急行军累死乘马、役畜无数,所幸苏丹那些手下每人至少两匹坐骑,自始至终马不停蹄,甚至坐马背上横渡了滔滔幼发拉底,连找船的时间都省了。
日期:2011-01-09 20:28:46
【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
罗曼诺斯进入小亚东北的卡帕多西亚后开会讨论路线问题,众将因此分成两派:朝中宿老B将军和T将军主张坚壁清野,以逸待劳——换言之,放弃防线外的亚美尼亚村镇;亚美尼亚人心想要我坐视老家不保啊呸,纷纷撺掇皇帝出境远征,根除边患。皇帝也不犹豫,朕早说了要直捣黄龙,没商量。大军渡海以来扑杀了多少突厥响马了?这时候扮乌龟太不合时宜。何况亚族臣民陆续报到,教远征军空前强大;人家一心盼着帝国领导他们赶跑异教强盗,朕凭什么让大家失望呢?
于是大张旗鼓地开进亚美尼亚,强攻曼齐科特城。当天夜里,突厥守兵背着一家一当出城乞降来了。城是小城,大军没有进驻,就在城外安营扎寨,还照例用壕沟把营寨围了个严实。
不久有人报告皇帝,说塞尔柱苏丹已经“从波斯溜到了巴比伦”。皇帝松了口气,分给T将军近一半兵马,命他南下攻打凡湖之滨的重镇Akhlat。T将军认为不该分散兵力,但有操心后勤的同志提醒他,如今土地荒凉而人畜密集,粮秣都来不及搜刮。于是T将军气鼓鼓走远了,身后逶迤着打惯了头阵的大量轻重步兵。
不久,南边来了消息,说T将军的人打草谷时候频频遇袭,凶手无一例外是突厥人。皇帝怀疑塞尔柱大部队从腹地杀到,但T将军拍胸脯保证,无非Akhlat守兵出城捣乱而已;赶来助战的亚美尼亚将军老V为了坚定皇帝深入敌境的决心也从旁帮腔:这儿毕竟是咱家地盘,马倌来了咱还能不知道?
但狮子汗确已经来了。
(曼齐科特和Akhlat当真离得很近,战役就两成中间打响的)
日期:2011-01-09 20:40:35
【古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
al-Bundari讲,罗马王派来烧杀掳掠的“两千披甲壮汉”被Akhlat守将打得大败,全军覆没,首领被擒。恰好此时苏丹赶到,便下令把敌将割了鼻子,连同此战缴获的“裹以银箔与绿松石的木十字和用银匣保管的福音书”一起送给宰相,用作向哈里发邀功的资本。
换言之,南下的T将军其实损失惨重,可能有一整支落单的瓦良格卫队在苏丹和Akhlat城兵的夹击下彻底报废。他甚至连十字架都输给了苏丹,致使后者开心宣告“此乃胜兆”(小al-Jawzi)。但关于上述遭遇拜占庭文献却只字不提,而且此后的T将军动向也彻底成谜——无论如何,形势要比罗曼诺斯的预期险恶许多。
没哪种史料对塞尔柱宰相在波斯征兵的情况进行后续报道,但大家基本同意苏丹在大战前夕已集结了一万五千骑兵。他率众北上曼齐科特,还亲自侦查了敌营。拜占庭军队一本正经鼓捣出来的壕沟和木栅让他笑掉了大牙:真主在上,教他们溃逃!这么人多势众还作茧自缚,谁见过这么胆小的?(al-Husayni)
可能因为站山头上居高临下的关系,他视野奇佳,甚至认出了罗曼诺斯的营帐:但见皇帝以红缎为篷、织锦为帐,高踞黄金宝座,头顶一具金十字缀满璎珞珠玑,御前成群洋和尚齐诵耶教福音。(ibid.)
阿尔普·阿尔斯兰大手一挥,小的们上,别让客人闲着。
(“两千披甲壮汉”在有些史料里明说是毛子。阿拉伯作家分不清毛子跟其他北欧人,想必是瓦良格了)
日期:2011-01-09 20:44:12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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