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酱油看大宋》
第1节

作者: 徒步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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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1-6-22 13:44:00
  序章 一场皇家猫猫
  开宝九年(公元976年)的赵光义过得很郁闷。
  按照事后赵光义拿出来的他妈的说法,皇位由赵匡胤传给赵光义,赵光义传给赵廷美,现在这光景,该是他坐在龙椅上风光的时候了。可事实上是,五十岁的赵匡胤眼不花,腰不痛,腿也不抽筋,一口气还能上五楼。反观自己,虽然只有三十八岁,可爬三楼都有点气喘了。
  最大的问题,是赵匡胤对自己似乎已经戒心重重,七月份大哥三次去了三弟的家,而自己这边是一次都没来过,大有当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风范,这可不是一个乐观的信号。

  他也只能喘口气而已。还能怎么样呢?如果时光前进一千年,他也许可以在赵匡义坐火车经过的路上埋个丨炸丨弹,成功了自己就是宋太宗,失败了大不了开个飞机往北逃去——那么历史上就会出现这么一个著名的场景:
  赵普悲愤地望着北方,问赵匡胤:老大,要不要咱们把飞机打下来?
  赵匡胤按住赵普打飞机的手,慢慢地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可惜三十八岁的赵光义没见过火车也没见过飞机,这句经典的台词也只有放到很久以后让别人讲出来了。
  沉默良久的赵光义决定躲一个猫猫。
  机会很快就来了。开宝九年十月,身体一向健壮的宋太祖赵匡胤突然病了,而且病得很快,十月十八号发病,十月十九号的晚上仅过了两天就卧床不起。当夜,赵匡胤拉着二弟独自吃酒交谈,吃酒过程中赵匡胤一反常态地屏退左右,空荡的房间只有兄弟二人。

  史书对这场交谈语焉不详,我们只知道,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屋内烛光摇曳,宋太祖赵匡胤和二弟赵光义在房间躲躲闪闪,不久之后赵匡胤手持玉斧走出门来,在雪地上戳了几下,一边戳雪一边对赵光义说了几句,回去倒头就睡,天亮了,人们发现赵匡胤死在床上,留下一个宋初最大谜团,烛影斧声。
  《宋史•太祖本纪》上只留下简略的记载:“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只有时间,地点,故事的结果,其他一概全无。
  后人记载:开宝九年,公元976年10月19日夜,朔风凛冽,大雪飞扬。宋太祖突然命人召晋王赵光义入宫。赵光义赶到后,宋太祖屏退了左右侍从,独自与赵光义酌酒对饮。守在殿外的宦官和宫女远远看见殿内烛火摇晃不定,赵光义的人影突然离席起身,摆手后退,似在躲避和谢绝什么。不久,便听见宋太祖手持柱斧戳地,“嚓嚓”斧声清晰可闻,同时大声喊道:“好为之,好为之。”兄弟二人饮酒至深夜。赵光义告辞兄长出去后,宋太祖才解衣就寝。

  十月二十一日,赵光义宣布即位。新闻发布会上,赵光义语带凝噎,向人讲述了一个沉痛的故事:
  昨夜北风凛冽,大雪飞扬。我担心皇帝哥哥以疾病之身独处皇宫,觉得寂寞,于是进去陪他喝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哥哥说,兄弟,咱们来玩个游戏,躲场猫猫吧!于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躲藏的时候,哥哥的头不小心撞在了墙上,我立即冲上去扶起他,但是已经晚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兄弟,好好做!好好做!头一歪,倒在了我的怀里。

  日期:2011-06-22 13:46:41
  连载2
  第一章 他的奋斗
  生于公元927年的赵匡胤属猪,在这一点上他和我相同。他小时候很不爱读书,在这一点上他也和我相同。不同的是21岁的赵匡胤离家出走,两眼望着这个光辉世界,踌躇满志。而21岁的徒步大学毕业,两眼望着人头汹涌的杭州,前程暗淡。
  这个差别产生的原因在于我不爱读书的毛病很早就得到了矫正,而赵匡胤将这个毛病一直延续了下来。于是如你所见,当赵匡胤在私塾的课堂上和人斗草的时候,我在读书;当赵匡胤在洛阳的街头斗蟋蟀的时候,我在读书;当赵匡胤率领一帮小孩子舞枪弄棒的时候,我在读书;——当他决定做一番事业改造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毕业了,开始被这个社会改造。

  多年以后,克林顿曾这样描述卡斯特罗: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是总统; 我上小学的时候,他是总统; 我上中学的时候,他是总统; 我上大学的时候,他是总统; 我工作之后,他还是总统; 我结婚之后,他还是总统; 我当总统了,他仍然是总统;我下台了,他仍然是总统……徒步与赵匡胤之间的差别,就跟克林顿与卡斯特罗之间的差别,一样大。

  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迷恋上给人占卜,人称苏半仙。与古人不同的是他占卜不是用龟壳,而是用硬币。迄今为止在他的卦下,已经有15人辞职,24人离婚,最近一个成功的案例是他妹妹于一个落日的午后向他咨询,近期工作颇烦,能换岗否?半仙经过一番推演,喜形于色:你不但可以换工作,而且近期还能发笔小财!表妹大喜,当即递交辞呈,遂于第二天被股市套牢,至今仍深陷其中。

  从根本上讲,苏半仙所做的事情,和很多人做的没有两样,那就是改变这个世界。所采用的方式,是利用那些请他算卦的人之手改变这个世界——在我看来,改变世界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苏半仙这种,叫做知识密集型,另一类是朱元璋那种,叫做劳动密集型。
  而对于赵匡胤来说,近乎介于二者之间。
  后唐明宗天成二年二月二十六日(公元927年3月21日),赵匡胤出生于洛阳夹马营。与所有开国皇帝一样,赵匡胤出生时候的异相,被记入了正史。《宋史•高祖本纪》曰:“后唐天成二年,生于洛阳夹马营,赤光绕室,异香经宿不散。体有金色,三日不变。”尤其特别的,是赵匡胤“胞衣如菡萏”。
  这种记载在今天看来多少有点荒诞不经,因为通体发黄,很容易被认定为黄疸肝炎的症状——但奇怪古代的史官却乐此不疲,类似这种出生时或阳光普照巨龙飞舞或刮风下雨雷电交加的场景,基本上每百十年都要出现一两次,而历史上最频繁的,当数五代十国至北宋初期这段时间。
  进入新旧五代史中的帝王出生异象超过9次,分别有梁太祖朱晃诞生时“所居庐舍之上有赤气上腾”、后唐太祖李克用出生时“虹光烛室,白气充庭,井水暴溢”、后唐庄宗李存勖“载诞之辰,紫气出于窗户”;几百年后的朱元璋出生时候家里红光乍起,邻居以为失火,连忙跑来搭救:“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余香气。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辄奔救,至则无有。”(《明史•太祖本纪》)。

  种种记载不一而足,然而最离奇的当数赵匡胤的母亲杜氏,因为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居然有两次见到异象。生大儿子的时候情形如前所示,生二儿子赵光义的时候还有一次——“太宗……母曰昭宪皇后杜氏。初,后梦神人捧日以授,已而有娠,遂生帝于浚仪官舍。是夜,赤光上腾如火,闾巷闻有异香。” (《宋史•太宗本纪》)两个儿子出生时候都是有赤光,而且有异香,不知道其父母赵弘殷夫妻连续生出这样的儿子,心中作何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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